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海底世界的某個隱秘所在，水龍化身的中年人微微睜開雙眼，露出驚異之色。
就在幾個時辰前，長老會剛剛結束一場會議，再次確定了和陳克之間的合作。
爲了表示誠意，長老會將一塊龍鱗送給陳克，這塊龍鱗也算得上是水龍一脈的至寶了，因爲龍鱗上留有清晰的道紋，這些道紋對修行和領悟龍族法則大有裨益。
中年人萬萬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個時辰，陳克似乎就有所感悟了。
無論是修行還是悟性陳克都是上上之選，這再次說明他們找對人了。
這領悟的速度，着實讓中年人有些心態複雜。
通過意念，中年人感應着法則天空中的波動，臉上的驚異之色越來越濃郁。
陳克似乎已經觸摸到龍族基本法則的脈絡，他的意念正在引起法則天空的波動，說明彼此間已經產生了感應。
在法則天空中，原本就存在着龍族法則，但只是最基本的法則，並不能對龍族形成太大的制約。
可是近些年來，水龍一脈通過感應基本法則，覺察到法則天空對龍族法則的排斥性越來越強，這纔有了建立一個緩衝區的想法。
基本法則的存在是建立緩衝區的基礎，只有依靠基本法則，才能在法則天空代表的普遍法則和龍族法則之間，建立起一個有效的緩衝。
也正是基於這樣的現實，水龍一脈才決定和陳克合作，並將蘊藏着龍族法則的龍鱗送給陳克。
他們希望陳克能夠通過龍鱗上的道紋，對龍族法則更加了解，或者說對龍族法則和法則天空之間的衝突更加了解，這樣大家合作建立緩衝區才更有把握。
合作並不意味着要交出主導權，水龍一脈也不可能放棄主導權，開玩笑，強大的水龍一脈怎麼可能屈居於陳克之下？
可是現在呢，作爲人族的陳克原本就有着他們無法比擬的優勢，因爲陳克已經成功地將自己的意志寫入了法則天空。
如果陳克再憑藉着對龍鱗道紋的領悟，將意志寫入到龍族基本法則，那麼無疑，主導權將大大向着陳克一方偏移。
當然了，意志並不能代表一切，主導權的權重還有其他方面，水龍一脈的主導權不容置疑。
中年人希望是自己多慮了，陳克是個聰明人，不自量力的事他應該不會去做的。
中年人確實多慮了，陳克沉浸在法則世界裡，只是單純地在領悟，而並非出於某種野心。
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應到龍族法則的存在，也是第一次以龍族的視角來觀察法則天空的世界。
如果把法則天空看做是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那麼毫無疑問，龍族的基本法則也是大網中的經緯線，並且和其他法則盤根交錯，構成一個整體。
甚至於龍族法則是大網中的一個小網，或者說是小補丁，這邊是他存在的條理性。
陳克的意念就在這片小網中來回竄動，讀取到的信息越多，心中升起的明悟就越多。
回顧他的龍修之路，是從少年時在昊天學宮，複製到的第一個龍靈技能開始的。
而後他開始煉化太古龍珠，以飛龍爲師，又通過夏氏、秦氏兩大龍靈家族的奧義傳承，乃至神龍塔的奧義，一步步提升龍族法則的領悟。
陳克在龍族法則的領悟之路上，真正的飛躍始於地下龍墓世界，通過煉化龍魂碎片，和遠古龍魂交流，獲得很大的加持。
如果沒有那些龍魂的加持，陳克不可能獲得龍族的認可，從而模糊了人族和龍族之間不可逾越的界限。
再之後，陳克對龍族法則的領悟進入到一種波瀾不興的狀態，直到第二次飛躍的出現。
第二次質的飛躍，便是眼下，他通過三片水龍鱗上的道紋的指引，成功感應到龍族基本法則的存在，並得以“進入”到法則天空的這片區域。
這邊龍族基本法則的區域，是人族乃至其他種族的禁區，陳克大概是第一個涉足於此的人族。
在陳克的感知裡，這片區域就像是一個龐大的迷宮，縱橫交錯的經緯線就像是粗壯的光纖，五彩斑斕，光怪陸離。
當他像是螞蟻一般走上這些光纖，意念附着在這些光纖上，光纖的信息就會浮現而出，也會喚起他十年龍修的記憶片段。
正是有了這些信息，這些記憶片段，陳克才能把兩者對應起來，進行一次愉快地梳理。
以往不懂的東西現在懂了，以往困惑的地方現在豁然開朗，那種念頭通達的快感讓陳克沉迷不已。
這纔是真正的修行和領悟，而在涉足這片禁區之前，以前陳克的修行簡直就是盲人摸象。
叮！
“恭喜您，成功窺探到龍族法則，掌控力提升1點！”
叮！
“恭喜您，成功窺探到龍族法則，掌控力提升1點！”
叮！
“恭喜您，成功窺探到龍族法則，掌控力提升1點！”
……
陳克有些無奈地看着視窗中彈出的對話框，一把鋒利的錐子註定是破麻袋片掩蓋不住的。
感悟和領悟的同時，他的意志不知不覺滲透進入這片區域，寫入到龍族的基本法則裡。
而撕裂開一層層的迷霧，陳克也隱約察覺到，龍族基本法則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法則天空重組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自我優化的過程，他就像是一個軟件版本的升級，會修改掉那些繁冗的代碼，甚至會刪除掉那些無效無用的代碼，從而確保軟件程序更爲順暢得運行。
大概在遠古時期，龍族和其他的魔獸共存於這個大陸，所以法則天空爲了調節這種平衡，對龍族法則和其他魔獸法則做了嚴格的設定。
而如今時代變了，很多魔獸都已經滅絕了，那麼魔獸們的法則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龍族也式微了，那麼相應的，龍族法則的存在性也大大降低。
所以法則天空利用這次重組的機會，剔除掉了早已滅絕的魔獸法則，也削弱了龍族法則。
水龍一脈之所以感覺到他們被法則天空所排斥，開始邊緣化，原因也正在於此。
法則天空的重組變化，在於適應這個世界，在於更好的塑造這個世界，達成重新的平衡。
這些變化是大勢，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爲轉移，即便是陳克也無法忤逆這種大勢。
陳克很慶幸也很振奮，他這十年的修行之路，無非是合道，如法。
乘機虎變，撫運龍飛。
嗯，與時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