清晨來臨,獸王埡口的上空,龍旗迎風飄揚。
山腳下的獸人大軍,猶如漲潮的海水,開始微微的晃動起來。
巨大的蟲筏再度冉冉升起,十幾只巨大的兀鷲也衝上天空,在高空中盤旋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蟲筏之上,獸血聯盟的首領狼人達隆,臉上失去了血色,發出驚怒的低吼聲。
其他幾個頭目和獸神城過來的高手,冷冷了看了一眼達隆,又把目光投射向獸王山的左側山峰,一座高臺上,正在揮舞着經幡的血祭司達隆。
昨日裡他們分析過,獸王山如此詭異的失守,只可能是有人族強者參與了進來。
可現在他們猛然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獸血聯盟中,出了內奸!
那個在高臺上活蹦亂跳的血祭司,就是最好的例子。
血祭司達魯,是獸血聯盟的首領達隆的族人,二十年前就來到了獸王山,他在獸血聯盟中地位尊崇,權威不亞於任何一個大頭目。
只有他才能讓獸王山的守軍們束手就擒,乖乖的給秦國人讓出陣地。
甚至於他故意將獸人守軍分批的引入殺陣,讓秦人將他們屠戮一空。
這就是爲什麼,獸王山如此嚴密的防禦陣地,竟然連半點戰鬥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就這麼完好無損的被秦軍給佔領了。
至於逃出來的武士彙報說,他們遭到亡靈的攻擊,那很可能是血祭司達魯施展的障眼法。
亡靈這種黑暗生物,很少有離開自己領地的時候,因爲離開就意味着死亡。
縱然是最強大的亡靈召喚師,也只能駕馭一小部分高智的大亡靈,絕對不可能駕馭一支亡靈大軍。
血祭司達魯精通各種詭異的法術,弄出一羣亡靈進攻的假象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獸人們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獸血聯盟絕對出了內奸,而且內奸不止是血祭司一個。
很多事情都經不起琢磨,比如說,秦軍怎麼知道獸血聯盟大軍開拔的時間,動手的時間拿捏的那麼準,並且提前讓勇進軍封鎖了大峽谷?
再比如說,那六萬多人族盜匪爲什麼沒有繼續攻打峽谷口的關隘,而是毫髮無傷的從峽谷口離開了?
再比如說,獸王埡口上的秦軍從哪裡學到的本事,竟然如此嫺熟的駕馭最新式的死光炮,接連將兩隻兀鷲給擊落?
哦,不對,是三隻。
天空中,一道粗壯的黑色光束從雄關延伸到高空中,直接洞穿了兀鷲的胸膛,就像是一根籤子將兀鷲給穿了起來。
蟲筏上的衆人眼睜睜看着那隻兀鷲翻滾着,拋灑着鮮血,從空中墜落而下。
達隆臉上的青筋暴起,胸膛劇烈起伏着,忽然怒聲道:“那個血祭司一定是假的,我去殺了他!”
“慢着,”一個獸人老者幽幽道,“這點小事用不着達隆首領親自動手。”
蟲筏之上,四個獸人高手沖天而起,落在一隻兀鷲的背上,向着獸王峰的方向飛去。
達隆臉色鐵青,轉身怒視着老者:“你不信任我?!”
獸人老者冷冷道:“老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血祭司是不是假的,一試便知!”
老者說話之際,下方的三千獸人大軍也終於排開了陣勢,一千獸人武士揮舞着兵器,勇猛的向着山坡上衝去。
“終於來了!”
陣法高臺上,血祭司“達魯”插着滿頭的羽毛,看着幾個獸人高手從天而降,急忙晃動起手中的獸魂幡。
嗡!
黑色的獸皮幡上,血色符文透出光芒,流淌而出,像是璀璨的煙火。
他腳下的法陣,魔晶核和晶石閃動着異彩,一股血光沖天而起。
呼的一聲,翻滾的血光中,閃現出一隻只巴掌大小的蝙蝠,亦真亦幻,鋪天蓋地的向着四個獸人高手席捲而去。
蟲筏之上,大首領達隆面色死灰,眼中的驚怒之色已經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獸人老者陰冷的目光看向達隆,木然道:“大概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驅動獸魂幡,召喚出血蝠羣吧?”
吼!
獸王峰上空的一個獸人高手,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轉眼被血蝠席捲起來,瞬間化作一具枯骨,從空中墜落而下。
其他的三人倉惶躲避,卻一個個詭異的消失在天空中,身體是不見了,身上的衣物和兵器卻散落着掉落下來。
呼的一聲,血祭司擺動獸魂幡,將血蝠全部收了回來。
他美滋滋的打開視窗桌面,點開回收站,一次將捕捉到的三個獸人高手給煉化了。
視窗桌面的最上方,還有一根橫着的藍色血條,已經走了一小半,血條的末端則是一個小方塊。
這個小方塊就是陳克分解了血祭司之後,獲得的“能量塊”,裡面蘊含着強大的獸元能量。
陳克化身爲血祭司後,啓動獸魂幡,激活法陣,消耗的都是能量塊中的獸元能量。
一旦能量塊消耗完畢,他就算能維持住血祭司的樣子,卻也無法再施展各種祭司法術了。
正好,他剛纔把三個獸人高手給拖進回收站裡,等煉化分解完了,他又多出三個能量塊來。
怎麼也能維持到大戰結束了吧?
而且陳克也看出來了,山腳下的獸人發起的進攻,更像是在試探,而並非是不顧一切的要搶回埡口。
想到這裡他反而有點擔心起來,如果不能憑藉着有利的地形,儘可能的消耗獸人主力,一旦他們掉頭去打勇進軍,勇進軍的傷亡一點會很慘重。
吼!
就在這時,山腳上方的蟲筏上傳來一聲怒吼。
獸血聯盟的大首領達隆,身形剛剛騰空而起,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一隻巨型的手掌給扣住,一把從空中撕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