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聽到五儀的話，常書賢心中暗自做出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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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武功普及程度遠超後世，特別是在軍隊中，將領都是武功高手，所以武道強者雖然能影響戰爭的走勢，但很難憑一己之力徹底改變戰局。
很簡單的道理，武道強者的內力是有限的，一名至境強者就算沒有遇到同境界的對手，想要在戰場上殺光一萬大軍都很難辦到，如果雙方都死戰不退的話，最後被耗死的極有可能是那名至境強者。
天元大軍在滅掉五國的過程中曾遇到過不少類似的戰例，其中最著名的一場戰例就是三萬天元鐵騎加上一隻神符衛圍殺一名心存死志，不願意逃跑的不壞境強者。
最終那名不壞境強者在內力徹底耗光之前斬殺了兩名天元一方的至境，七千多騎軍和三百多名神符衛。
這還是因爲當時那隻天元大軍中沒有不壞境強者，否則的話只需要先用鐵騎和神符衛消耗對方的內力，再由不壞境強者帶着幾名至境奠定勝局，最終的傷亡至少能減少一半。
這就是武道強者在戰爭中的侷限性，因爲內力是有限的，就算你的戰力天下第一，可一旦消耗過多，就有可能被比自己弱的武者聯手擊殺。
所以哪怕強如趙士傑，也不敢說自己能一人摧軍，一人攻城。
現在五儀放出這樣的狂言，常書賢也只當對方是瘋子。
轟——
只是眨眼間，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幕就將整座青神城都籠罩其中！
剛纔的交手中，常書賢憑藉更強的招式運用，命中了五儀好幾下，但每次都沒能破開對方的不壞境防禦，反而是他自己被五儀打中一下就受了傷。
轟！！！！
忽然間，衆人的視線黯淡了下來，一股極度陰寒的氣息籠罩了衆人的身體，讓他們的動作變得遲緩，氣機流動也變慢了許多。
“天華寶蓋，開！”
“好強.這就是先天一炁罡煞雷珠？”
楊永志有些難以相信。
“上！”
而且不壞境不僅在進攻上有優勢，在防禦上同樣有優勢。
因爲常書賢和五儀的交手，此時街道上都沒什麼人，大家全都害怕地躲在屋裡，所以侯鳳圖五人就很顯眼了，第一時間就引起了天牢大門處守衛們的注意。
“天華寶蓋青神大陣！”
現在只是來了一個人，常書賢居然就開啓了大陣，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只是一顆雷珠就已經有這麼大的威力，如果是三百多顆雷珠全部打出，怕不是要將整座天牢都給炸沒了？
而現在五儀展現出的是比常書賢更加強大的儒家無量境！
寧小檸眼神一亮，突然興奮地說道：
“這兩人都是無量境，要分勝負沒那麼快，趁着現在常書賢被拖住了，而且許多強者都趕去了那邊，我們正好可以去劫天牢！”
第五道內力洪流砸在了那層薄薄的青色光幕上，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不斷從被砸中的地方朝四周擴散。
無量境在理論上確實可以做到內力無窮無盡，但維持無量境是很消耗心神的，內力可以無限，但精力和體力不可能無限，所以就算是無量境的強者也很難憑一己之力消滅一隻大軍，更別提攻下一座有強者鎮守，有符陣防禦的城池了。
天華寶蓋青神大陣，被譽爲天下第一符陣，不僅擁有極強的防禦力，可以護住整座青神城，還能壓制對手的境界，並且增強常書賢這個主持大陣之人的實力。
大門處的一名將領大聲喝道。
一共二十四根青色光柱出現在皇宮和青神城四方後，一道青色的光幕從四面八方朝正中央快速擴散。
五儀一拳將黑色裂痕打成兩截，而他則瞬間消失在原地。
五儀如此說道，同時一拳擊出。
轟——
現在常書賢被牽制住了，蒼青明面上的許多高手也都被吸引到了那邊去。
“讓我來。”
幾人一怔，對視一眼，都有些心動。
常書賢怒喝一聲，腰間佩戴的一枚玉佩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
嚴海龍毫不隱藏，一掌接一掌地打出降龍氣勁，無極炎火勁也開始疊加。
在天華寶蓋青神大陣的加持下，他瞬間輸出的內力已經超過了五儀，而且他在武功的運用上同樣比對方更強，種種高深武功都信手拈來，融會貫通。
當衆人看清對方的模樣後，紛紛發出驚呼聲。
整座天牢都狠狠震動了一下。
然而他能躲，下方的城池和百姓們卻沒法躲，滔天的內力洪流從空中落下，一旦落實了，簡直如同一座小山從天而降砸進青神城裡，造成的破壞將不可估量！
青神學宮的一處庭院裡，侯鳳圖等人全都站上了屋頂，看着空中那場大戰。
青神城內自然有不壞境強者，只不過他們對常書賢有信心，所以暫時沒有插手。
“全體戒備——”
五儀的進攻手段很單一，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對方就是不斷將內力匯聚成一團，然後直接砸了過來，沒什麼技巧可言。
“來人到底是誰？趙士傑嗎？”
“常宮主居然開啓了符陣！”
楊永志點點頭。
一陣狂笑聲響徹天地，五儀從空中一腳踩向常書賢。
幾乎同一時間，常書賢也消失在原地。
很快，幾人悄然離開了青神學宮，楊永志帶着李行的身體離開，其餘幾人則朝不遠處的天牢跑去。
“永志，你帶着李行的身體按照原定的計劃先撤離，等我們的消息。”
很快，整座青神城上方的光幕都蕩起了漣漪，就像是一座巨山砸入了湖泊之中！
“就這麼幹吧，伶伶你立刻聯繫前朝勢力的人，告訴他們，我們立刻就會對天牢動手，讓他們趕緊派人來支援！”
五儀看着襲來的黑色裂痕，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笑意。
擁有比不壞境更加強大的內力輸出和源源不斷的內力，又擁有不壞境的入微控制和防禦力，這就是五儀的強大之處！
“但只是這樣可贏不了我。”
“什麼人？！”
嗷——
當塵埃散去，天牢的大門和二十多名守衛都已經消失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出現在幾人面前。
“敵襲——”
見多識廣的嚴海龍笑着說道。
轟！！！！！
雷球炸開，無數道藍色的雷電瘋狂飛舞，所有被其接觸到的事物都瞬間氣化！
侯鳳圖一錘定音。
“這人是誰啊？”
被從空中打落的赫然是常書賢這個蒼青第一高手！
“莫非他就是第二個降臨的夢魘？”
他擡起右手，雙指在身前快速劃出一橫。
“也不是沒可能，什麼樣的夢魘都有，有些夢魘就是喜歡剛正面，就是自信自己天下無敵。”
“前朝勢力也要出人幫忙，而且此時青神學宮的人都被吸引到常書賢那邊去了，原本預計會趕來支援的那三個至境沒法那麼快趕來，可以搏一把！”
“.”
在這座大陣中，就算是趙士傑也沒法在短時間內戰勝他，而只要進入拼消耗的階段，有大陣加持的他就是無敵的！
所以常書賢並不擔心，他不相信五儀能一直這麼和他打下去。
天牢的守衛們被嚴海龍弄出的巨大聲勢驚住，紛紛拔刀做出警戒的姿態，並且讓人去提醒天牢裡的其他守衛。
所以理論上來說儒家無量境的強者可以打出比自身強出數倍的力量！
他們原計劃是等着蘇雲來等人到了青神城後再動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料到會突然有這樣一個高手跑來，而且還和常書賢打得有來有往。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色痕跡出現在天空中，就像是天空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道黑色痕跡周圍的空間出現了明顯的扭曲，帶着彷彿要將天地都斬開的恐怕力量朝五儀切去！
“不會吧，這個夢魘這麼猖狂嗎？”
整個過程中，其餘武星甚至都沒機會出手，全看侯鳳圖一個人‘表演’。
這一次他的出手不再是將一大團內力簡單地砸出去，而是將大量的內力都匯聚壓縮在自己的右拳上，同時有上百道勁力形成高速旋轉的渦流，又相互影響，最終讓他這一拳的威力變得非常可怕！
這就是不壞境強者的勁力入微，五儀這一拳不僅打出了無量境的磅礴氣機，還打出了不壞境對勁力的極限操控！
空中，常書賢擦拭掉嘴角的一絲鮮血。
面對第五道內力洪流，常書賢不敢再硬接，施展身法躲開了。
朝堂上，一衆文武大臣在大陣開啓後都露出驚訝的神情，就連蒼青皇帝都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寧小檸猜測道。
這一次半座城的百姓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就像是有仙人將四海之水匯聚在一起，朝青神城傾瀉了下來！
常書賢心神震動，終於不再平靜。
常書賢之所以能在趙士傑之前被認爲是天下第一強者，一是因爲他修煉的功法極其強大，讓他擁有至境之上的內力。二是因爲他的無量境境界很高，能夠發揮出的力量上限遠超同境界武者。
“好強，恐怕不比趙士傑弱。”
大門處的守衛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顆雷球就已經衝到。
“好！”
渾厚的龍吟聲響起，一道金色的巨龍虛影被嚴海龍打出。
之前常書賢劃出那一豎是一式劍招，此時這一橫則是一式刀招。
皇甫伶伶驚駭地看着這一幕。
常書賢在開啓天華寶蓋青神大陣後，沒有去看下方的情況，似乎堅信那道屏障不會被破開。
侯鳳圖說了一句，然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天牢內傳出了呼喊聲。
這一次巨龍虛影身上還有紅色的火焰附着。
雷聲持續了整整幾分鐘後，一道人影重重地撞擊在青色的屏障上，將一大片屏障都撞得向下凹陷。
歘！
轟——
他經歷過的夢魘境裡，確實有類似的夢魘，不屑於借勢，也不屑於玩什麼陰謀詭計，就憑藉自身實力直接朝武星們殺來。
常書賢瞬間躲閃開，但他身下的青色屏障卻再也支撐不住第二次撞擊，轟然破開！
誰也不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會是什麼樣的，不知道等蘇雲來等人到了以後又會有什麼變化，所以此時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是個機會啊！”
“哈哈哈哈哈！”
他能感覺到自己從外界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變慢了，無量境受到了符陣的壓制。
在侯鳳圖的先天一炁罡煞雷珠面前，無論是天牢守衛還是種種機關、一扇扇鐵門，全都化爲虛無，幾人眨眼間就突破了十幾道關卡。
與此同時，一顆湛藍色閃着電光的雷球突然從他體內飛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天牢大門。
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搶時間，最好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天牢裡的慕容滄浪救出來，所以侯鳳圖沒有節約內力的意思，先天一炁罡煞雷珠一顆接一顆地轟出！
皇甫伶伶有些遲疑。
但可怕的是每一道內力洪流都比前一道強出兩倍，所以第五道內力洪流已經比最開始的強出了十六倍！
儒家無量境的精髓就在於可以打出遠超自身極限的力量，境界越高，這個上限就越高。
“我們五個劫天牢，能行嗎？”
只要身處陣中，常書賢的無量境上限就會提高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維持無量境的時間也會延長許多倍！
有大陣的加持，常書賢就算開啓無量境戰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在前朝勢力的判斷中，劫天牢至少要有等同於三名不壞境的戰力。
剛纔他和五儀交手了上百招，最終還是以他落敗告終。
一道勁力從天而降，砸中了下方的一棟客棧，客棧轟然坍塌！
然而輸的人還是他，因爲五儀比他多出一個不壞境。
“宮主！”
與此同時，周圍黑霧瀰漫，鬼影重重，衆人彷彿一瞬間從人間來到了地獄！
一個人就跑來挑釁蒼青帝國，而且還聲稱要屠掉青神城，這已經脫離了囂張的範疇了。
“止步！！！”
嚴海龍說道。
轟！
在常書賢思索間，第五道內力洪流已至。
這位將蒼青武庫中幾十萬冊武功秘籍全部進行分類的青神學宮宮主，他的武道和陳克敵以及李行的武道很相似，都是融匯多種武功，集衆家之所長！
“有點意思。”
至境以下的武者就算被戰鬥的餘波碰到都會死，而就算是至境強者想要插手這樣的戰鬥也很難，只有擁有御空飛行能力的不壞境纔有資格加入戰團。
嚴海龍和洪正臨聯手可以算一個不壞境，侯鳳圖如果將體內存儲的先天一炁罡煞雷珠全部打出，也可以威脅到不壞境強者，但皇甫伶伶和寧小檸兩人聯手卻沒法擁有不壞境的戰力。
青神城的這座‘天華寶蓋青神大陣’被譽爲天下第一符陣，自從建成後，開啓的次數屈指可數。
侯鳳圖做出了判斷。
好在被破開的青色光幕眨眼間就恢復如初。
不壞境的勁力入微可以讓五儀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量都比常書賢更加集中，兩人交手就像是一人拿着鐵棒，一人拿着木棒在對拼。
除了少數的武道強者，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清五儀和常書賢的身影，只能通過持續不斷的巨響和到處出現的凹陷來判斷兩人的交戰情況。
常書賢看着再次衝上來的五儀，神色平靜地迎了上去。
雖然常書賢手裡的‘木棒’更大更重，看似佔了便宜，但實際上每一次和對方的‘鐵棒’對拼，‘木棒’都會被碰撞出一道缺口，上百次碰撞後，‘木棒’轟然破碎，於是常書賢就落敗了。
兩大強者正式戰在了一起！
轟！轟！轟！
天空中不斷傳出炸雷般的巨響，就像是有兩座無形的巨山在不斷髮生碰撞，下方的青色屏障漣漪不斷，時不時還會出現明顯的凹陷。
侯鳳圖沒有猶豫，又是一顆雷球打了出去。
青神城的百姓們大多都面露惶恐之色，躲在家裡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空，十分害怕突然之間有一道雷從天下落了下來。
下一秒，先是皇宮中有一道道青色的光柱出現，緊接着是整座青神城四面八方都有青色光柱出現，合計十二根。
而與之對應的則是常書賢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加快，能夠發揮出的力量上限也提高了！
“既然如此，我也稍微認真一點。”
“小心！”
青神城難以避免地發生了騷亂，不少被嚇到的百姓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發出尖叫聲，還有不少人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所有觀戰的武者都露出驚駭的神色，因爲空中交手的兩人造成的動靜太大，展現出的力量太強！
既然要劫天牢，那就註定會和蒼青朝廷撕破臉，所以衆人提前就做好了撤退計劃。
“小心，天牢的符陣開啓了。”
皇甫伶伶提醒道。
通過和前朝勢力交流，他們知道這座符陣的主要功效是屏蔽武者的感知，影響武者的精神狀態和氣機流轉，同時還能極大程度提高看守天牢的那三名至境強者的實力！
不過幾名武星也都有準備，當符陣開啓時，他們身上都有一道符籙燃燒起來，然後一股暖流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讓他們暫時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