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老少輪迴（1）
鎮壽墟的每一個角落都成了旋渦的一部分，有生命的植物，迅速地衰老，花草樹木凋零，飛鳥跌落。空間如同扭曲了似的。無論他們怎麼進攻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兩名十六命格的老者聯手，也只在屏障上，留下了一道壯觀的漣漪，然後消失不見。
陸吾躍起龐大的身軀，落在了屏障上，來回尋找弱點，就像是玻璃罩上，迅疾遊走的貓。時不時對着屏障發起進攻。它畢竟不是狴犴那種靠強壯的身軀產生破壞力的兇獸，它最強的能力便是極度冰封，這一招對屏障似乎沒什麼用處。
它來回遊走。
俯下身子，說道：“上古遺留的陣紋……”
陸州擡頭看了一眼陸吾，又看了看不斷旋轉，不斷向外擴大的鎮壽樁，沉聲道：
“陣法？”
陸吾幸虧沒進來，不然也會被困在裡面。
“鎮壽樁應該是這大陣的核心和陣眼。”葉唯說道。
“鎮壽樁本身擁有吸收壽命的能力，等於是催化劑。但配合這上古遺留陣法，威力倍增。我疏忽了。”葉唯後悔不已。
世人都說，未知之地充滿了兇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萬劫不復。
這裡是很多人認爲的修行聖地，至今爲止卻沒有多少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妄圖佔領這裡，卻終究沒能成爲鎮壽墟的主人。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轟————
鎮壽樁再次變大。
直徑已達百丈。
衆人飛上鎮壽樁的上方，繼續尋找機會。
陸州瞄了一下界面。
-
900天。
-
1000天。
-
1100天。
……
這樣下去，都得死。
陸州看向小鳶兒。
眉頭一皺。
他看到小鳶兒和海螺已老態龍鍾，白髮蒼蒼。
按照每個人兩千年壽的折損來看，加上聖物，鎮壽樁已經吸收近四萬年。
陸州輕喝一聲：“老夫倒要瞧瞧，這鎮壽樁究竟有何能耐！”
俯身一掌。
壓向鎮壽樁！
一聲轟天巨響，鎮壽樁跟着劇烈顫動。
天相之力順着掌心進入了鎮壽樁之中。
鎮壽樁感受到了特殊力量的壓制，猛地一顫，反抗了起來。
扭曲的空間停止了。
全部聚焦在陸州的身上。
旋渦的中心點也出現在了陸州的頭頂上，壽命從他的身上剝離，進入鎮壽樁。
“師父！”
“閣主！”
衆人睜大雙眼，吃驚地看着這一幕。
很明顯，陸州要以一己之力，抗衡鎮壽樁。
葉唯也愣了一下。
全部人數加起來，都耗不過鎮壽樁，就算他是真人，想要力挽狂瀾，恐怕也不行吧？真人壽可達三萬載，能壓得住鎮壽樁嗎？
在場之人心中都沒底。
陸州沒有理會衆人。
界面上的數字變化，以誇張的頻率跳動着。
每次跳動，便會有上千天消失，數年的消退。
可以說，所有人的性命都寄託在了陸州的身上，哪怕葉唯知道陸州是重創葉正的那位高人，他也不敢在這時候偷襲陸州。
陸州持續壓掌。
壽命急速流逝。
折損兩千年過後，這一集中，沒多久，又是兩千年壽命消失。
易容卡的效果也在這時消失。
衆人屏住呼吸……
扭曲的空間之內，灰色的天空下，旋渦的核心地帶，陸州由老變得年輕了起來……他們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睛。
再仔細看時，陸州又急速的衰老。
臉上皺紋出現，黑髮又成白髮。
陸州當即默唸使用之前積累的一百張逆轉卡！
系統升級過後，每張逆轉卡可提供一千天的壽命。
一百張，那便是十萬天。
兩百七十多年？
也許是鎮壽樁的緣故，逆轉卡帶來的生機能量瘋狂涌入陸州的身軀之內。
他的容貌再次逆轉年輕。
可惜的是，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
容貌又衰退了下去。
陸州現在擁有的功德點數是141760。
每張逆轉卡是500點。
當即購買了一百張逆轉卡，默唸了一聲使用。
鎮壽墟內的生機，統統都被陸州吸納了過來。
陸州又再次年輕……
衆人疑惑地擡頭，看了看迅速匯聚的生機。
又是十萬天，被鎮壽樁吸收。
鎮壽樁就像是吃不飽的怪物，填不滿的無底洞似的，令衆人擔憂不已。
鎮壽樁的強大，超出了所有的預料之外……
一種無力感襲上衆人的心頭。
今天要栽了嗎？
徒弟們看着那老少不斷輪換，白髮蒼蒼的師父，不由回想起魔天閣的種種。
可堪回首，亦不堪回首。
打也好，罵也罷……時至今日，不管哪一個徒弟，都得到了足夠的庇護。
叢林法則只說對了一半——大樹之下，沒有小樹的生存空間；可是在小樹擁有獨立面對兇險的天空之前，沒有大樹的庇護，又如何茁壯成長？
……
砰。
鎮壽樁顫動了一下。
嗯？
衆人循聲望去。
但見於正海落在了鎮壽樁之上，單掌落了下去。
“這種事怎麼能少得了我。”於正海一笑，壽命涌入。
虞上戎收起長生劍，同樣露出笑容，沒有說話，默默落掌。
明世因說道：“還有我呢。”
接着端木生也飛了上去，說道：“我還是有點用的。”
一連四人落掌，陸州的壓力驟然減輕很多。
面板上的數字大幅度減緩，壽命吸收頻率被平攤了下去。
孔文心中一橫，咬牙道：“他孃的，有什麼大不了，兄弟們上！”
“上就上！”
四人二話不說，落在端木生附近，紛紛推掌。
顏真洛和陸離，更不用說，趕了過去。
於正海回頭看了一眼小鳶兒說道：“九師妹，十師妹，你們看着就好。”
放在以往，小鳶兒應該會掉頭就跑，不理會他們。
但這一次。
她沒有這麼做……
安陽過後，魔天閣是她的家。
師父如父，師兄如父，師姐如母。眼前這些人，便是她的家人。
“纔不呢。”
小鳶兒閃身飛了過去，海螺豈會落於人後，一同跟了過去。
雙掌落下。
“……”
葉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雁南天洞天福地，上萬名弟子，何曾有過這樣的團結？
有的時候，真正讓人臣服的，並不一定是個人修爲，武力只能強制臣服，卻無法讓人從心底忠誠。
誠然，葉正是令人敬畏的真人，是整個雁南天的支柱，也是他們能夠屹立青蓮的象徵……可是，背地裡有多少人罵他呢？就連他們四大長老，這一路走來，對葉正的不滿和抱怨，只增不減。
葉唯重重嘆息，葉正輸的不怨啊。
也罷。
衆人拾柴火焰高，衆人植樹樹成林……葉唯帶頭落了下去。
“一起。”
其他三位長老落在一旁。
所有人齊心合力，將自己的壽命壓了下去。
一道光圈亮了起來……
鎮壽樁嗡鳴作響。
陸州微微點頭，將白澤召喚了過來。
白澤從不遠處掠向衆人頭頂。
“開始吧。”
白澤發出叫聲。
踏雲飛奔，道道祥瑞氣息，從天而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