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3章 學藝
那龔老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說話，而是深深地瞥了我一眼，沉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九！”我如實道。
“好，那麼我以後叫你小九了。”他點點頭，緊緊地盯着我，“實不相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師傅的影子，我希望將來你能把我師傅未做到的事，繼續做下去。”
“好！”
我重重地點點頭，即便是沒有他這番話，我依舊會這樣做。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腦海忽然生出一股很奇怪的想法，這個牛懷不會是我師傅吧？
但，這種想法僅僅是一瞬間，我立馬否定了這一說法！
原因很簡單，這個牛懷前輩雖說也是一方人才，但，卻沒我師傅那般高度！
說直白點就是，通過他們剛纔隻言片語，我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牛懷前輩在玄學界應該是仇人很多，否則，也不會傳出被人圍剿的傳聞。
而通過這些年的判斷，我對師傅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他老人家應該是受玄學界各方面人士尊敬的一個人，絕非仇視。
這些年，我在擡棺匠這一行，幹了這麼些年頭，大凡知道我師傅是誰時，無一不是對我敬重有加。
換而言之，倘若牛懷前輩真是我師傅的話。
他們應該不是對我敬重有加，相反，他們對我的態度應該是除之而後快。
正是這一點差別，讓我瞬間判斷牛懷前輩不是我師傅。
不過，即便這樣，我卻感覺這個牛懷前輩，絕對跟我師傅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心念至此，我微微有些喪氣。
“師傅，你到底是誰？到底何時才肯見我。”
“還有就是，老秀才在棺材內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嘀咕了兩句，揮去心頭的那些想法，朝龔老望了過去，就發現他也在盯着我，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小九，這巡步跟《巡南菠蘿經》，你可得看清楚了，倘若能一次學會，我還有驚喜給你。”
“什麼驚喜？”我皺了皺眉頭，有點搞不懂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他一笑，“當年師傅，在傳我巡步跟《巡南菠蘿經》時，曾對我說過，假如某一天遇到能一次學會這個的擡棺匠，讓我給那人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我忙問。
他罷了罷手，笑道：“這個，得看你是否一次便學會這兩樣東西，如若能的話，才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只能告訴你，那東西是我師傅的寶貝，能給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好吧！
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啥，只好說：“行！那麻煩龔老了。”
他笑了笑，也沒再說話，而是順手提起桐油桶。
這桐油桶雖說先前被我用巡釘穿透了一個口子，但因爲巡釘不大，再加上速度極快，桐油桶也沒什麼口子，更沒桐油溢出來。
“小九，看好了，步伐得配合經文來，錯了一步，雞蛋便會立不起來。”龔老一邊說着，腳下走到棺材前頭。
“在倒桐油時，首先得朝東方拜上三下，以表對神明的敬重之心。”龔老一邊說着，一邊朝東邊拜了三下。
做完這個動作，他嘴裡振振有詞地念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爲心未澄，欲未遣也。”
唸到此處，他神色一稟，腳下開始動了起來。
他腳下的步伐格外奇怪，先是雙腳的腳尖呈現對立的樣子，緊接着，雙腳快速分開，呈一個三角形，嘴裡赫然念道：“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
唸到此處，他腳下的步伐再次變換，這次，他的步伐讓我差點驚掉下巴。
他…他…他雙腿，竟然以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而身子卻保持不動。
擦！
我死勁擦了擦眼珠子，定晴一看！
沒錯！
他雙腳真的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與此同時，那韓秋跟我差不多，也是滿臉錯愕地盯着龔老，滿臉盡是不可思議。
而那老田倒沒什麼表情變化，反倒在邊上笑着說：“宮主，這就是龔老的本事，我們附近也就兩個人能做到這樣。”
我嚥了咽口水，雖說我知道一些巡步，但，卻從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樣的步伐。
單憑剛纔那個三百六十度，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除非那人雙腳斷了。
就在我生出這念頭的一瞬間，那龔老手頭上動了，他將桐油桶提道與棺材持平，朝棺材頭部的位置，緩緩倒下。
邪門的是，那桐油桶明顯傾斜的很多，但裡面的桐油溢出來的速度，卻是極慢，就好似被什麼東西控制一般。
“小九，看清楚了，這是巡步的第一步！”那龔老朝我招呼一聲，腳下猛地跨出一個步伐！
這一步，他左腿足足跨越了六十公分左右，右腿停在原地紋絲未動，而手中的桐油桶卻依舊與棺材持平，緩緩溢出。
草！
這是人能做到的麼？
就在這時，他右腿緩緩移了過去，雙腳呈半月狀，嘴中振振有詞地念叨了一句。
緊接着，他的步伐再次變動！
看着龔老的動作，我只覺得這不是在給棺材淋桐油，而是一場視覺享受。
他的每一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半分拖泥帶水，他的神色卻是輕鬆無比。
待將桐油徹底淋完後，龔老深呼一口氣，猛地將手中的桐油桶砸在地面，嘴裡大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立！”
言罷，他順手撈起三枚雞蛋，朝棺材蓋上扔了過去。
瞬間，雞蛋落在棺材蓋上，紋絲不動！
看上去，啥事扎眼。
“小九，剛纔的一切，你可都記下來了？”龔老拍了拍手掌，朝我望了過來。
說實話，我的確都記下來了，但，我卻不敢妄言學會了，只因，他剛纔的動作實在太難太難了。
難如登天的感覺。
我嚥了咽口水，尷尬道：“記下來了，只是，應該沒學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