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周欣的驚慌失措，宋老的表情就淡然的多。
宋老一輩子都在和古董打交道，這種小場面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比這兇險的多的場面也都熟悉的很。
畢竟古董這玩意，值錢都值到了明面上，誰都知道是好東西，牽扯的利益太大，很容易激化矛盾。
說句不中聽的話，不少價值不菲的古董經歷過的事件，寫出來那就是血雨腥風。
所以當我把手中的布袋子打開掏出銀質器皿讓宋老鑑定的時候，小老頭相當淡定，只說了一句，品相不怎麼樣啊。
出乎意料的是，鬧出這麼大動靜，瀚海拍賣行的人竟然沒有報警，我是該說他們經歷豐富呢，還是該說他們神經大條呢？
既然陳棣知道了我身份，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以這小子的尿性，當初給我打完電話沒什麼結果，估計就已經把主意打到謝老二的身上了。
至於結果嘛，嘿嘿嘿，看謝老二如今還能自由自在的在地方誌辦公室站軍姿，就知道了。
我猜這小子一定鬱悶到爆，一個腦袋不太靈光人都能讓他踢到鐵板，這運氣，也是醉了。在知道我和賭王何興他們家關係不一般之後，陳棣有沒有怒噴三斤老血都是個問題。
裝逼裝到我這來了，也算這小子倒黴。
本來躲着我就是了，反正我倆也不是混一條道的，不刻意而爲的話，甚至都不用見面，誰知道陰差陽錯的，竟然因爲一件假古董碰上了，該說他命裡有這麼一遭呢，還是說他運氣慘淡到家了呢？
不知道那件古董是誰賣給陳棣的，希望是個過路的外地販子，不然賣古董這人下場堪憂啊。
幾個混混相互攙扶着離開了，他們老大這次算是把面子丟大了，還是沒法找後賬的那種，估計回去都要被交代幾句，下個封口令什麼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幾個被揍的混混中，竟然是那個被我踹飛的小子傷勢最重。事後我也被陳鋒評價爲不適合應對街頭小型衝突，出手太重，容易惹上麻煩。
我勒個擦的，哥們好不容易有點自保能力，以後還得擔心把人打壞嘍不能隨便出手，這算什麼事啊。
幾件銀質器皿做工都算不上精美，再加上被海水腐蝕，樣子都不怎麼好看。
宋老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準確的報出了這些器皿的所處的時代和國度，最後說這些東西研究價值更高一點，一件也就值個萬把塊，要是經過一些細微的處理的話，品相能提高一點，倒是可以當收藏品賣，最高也不過兩萬塊左右。
這些東西我多少了解一點，網上查的資料，知道宋老說的處理一下指的是把銀器發黑的表面恢復一下，這樣做的話，會影響研究價值，但是對普通收藏者來說，卻是更有吸引力的。
看的出來，老頭興致不高，應該覺得我會嫌麻煩不會對這幾萬塊錢太上心，估計老頭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周欣想的就比較多了，她對我說，海底打撈能發現寶貝就不錯了，好多人碰運氣打撈古沉船，浪費了好多錢最後卻一無所獲。
小辣椒貼心着呢，畢竟這些銀質器皿一看就不是中原風物，在南安附近就是有所發現，數量方面也絕不會太多，有個十幾二十件就頂天了。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我領着手下人打撈一艘沉船隻撈上來幾十萬的東西，十有八九是要賠本的。
我嘿嘿笑了兩聲，擺了擺手把在一邊反思自己錯誤的王柯罕攆出去，這纔對宋老說：“宋老，要是這些銀質的器皿數量很多，是不是可以開一個專場拍賣會啊？
名頭咱們瀚海拍賣行來想，反正怎麼玄乎怎麼吹，我這個賣家不露面，一場拍賣會全都是這些銀盤銀碗什麼的，怎麼樣？”
一聽我這話，宋老立馬來的興趣，小辣椒也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失心瘋的表情。
宋老還沒說話呢，周欣先憋不住了：“阿陽，一場專場拍賣會需要的拍品很多的，不是幾十上百件這種東西能夠支撐起來的，海撈瓷你知道吧，那個東西在國外有專場拍賣會，一次都是幾萬件的出貨，要是達不到那個數量，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讓宋老給你找路子直接賣掉吧。”
周欣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聽說過海撈瓷的專場拍賣會，這才把腦筋轉到了這方面上，老見外國人整場整場的賣咱們中國的文物，咱們也整一場外國文物拍賣會。
宋老擺擺手，衝我說：“有阿欣這個面子在這裡，我老頭就豁出臉來幫你一次，阿陽，給我說說，這次撈上來了多少件東西？
只要夠五百件，我就想法給你整個小型的拍賣會，宣傳巧妙一點的話，應該能把這批貨全部出手。”
周欣聽了長出一口氣，反正宋老已經畫出了槓槓，沒五百件的話，我自己也就老實不再提這件事了。
不過說具體數量的話，我還真不清楚，那麼大一堆放在那裡，誰能估算出大概的數量呢？
我一邊在心裡合計，一邊用手撓頭髮，那堆銀質器皿到底有多少件呢？
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宋老咬咬牙，說：“到時候咱倆一起去拉
馬總來捧場，有四百件沒有？有四百件咱們就幹了！”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宋老無奈的說：“三百五？三百五十件總有吧？”
周欣則不耐煩的打斷宋老的話，說：“宋老，您別管他，數量太少的話，咱們想辦法慢慢銷出去就行了，海底打撈這種事，本來就是撞大運一樣的活計，那能次次都讓他發大財？”
我看兩人越說越不像話，只能趕快出聲打斷了。
“你倆先別急，我這正算數呢，宋老，您放心，不會讓您難做，我這批東西不是數量太少，而是太多，具體數量不好估算，您就告訴我，一場大型的專場拍賣會需要多少件東西就行。”
宋老和周欣同時愣住了，然後兩人用怪異的表情打量起我來，宋老吧嗒了一下嘴，說：“真要整專場的話，沒有五千件下不來，而且，真有這麼大的規模，就不能在咱們這兒搞，得去臺灣，順便還要提前宣傳。”
周欣盯着我看了半晌，問：“你到底打撈上來多少件啊，別賣關子了，快說。”
我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說：“具體有多少件我是估算不出來的，不過重量能有個二三十噸吧。”
“多少？”
宋老和周欣這次倒是挺同步，幾乎在我話音落下之後同時發問。
“保守估計二三十噸，只多不少，至於具體數量，我的手下人數有限，很難精確的統計。”
我真不是裝逼，說的是實話，加上小八我們才倆人，那麼大一堆寶貝，分揀都是個大問題，哪還能算出精確的重量啊？
周欣徹底驚呆了，宋老則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吃了一粒，饒是老頭見慣了大場面，可這種按噸賣古董的事情，他別說碰了，連聽都沒聽說過，也沒想過。
看了看目光呆滯的周欣，宋老有點擔心的問：“丫頭，要不你也吃一粒？”
周欣猛的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使勁的搖晃：“阿陽，咱們是不是要發財了？是不是要發財了？”
我呵呵傻笑兩聲，擲地有聲的說：“是！”
事情有了眉目，自然好辦起來。
韓海拍賣行有自己的操守，他們不是國家文物部門，不會詢問你手中古董的來歷，可這麼大批的貨，總要有個憑據。
我手機裡拍攝了不少的照片，當然，我是隻對準了挑揀出來的銀器拍攝的，價值更高的金質器皿和首飾，以及成堆的寶石我是不會外露的。
就算這樣，也讓瀚海拍賣行的高層震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