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林四毫不客氣地問道。
對待聶河,他比對待紀冰雲時的態度惡劣得多。
說實話,他和聶河現在並無仇怨,兩人甚至數次聯手,但這兩人的關係卻始終融洽不起來。
“怎麼,難道這條道是你修的?你走得,我便走不得?”聶河一臉的陰陽怪氣。
林四咧嘴笑道:“那行,那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好走不送,永遠不要再見!”
說罷,他一臉嫌惡的對聶河揮了揮手,那手勢,看上去就像是在驅趕蚊蠅。
他不想和聶河走得太近,慕哲平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聶河得罪十方樓得罪得太狠,幾乎可以肯定下一波更厲害的十方樓刺客很快就會來找他。
他好不容易就將會有一段平靜的生活,可不想因此而被打亂。
對他來說,聶河就是個瘟神,災星,離他越遠越好。
“哎,我要去學園之城啊!有沒有人和我同路啊!”聶河嬉笑着吆喝道。
林四哪能聽不出他的意思,他這是故意賴上自己二人了。他倒是好算計啊,想要把自己和老慕一起拖下水!
而且,他根本阻止不了,腿長在聶河身上,他還能捆着對方不成?
“你去學園之城做毛啊!”
聶河挑了挑眉輕笑道:“我去那上學,不行嗎?”
“你還學個屁啊!那裡沒有老師能教你這娘們,趁早滾蛋吧!”
“那裡連你這頭狗熊都能教,我還是很期待的!”聶河笑眯眯道。
“哦?那你自己去吧!我們不想和你走在一起!” щшш .ttKan .¢ O
“我想走在哪,還用經過你同意嗎?我就是樂意和冰雲小姐走在一起,你管得着嗎?”聶河撇了撇嘴,隨後對紀冰雲眨了眨流水般的眼睛,露出了一個親切無比的笑容。
紀冰雲尷尬不已,她可不想謝少英因此而誤會什麼。
但話說過來,聶河除了第一次見她時唐突了一點之外,後面對她都極爲尊敬有禮。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真要算起來,她在草原那次之所以能得救,聶河絕對也是功不可沒。
他算是紀冰雲的救命恩人呢,紀冰雲自然無法對他冷臉相向。
紀冰雲這糾結瞥眉的可愛模樣,直讓聶河看呆了眼,魂都差點被勾了去了。
直到慕哲平忍不住發話,他纔回過了神。
“咳,我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共抗十方樓。”他平靜道。
“沒錯!”聶河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道:“十方樓也是你們的敵人,我們聯手是最佳選擇!”
既然話已經說開,他便也不再掩飾。
慕哲平淡淡道:“可我在他們眼中,只是個叛離的底層刺客而已!你卻不同,和你在一起,我們面對的敵人會強上百倍,我們沒有必要和你聯手。”
聶河掀起嘴角笑了笑:“你這話的意思我明白,你沒有直接拒絕,無非就是想要坐地起價落地還錢,跟我談條件罷了!說吧,你想怎樣?”
慕哲平輕輕吁了口氣,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簡單。自己只是稍稍露點口風,他就明白接下來的意思了。
於是,慕哲平也不和他客套,張口就說出了條件。
“首先,你不能把十方樓學到的那一套帶到學校裡。”
這是慕哲平最擔心的地方,聶河是個殺過很多人的刺客,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學園之城狂性大發,大開殺戒?
被人多看了兩眼,被人撞了一下,被人踩了一腳,被人嘲笑了幾句……
總之,在學園之城,有人惹到他的可能性非常大。尤其他還長着這麼一張很容易‘招惹是非’的臉,萬一碰到有特殊癖好的人,那畫面真是讓人不敢想象。
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爲這些學生之間或正常或不正常的‘衝突’,而要了那些普通學生的命?
如果因爲這些小矛盾而丟了性命,那學園之城那些學生可就真是死得冤了,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死……
“看來,你很擔心我對那些小羊羔下手嘛。”聶河輕佻無比地笑了笑。隨後他馬上換上一臉悲痛欲絕,掩面哭泣的模樣:“聶河大爺向來友善熱心,古道熱腸,熱愛幫助同學,是個大大的好人。你竟然把我看成了殘忍嗜殺之徒,着實太讓我傷心了,冰雲小姐你千萬不要被他蠱惑了……”
慕哲平一臉木然的看着他耍寶,聶河是不是殘忍嗜殺之輩,他也不清楚。但好人絕對和他沾不上邊,他能在十方樓活下來,手中早就沾滿同伴的鮮血了。
眼見自己的‘表演’沒有得到絲毫迴應,聶河放下了掩面的雙手,輕輕吐了口氣後才略帶抱怨道:“你果然很無趣,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不對任何一名學生下手,前提他們真的是學生……”
慕哲平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聶河能做出這樣的保證,已經算是極限了。他真要去學園之城,自己和林四根本就攔不住。
他能做出這樣的保證,只怕很大程度上還是考慮了紀冰雲的感受。
“其次,我們幫你抵禦十方樓的敵人,等於是陪着你玩命。你從十方樓那分部之中帶出來的那些寶物,是不是……咳咳,你懂的……”說到最後,慕哲平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聶河弒師叛門時,曾經席捲了那個分部的寶庫,絕對得了不少好東西,丹藥,靈石,兵器,金銀財寶……
這些東西,當然是見者有份啊,畢竟自己二人到時候可是要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
“換個條件吧,這條我做不到。”聶河輕輕搖了搖頭,很乾脆的拒絕了這個條件。
“看來你很沒誠意啊,那就別怪我們到時候也沒誠意了。”慕哲平攤了攤手,他的意思很明顯,到時候十方樓來人,他和林四不會再出力。
“並非我不想分給你們,而是分不了。”聶河無奈的攤了攤手,“一個月前,我從十方樓叛出來時,還只是元境後期而已。可現在,我已經極境後期了,你就不感到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那些東西你都用掉了,用來提升實力?”
“沒錯,丹藥靈石什麼的,全被我用掉了,難道還等着他們發黴嗎?至於金銀財寶我根本帶不走,我就一個人,怎麼可能搬着那麼多東西跑路?”
儘管聶河說得理所當然,但場內幾人都感到一陣難以置信。
吃丹藥和用靈石,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有多少吃多少,吃多少長多少修爲。那麼那些出身門派或帝國,有着顯赫身世的弟子,只怕全都是能超越尹漓的天才了。
丹藥可不是能夠隨便亂吃的,一個不好,靈力紊亂爆體而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東西,主要還是要看自身的能吸收多少,許多修行者都是隔上十天半月甚至一年才服用一次。
而吃了丹藥,用了靈石,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修爲大進。服藥失敗,藥性逸散的事例不勝枚舉,而許多丹藥其實只能暫時提升修行者實力,讓他們撐過眼前戰鬥,時效一過就會打回原形。
十方樓一個分部的寶庫內有多少丹藥?少說也不下數百枚吧?這傢伙竟然短時間內把所有丹藥都吃了,而且他非但活得好好的,還真的修爲突飛猛進了,他的丹田難道是個無底洞嗎!
總之,這件事聽上去極度的不可思議……
“你把所有的丹藥和靈石都用了,就只提升到極境後期?”
那麼多的丹藥,如果分給多人按時長期服用,只怕能培養許多高手出來吧?雖然那需要時間。
他一個人吃掉了足夠幾十個人份的丹藥,最後竟然只升到了極境後期?
慕哲平敢肯定,聶河身上雖然沒有天印,但肯定也有着某種驚天之秘!
“沒錯,所以,這條我做不到。”聶河並沒有對他解釋原因的打算。
“好吧,那換一條。”慕哲平微微搖了搖頭,不再深究他的秘密。
“我們一年多以後要參加聖山之戰的消息,你也知道。既然我們要幫你抗擊十方樓,那你是不是也該做點表示?”
事到如今,慕哲平也明白自己和林四想要帶領月國取得第八名的難度。
不但有着來自別國的強敵,還有青川南齊草原天河這四國選手的仇視,最後可能還有來自本隊選手的排擠與扯後腿。
如果這場比試是個人戰,那他們絲毫不擔心。但這是團體戰,萬一到時候他們的隊友不站在他們身邊,那他們很可能會一直陷於以少打多的局面。
他和林四並不是笨蛋,哪能看不出月王想借着聖山之戰置他們於死地?他絕不會爲他們創造什麼便利的比賽條件。
他們二人雖然表面上看去一點都不爲比試擔心,但其實壓力並不小。
而聶河主動送上門來,這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簡直對不起上天的恩賜。
聶河這個人,單論個人實力完全不在他們二人之下。而且他聰明,配合時,能極快領會他們的意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隊友。落單時,他一個人就能獨當一面,完全不用別人擔心他的安危,甚至能比別人活得更好。
這一點,從他們在草原時的幾次攜手作戰就能充分感受到。
如果有他幫忙,那他們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和他合夥,那這樣一個絕佳的戰力,怎麼能白白浪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