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路從王宮直通武院,院門口站着四名武院學生守衛。
田功等人再次出示銘牌,四名守衛也是同樣熱心,指點方向。
進入武院大門,往裡走一百多米是一棟小院,院門一側掛個木牌,上書一個字,仁。
推開院門,沿着一條石子小道來到一間大房子前面。
房門自動打開,走出來一個青年人:“來參加諸侯之戰的?”
田功說是。
“牌子。”
田功等人馬上遞過去銘牌,青年接過覈對一遍:“跟我走。”領着他們走出小院,朝更北面走去。
青年打量麟馬:“馬不錯,什麼品種?”
田功回話說不知道。
“我瞅着像白龍……不對,這是麟馬?異化麟馬?”
“可能吧。”
“異化麟馬,有什麼特異本領?”
“我是真不知道叫什麼。”
“哪來的?”
“餵了很多內丹,它就這樣了。”
“胡扯!內丹吃再多也不可能變成這樣。”青年有些不爽的看了田功一眼。
沒多久前面出現一個由二層小樓圍成的院落:“樓上樓下六十房間,一個屋子住四個人;先住下,小樓前面有個告示牌,有什麼事情會在上面通知。”
走進小樓,正對面是一間開着門的屋子,青年把二十個銘牌送進屋子。
屋子裡面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大漢走出來,打量打量冉家人:“冉家的,東院一樓一號房到五號房,聽到名字進屋領鑰匙;女人住二樓。”跟着又說:“領到鑰匙,去庫房領被褥。”
屋裡傳來聲音:“田功。”
田功第一個進入,兩張大桌子,後面是幾個鐵櫃。
一個白臉中年人打量田功:“田功?”
“是。”
“這裡是武院,別惹事。”丟過來一把鑰匙,停了下又說:“齊爭住西院,沒事別過去。”
田功說是,心裡好奇誰是齊爭。
沒多久,二十個人全部領過鑰匙,再找庫房領被褥,回去東院房間。
一號房到五號房,每個屋子住四個人。冉晴嵐住在東樓二樓。
諸侯之戰很少挑選女子參加,哪怕是對敵仇家,鬼知道這次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王給出十天期限,冉家子弟是第八天到來。
隔天,整個齊地所有宗門被選中的弟子全部到齊,一共二百一十二人。
在未來一年,這兩百多人要熟悉戰陣,要學習如何在軍中作戰,要聽從指揮。
第十一天的時候,一隊騎着高頭大馬的騎士來到這個小院。
小院後面是一個長寬各一百米的操場,這些人來到小院中停住,也不下馬,正面面對着小樓北門。
一聲令下:“集合。”
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聲音,可樓裡兩百多人都知道是對他們喊的,幾乎是瞬間而動。
比較悲劇的兩個正在上廁所的,一個緊急尿完,邊提褲子邊往外跑。另一個是大的,這個着急啊……
好不容易跑去小院中列隊。
對面是二十多個騎着嵐駿的騎士,最前面一個人穿一身青甲,冷冷看着身前站立的兩百多人。
直到上廁所的兩個人匆忙歸隊後,青甲將軍纔開口說話:“我是商一平,這次由我訓練你們,我身後這些人是你們的老師,現在,問老師好。”
兩百多修行者同聲大喊:“老師好!”
“不錯。”商一平說話:“今天是第一天,沒有訓練任務,但是,戰士不能沒有戰馬,西郊馬場有上好戰馬,也有戰馬鎧甲,拿着你們的銘牌去取回來吧。”
“當然,不需要我們提供戰馬的,那就不用去了。”商一平深吸一口氣:“日落前不能及時趕回來,說明你的雙腿無用,那就斷了雙腿趕出武院,現在,開始吧。”
淡淡一句話,好像玩笑一樣,場中兩百多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田功提醒冉正陽:“抱團!不許走散一個!我就不去了。”
“是。”冉家衆人低應一聲,縱身朝外跑去。
都城禁飛,一羣高手在街道中朝西方快速奔跑。
場中還剩下三十三個人。
商一平催動胯下嵐駿,慢慢走來他們身前。
最右邊站着二十一個人,商一平衝爲首之人點頭示意,又微微一笑,然後看向田功等人:“把你們的坐騎牽來。”
田功趕忙跑去馬廄。
馬廄在小樓南面,按面積看,馬廄比他們居住的小樓大多了。
田功的麟馬孤零零站在場地中央,看着槽子裡的東西很是不感興趣。一眼見到田功,馬上快速跑來,發出很不滿意的叫聲。
白麟馬這一動,院外面看守馬廄的大漢眼睛瞬間瞪圓:“繮繩呢?沒給上繮繩?”
自然有繮繩,但是白麟馬既聰明又厲害,輕易弄斷繮繩。
田功沒有回大漢問話,拍了麟馬一下,帶着他朝操場跑去。
商一平穩穩坐在馬背上,看着三十幾個人快速朝南面跑去,又牽着馬跑回來。
齊爭那二十一個人先回來,每一個都是第一時間衝去馬廄,也是第一時間解開繮繩疾跑回來。刷刷刷地,每個人都是牽着繮繩昂然挺立在商一平身前,連他們的戰馬也是一樣聽話,一樣的昂然挺立。
商一平很滿意齊爭的表現,檢查過他們二十一個人,微笑道:“世子辛苦。”
齊爭沒有接話,一臉嚴肅表情直視前方。
田功回來了,帶着白麟馬不緊不慢跑回來,然後筆直站立。
齊爭那些人每一個人的坐騎都是嵐駿,二十一頭嵐駿都是高大神駿,田功的白色麟馬起碼小了整整三圈還多,比普通戰馬還不如。
商一平縱馬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回將軍話,什麼怎麼回事?”
“這是你的戰馬?”
“是!”
“你不是在開玩笑麼?這麼小的戰馬?”
“是,這就是我的戰馬!”
商一平沉默片刻:“你是田功。”
“是!”
“好,你喜歡騎這樣的戰馬,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你完不成我的訓練,別怪我殺人。”
沒多久,所有自帶戰馬的修行者全部回來。除卻田功這一匹麟馬之外,所有人的坐騎都是青蛟和嵐駿。
商一平不說話了,撥馬往回走,很快離開小院。他身後的諸多騎士跟着一起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是不管我們了?是解散了?
齊爭很聰明,也是很努力的宗室子弟,既然商一平不說解散,他就一動不動。身後二十名鐵血護衛同樣表現。
他們這二十一個人是此次諸侯之戰的主力,至於剩下的所有人,不過是炮灰、是工具而已。即便是打不過別人,也可以用來逃跑、保命的工具。
田功也是一動不動。
別的十來個人左右看看,便也安然站立。
這一站就站到傍晚。
田功倒是沒浪費時間,抓緊時間修行。
在未來一年內,他要提高其餘十九個人的修爲,至於他自己……看運氣吧。
冉家人很爭氣!下午近傍晚的時候,一十九個人牽着一十九匹披掛戰甲的高大麟馬回到小院。
沒看到商一平在,直接站去田功身後。只是那些麟馬有些不安分,總有想要走動、和打響鼻的。
又等上一會兒,所有修行者全部回來,而天色只是近黃昏。
商一平出現了:“很好,你們的表現讓我滿意,現在……”故意停了一下,一個一個看過兩百多人:“現在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晚上睡馬廄。”
小院中十分安靜,沒有哪個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問話,那得多傻的人才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商一平輕聲說話:“發下去。”
從樓裡面快速走出來一隊士兵,每個人抱着一大堆疊起來的包裹?徑直跑來衆人面前,腳步不停,經過一人便丟下一個包裹。
同時,商一平在輕聲說話:“戰場上,戰馬是你們最忠實的夥伴,是你們的第二次性命,所以,每個人都要善待自己的戰馬,要配合默契、爭取心意相通,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和戰馬一起睡。”
說完話,商一平又走了。那一隊戰士扔完包裹,也是馬上離開。
就這樣?所有人都是餓了整整一天,您不是應該先告訴我們去哪吃飯麼?
不過,這兩百多人真是不錯,夠聰明夠堅韌,也懂得守規矩。硬是沒有一個人胡亂說話。
眼瞅着商一平要走出小院,才聽到他悠悠一句話語傳來:“食堂在北面,將馬匹拴好再去吃飯,如果誰的戰馬惹了事情,罰主人三十鞭,解散。”
轟的一下,大部分人朝馬廄跑去。只有冉家人和齊爭那些人例外。
紛亂腳步聲、蹄聲消失之後,操場中站着兩堆人,一邊是齊爭那二十一個人,齊爭在最前面,身後是四人爲列,站成五排。
另一邊是田功爲首,身後筆直站着牽着戰馬的十九個冉家子弟。
跟別的修行者不同,他們這四十一個人註定要參加諸侯之戰。
對於齊爭來說,這是命,是屬於他的命,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之說。
出生在王族宗室,享受過一切該享受的,現在是報效宗族、貢獻自己的時候。
齊爭一定會覺得不公平,可惜……他只能接受。
操場只剩下他們這些人,兩夥人對看。齊爭忽然笑了一下:“放心,我不會殺你,因爲……我一直想殺死齊傲。”牽着戰馬朝馬廄走去。
他一動,身後護衛同時邁步,連人帶戰馬都是一起行動,無比整齊!腳步聲、蹄聲顯得那樣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