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犀利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像是被放到火上煎似的。蘇睿白只想着早點兒逃離,胡亂的點點頭。
易楠臣抿緊了脣,一張俊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那邊的林嚴卻是開心極了。突然湊到蘇睿白的面前,脣輕輕的在蘇睿白的臉上蜻蜓點水的印了一下。
他這一動作太過於迅速,蘇睿白錯愕的愣在原地。周圍則是響起了鼓掌聲,林嚴羞澀而又侷促的抓着頭髮。
易楠臣滿臉的陰鷙,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跳,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下午四點不到,上面便傳來了全體加班,任何人不得早退的指令。一干人抱怨不已,一邊同情蘇睿白今晚的燭光晚餐落湯了。
蘇睿白一整個下午都有些煩躁,腦子裡一直想着該怎麼和林嚴說清楚。很奇怪,明明是那麼浪漫的事,她的心裡卻是沉甸甸的,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邊傳來加班,那邊的林嚴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居然給蘇睿白所在的辦公室的同事每人送了一份榭荷齋的便當,辦公室裡頓時又轟炸了起來。休向撲弟。
蘇睿白這下可是真正的出名了,不知道是林嚴僞裝得太好還是衆人被浪漫迷了眼,竟然沒有人發覺他的腦子有問題。直問蘇睿白逼林嚴大幾歲,是怎麼認識的等等。
林嚴這廝太知道避鋒芒了,晚會兒就打電話來。也不提燭光晚餐的事,只讓蘇睿白下班後好好休息。以退爲進,這下蘇睿白就算是想說什麼也被他給堵住了。
晚上剛下班,蘇睿白就接到了易冉的電話。蘇睿白沒精打采的,接起電話便道:“冉冉,有事嗎?”
易冉也不貧,嘿嘿的乾笑了幾聲,道:“小白姐啊,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她的語氣中完全是赤裸裸的討好,蘇睿白有些不好的預感,警惕的道:“怎麼了?”
易冉又幹笑了幾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剛纔我哥問我在哪兒,我告訴他我在你宿舍。他如果問起來你要替我擋一下啊。”
這妞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蘇睿白並沒有答應她,而是問道:“你在哪兒?”
“我在外地啦,本來以爲今天能回得來的,誰知道車子拋錨了。得在這邊過夜。我哥最近的心情不好,我不敢惹他,小白姐你幫我瞞着好不好?”
易冉說得含含糊糊的,蘇睿白正想問她和誰一起,她就匆匆忙忙的道:“小白姐,你幫我瞞着啊,手機沒電了。我掛了啊。”
她的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上就顯示通話結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被掛斷的。
蘇睿白已經走出了公司,正準備再打過去問問,身後就傳來了趙開的聲音:“師妹,等等。”
蘇睿白回過頭,趙開快速的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師妹,易總讓我問問他妹妹是不是在你那邊?”
易冉纔剛打來電話他竟然就讓人過來問了。以前也不見他那麼管着。蘇睿白的心裡疑惑得很,卻沒表現出來,點頭道:“嗯,在的。”
趙開聽到這話鬆了口氣,道:“還好在,你不知道今天易總的脾氣多大,茶杯也摔了好幾個。”
他邊說着,邊摸出手機,道:“早點回去休息,我得告訴易總。”
蘇睿白點點頭,兀自走出了公司。已經是十點多了,回到宿舍,蘇睿白洗了澡,剛煮了一碗麪端到桌上,門就被敲響了起來。
這邊住的都是同事,蘇睿白也沒多想,擱下筷子就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的人卻是易楠臣。他斜睨了蘇睿白一眼,淡淡的道:“易冉在哪兒?”
蘇睿白壓根就沒想到他會親自找來,心裡咯噔的一聲,儘量的保持鎮定的道:“她在洗澡,準備要睡了。”
易楠臣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杵這兒幹嘛?”
說完這話,也不等蘇睿白反應過來,他像剝蘿蔔似的將她撥到一邊,跟在自己家裡似的,直接就走了進去。
蘇睿白的手心不自覺的緊張出汗來,側頭見浴室裡的門是關着的,燈是開着的,這才舒了口氣。
易楠臣進了屋,打量了一圈,直接在桌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麪條,抽出了一張溼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蘇睿白的腦子裡想着該怎麼讓他走,也沒跟他計較。易楠臣這人一向都是得寸進尺的,見蘇睿白傻杵着,掃了她一眼,道:“站着沒事就順便煎個蛋,我正好餓了。”
他的語氣完全是理所當然的,蘇睿白一口氣堵着沒上來,以更冷淡的語氣道:“下樓左拐,想吃多少吃多少。”
易楠臣並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蘇睿白被他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的,直接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在易楠臣並沒有看多大會兒,見她坐着便優雅的開始吃麪。大概是真的餓了,他以前吃東西都是懶洋洋的,這會兒卻吃得很快。不過卻依舊優雅得很,沒有一點兒聲音。
一碗麪很快見底,他擱下了筷子,抽出紙巾擦了嘴,也不收拾,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條斯理的道:“洗個澡要洗多久?”
“冉冉說今天在這邊住,東西也吃了,易總可以走了吧?”到底還是心虛的,蘇睿白不敢和易楠臣對視,站起來去收拾他面前的碗筷。
易楠臣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站了起來,直接往浴室那邊走去。
蘇睿白嚇了一大跳,將碗啪的一下擱在桌上,攔到了易楠臣的面前,故作鎮定的道:“你幹什麼?!”
易楠臣挑挑眉,慢條斯理的道:“我想喝杯水不行?”
蘇睿白這才鬆了口氣,往飲水機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坐吧,我去給你倒。”
易楠臣並沒有回去坐下,盯着蘇睿白似笑非笑的道:“你這麼急,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想投懷送抱呢。”
說到這兒,他忽的又哼了一聲,繞過蘇睿白慢條斯理的道:“謝謝,不過你那麼客氣,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