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28章 意外迭起
這變故讓光頭分身難以抗拒，等他站穩了身形，才發覺自己又回到了九獄的入口中，面色蒼白，目中猶自閃過一絲餘悸。
那是一片什麼樣的所在！？
僅僅一陣梵音就將自己重創！
那裡根本不是自己可以踏足的……
誰知就在此時，一道尖叫聲突然在心底響起。
“戰梵！他躲在那裡，本尊感應到了！”
光頭分身心中一緊，心神探入胸前的諸天佛國內，卻見戰天佛祖滿臉的激動，大呼小叫地，不住掙扎着，可四周空間似乎有張無形巨網，將他高大的身軀死死束縛住。
“前輩，你說的是戰梵佛祖？他在何處？”
“就在剛剛的大海深處，快點帶本尊過去，他的狀況有些不妙！”戰天佛祖大叫着，十分迫切模樣。
光頭分身聞言，心中一沉，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
佛祖果真就在鎮獄寺內！
他一點都不懷疑，戰天佛祖和戰梵佛祖二人本就是一體，感應自然不會出現偏差，如果說佛祖的情況有些不妙，那肯定是危急之極。
可眼下自己又能如何？
“前輩，那裡面根本不是在下可以涉足的……”光頭分身苦笑一聲，沒有隱瞞。
“蠢物！這串諸天佛國可以藉助整個法華寺之力，只要在法華寺內，哪裡又有不可以去的地方？”
沒想到戰天佛祖一聲呵斥，明顯帶着鄙視。
光頭分身先是一怔下，隨即醒悟過來，滿心狂喜，“前輩是說……”
“愚蠢！如果沒有整個法華寺相助，什麼寶物可以奈何本尊？”戰天佛祖的話音中明顯帶着悻悻之意。
被對方連罵了兩次，光頭分身渾然無覺，只剩下興奮不已。
他的神念探入諸天佛國中，單手驀地一掐訣，脖頸處一片白森森的光華髮出，將他的身軀整個包裹，隨着明滅閃爍下，光華散去，一切又恢復如常。
“這樣就可以了？”
帶着忐忑，他再次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入口。
和上次一樣，眼前驟然一晃下，已經置身於那片漆黑的大海中。
光頭分身並沒有理會戰天佛祖的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候片刻，才深吸了口氣，朝着海面上飛去。
“唵、嘛、呢、叭、哞、哄！”
梵音驟起，海浪呼嘯生出，光頭分身心中一緊下，周身一片白光亮起，急劇閃爍着，片刻後，光華散去，想象中的巨力竟絲毫沒有感覺到。
“果然如此！”
光頭分身心中大定，踏波而行。
這黑海明顯透着詭異，他可不敢大模大樣地胡走亂闖。
“快點！本尊已經感應到了，戰梵的情形十分危險……哎呀，你再快些！”
光頭分身充耳不聞，佛祖已經困在此地數萬年了，如果真的有事，也不急於這一時，何況能夠對佛祖不利的人物，同樣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即便自己是什麼護道者，可總不能巴巴地去送死。
漆黑的海面死寂無聲，每隔數個呼吸的功夫，海空中就會響起陣陣的梵音，而驚天的海嘯隨之生出，鋪天蓋地的，而每當此刻，光頭分身周身處就有白光明滅閃爍不定，顯然沒有諸天佛國守護，自己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裡。
按照戰天佛祖提供的方向，他在海面上蜿蜒前行，似乎方向的位置時刻在改變。
時間緩緩而過，如此前行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遠處濛濛的黑霧中竟多出兩團猩紅的光芒，竟似一頭遠古兇獸匍匐在海面上，此時卻被自己驚醒過來。
“那是……”光頭分身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是那裡！快點啊……”戰天佛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隨着距離靠近，光頭分身驚奇地發現，那裡竟漂浮着一艘漆黑大船，兩團紅光竟是兩盞猩紅的燈籠，掛在了船頭上。
只是下一刻，他的瞳孔驀地一縮，險些失聲驚呼起來。
這黑船足有百十丈長，如同漂浮的一座小山，上面竟有着密麻的骨骼痕跡。
“冥船！？”
當初黑衣在大摩學院時，被米咕尊者施展幻術，所見到的一幕和眼前何其相似！
整個大船是一具龐大的骨骼所打造，難道這只是巧合？
光頭分身遠遠地看着，不敢輕易靠近，隨即他發現了詭異的一幕。
那兩盞燈籠點燃的不是牛油，更不是蠟燭，而是兩片蓮瓣，赤紅的蓮花散發着幽幽異芒，而陣陣梵音竟是從大船上傳出，規則之力蔓延，海空中明顯扭曲折皺着，掀起無盡的巨浪，朝着遠處呼嘯遠去。
就在他心神震撼之際，卻沒有發現一直“嗷嗷”大叫的戰天佛祖竟詭異地陷入了沉寂。
黑船上死寂一片，停了許久，光頭分身才緩緩靠近，而距離大船越近，規則之力越發明顯，甚至他都有着錯覺，大船、自己，連同整個黑海竟分屬於不同位面，明明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此地根本不需要什麼禁制，僅僅那無與倫比的梵音就可以摧毀一切，終於，光頭分身靠近了大船，透過一根根粗大的骨骼立柱，朝船裡望去，可惜裡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
他正猶豫着，是不是用神識探查，只是那樣就等於暴露了自己。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來都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聲音突兀，將光頭分身嚇了一跳。
“裡面有人！自己還被發現了！”
能夠在這裡出現的人物，不用想都可以猜測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一時間光頭分身只覺得周身寒氣直冒，心都要從嗓子中跳出來。
誰知，就在他驚駭欲絕之際，一道長笑聲打破了死寂，聲音竟有着幾分熟悉。
“哈哈……就知道瞞不過師兄，讓本尊好找啊，誰能想到師兄會藏在這裡？”
笑聲中，一道身影詭異地一閃，徑直沒入大船內，而此時光頭分身差一點驚呼起來。
“是他！華璃佛尊！他竟來到了這裡！”
這後來者竟是法華寺的華璃佛尊！光頭分身和此人有過兩次交集，一聽聲音就分辨出來。
他到這裡爲了什麼？裡面的那位“師兄”又是什麼人？
這麼多的疑惑在心中翻騰，唯一的利好是，自己的行蹤並沒有被對方發現……
“迦難師兄，你的傷好些沒有？”華璃佛尊的聲音透着關懷。
“哼，末日修羅雖然厲害，卻不能要了本尊的命！”
一問一答中，短短兩句話，卻似兩道驚天霹靂，落在光頭分身耳中，“隆隆”作響，一時間他竟被驚呆了。
迦難！
迦難佛尊！
法華寺的兩大巨頭之一，迦難佛尊，竟躲在這艘黑船上。
而“末日修羅”四個字，卻差一點讓光頭分身大叫起來。
這神通乃黑衣在大摩學院時，由米咕尊者所授，目的是爲了幫助對方解除身上的道化詛咒。
末日修羅和法華寺有什麼關係？難道只是名稱相同？
“呵呵，末日修羅厲不厲害，師兄何必費盡心思去尋找完整的秘笈？不怕師兄知道，末日修羅乃我婆羅族的王族秘術，除非王族血脈，他人絕無可能知曉的，所以本尊勸師兄還是死了心吧。”華璃佛尊口中充滿了得意。
而光頭分身聽的清楚，一下子怔在了那裡。
“婆羅族！除了域外生靈，哪裡還有婆羅族！？”
“華璃佛尊來自域外！？”
這些消息如同一計計重錘，砸的他透不過氣來，腦海中一片空白。
“何必扯那些廢話？你費盡心思地找過來，無非是覬覦那具遺蛻，你以爲本尊會如你所願？”迦難佛尊毫不客氣。
“師兄勿急，有個消息本尊特意爲你帶來了，我們域外聯軍已經進入仙界，而且你們神族人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我們現在是盟友關係。”華璃佛尊不緊不慢地，顯得十分篤定。
迦難佛尊沉默下來，而光頭分身已經被這些消息震撼的徹底麻木了。
堂堂法華寺，仙界中的一等一宗門，門內有兩位尊者坐鎮，誰能料想到，所謂的佛尊竟是來自域外的神族人和婆羅族人！
這些佛祖知道嗎？鷹佛知道嗎？
光頭分身迫切地想知道這些答案，這纔想起一直大呼小叫的戰天佛祖竟古怪地保持着沉默。
“前輩，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你以前知道嗎？”
這大船有着詭異的規則之力籠罩，根本不必擔心些許異動被兩位大人物所發現，只是戰天佛祖竟似睡着了一般，問話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迦難師兄，你我之前屬於不同陣營，爲了各自利益，不得已師弟才暗中出手的，師兄勿怪。”
“可眼下時局不同了，你我已經屬於相同陣營，本該共進退纔對，師弟可以保證，只要師兄願意合作，本尊現在就將末日修羅的完整神術相授，以解師兄百年之苦，如何？”
華璃佛尊竭力勸說着，言辭真切。
只是迦難佛尊冷笑一聲，“你所說的合作是指什麼？如果是覬覦這具遺蛻，本尊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師兄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華璃佛尊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森起來。
而就在此時，光頭分身的心底突然響起戰天佛祖的驚呼聲。
“本尊明白了！”
“那戰梵不但將本尊這縷執念斬下，連同肉 身都一同斬掉，徹底轉化純粹琉璃之心、無垢之軀！”
“你快點放本尊出來，那具遺蛻決不能落在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