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洋重歸於好？
去討好蘇洋？
曹啓光感覺...有點抹不下臉。
但...好像也沒別的好辦法了。
這到底怎麼辦啊！
聽完楊老這一番話，曹啓光困擾了一下午，一直到送走楊老，曹啓光都還沒琢磨清楚自己該如何不失體面的和蘇洋重歸於好。
要是蘇洋能主動過來賠個禮，認個錯，就好了。自己一定原諒他，哎...
送走楊老以後，曹啓光一邊嘆着氣，一邊拿出了手機，想要看看今天一天有沒有錯過什麼消息。
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他手機上好多的未接電話，還有微信未讀信息。
這些電話和微信，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王總監發來的。
手機識別了曹啓光的面容，自動解鎖，出現了提示信息。
最上面的就是兩條微信，
【曹總！有急事！忙完回電話！】
曹啓光有點不在意的繼續往下看，
【今天咱們公司發佈了季度財報以後，我打聽到有人在港城大規模的借走了咱們股票，好像想要做空。】
曹啓光一驚，也顧不上再看其他信息，連忙給王總監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王總監的聲音有點焦急，他說道，“曹總。我發的信息，你看到了嗎？”
曹啓光嚴肅的說道，“看到了。你說說情況，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總監沒說事情，而是先問了一句，“曹總。季度財報上的章是你蓋的嗎？”
曹啓光疑惑的問，“什麼蓋章？我沒蓋過章啊！”
王總監沒有意外，像是早猜到了不是曹啓光蓋的一樣，而是直接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下。從早晨公司莫名發了財報，再到後來他開始去打聽港城那邊的動向，發現有人在這幾天借走了大量的公司股份，全都講了一遍。
曹啓光是越聽越心驚。
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聽完以後，可能因爲一切都太過震撼，曹啓光久久沒有說話。
半響，他說道，“我先上車。你稍等。我一會給你回電話。”
說完，曹啓光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完，曹啓光目光中全都是火光，他胸口劇烈的起伏，喘着粗氣，在發泄着內心的憤怒和震驚！
十幾秒後，曹啓光調整好心態，然後拿出手機，連忙上網搜了一下新立教育的季報的新聞：在這種大事上，他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他還希望是王總監背叛了他，騙了他。
但是世界上沒有奇蹟，王總監並沒有騙他。曹啓光很快就在網上看到了公司的季度財報。
而這份財報經過一天的發酵早已經傳播開，網上全都是在誇讚新立教育。甚至連新立教育的貼吧，股吧裡的韭菜們也都在說着新立教育的好話。
如果不是曹啓光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肯定以爲這是新立教育請的水軍！
他再查了一下新立教育的股價，一天的時間裡，新立教育上漲了13%。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曹啓光沒有心思調查，他知道現在需要的是儘可能挽救這一切！事情發生後只有解決纔是正道，調查並不能解決問題。
更何況...他心中已經猜出這是誰動的手。
這麼想着，他壓下眼底的火光和狠毒，招手讓司機過來，上了車，然後閉着眼開始思考着對策...
...
此時的蘇洋正在家裡和趙立誠下棋。
兩人沒有下逼格很高的圍棋，也沒有下經典的象棋，下的是...五子棋。
可能兩人智商都很高，也可能趙立誠在故意讓着蘇洋，反正兩人是下滿了半個棋盤都還沒分出勝負，殺的難分難解。
蘇洋手執着黑子，落在棋盤上，然後一邊看着棋盤，一邊說道，“曹啓光...好像很冷靜啊。”
趙立誠沒因爲仇恨，就貶低曹啓光，“他是個人才。不比我差。”
說着，他落了一子。
蘇洋手中把玩着棋子，問道，“所有的計劃都安排好了？”
趙立誠道，“都安排好了。可以按照曹啓光的應對一一出招。尤其是有着珍妮特大人的情報，我們可以完美的卡住他每一個點。”
蘇洋笑了笑，感慨着，“所以有時候，絕對的力量真的可以改變一切...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
當晚，曹啓光連夜趕回了魔都，把所有心腹全都叫到了自己家，商議着事情到底該如何處理。
心腹們一開始不理解曹啓光的緊張。但是在聽到有人已經知道了財務造假的事時慌了。
在國內股票市場，財務造假其實不會很嚴重。
比如風華高科，虛增利潤一億，被罰款60萬。
比如康德新，財務造假119億，罰款60萬。
比如康梅藥業，財務造假300多億，還是隻被罰款60萬...
等等。
但是在其他資本市場，卻不一樣，比如美股對這種造假就處罰的很嚴。近期有一隻一直在割美國韭菜的股票，就因爲財務造假22億，面臨着退市，乃至高達700億的賠償。
港股對於造假的處罰也非常嚴格。雖然可能不會高到這種程度，但也非常可怕。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幾個心腹開動腦筋，出謀劃策。
有的說“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知道問題的人。”
有的說“推給臨時工。”
反正都是國內慣用的手段。
曹啓光也是個狠人，他在聽取了每個人的意見之後，覺得都不合心意。
因爲他知道蘇洋不容小覷，根本不是這些簡單的手段可以對付的。
所以他在思考了很久以後，決定...明天一早飛到港城，親自召開新聞發佈會。主動曝光這件事。
說公司內部在覈算的時候，不小心錯漏了好幾個項目，導致真實數據有嚴重的偏差。
爲此，新立教育的兩位財務部總監都會引咎辭職，而他也會卸任公司董事長的職位。
並且，新立教育也將在一週內，把覈算清楚的數據公佈。
最後，曹啓光會向所有的股民和投資者當面下跪道歉，獲得他們的原諒。
不得不說，曹啓光這一手先發制人非常的精準：他們自己披露公司財報出了問題，讓整個事情的概念就完全不一樣，後者是一個造假事件，但是前者卻只是公司流程和數據的問題。
雖然這依然會導致丟人，丟權，但卻是一個可以完美解決這件事的方法。而且一勞永逸。不會再受到蘇洋的脅迫和威脅。
會開完，曹啓光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1點了。他想要聯繫港交所那邊的人提前報備，但對方已經睡了。
沒辦法，曹啓光只能暫時擱置這件事，開始找關係，訂明早去港城的機票。
託了不知道多少人，找了多少關係，曹啓光在各種道歉和賠笑中，在深夜搞定了這一切，這也讓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8點，曹啓光坐上了飛往港城的飛機，在上飛機前，曹啓光也吩咐他的心腹，讓他們不停的聯繫港交所，提前報備數據出問題的事情。
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可是...他們快，蘇洋更快。
9點半，港股開盤。
新立教育的股票一落千丈，無數的拋盤狠狠的開始打壓新立教育的股價。
還只知道昨天情報的股民們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緊接着，一條驚天新聞出爐。港城的幾大報紙，各大新聞媒體，全都統一發布了新立教育財報造假的新聞。
新聞裡有清楚的扒出新立教育財報造假的全對比，從產業鏈數據，到證據，從截圖到照片，一切應有盡有。資料之詳盡，簡直可以媲美美國專業做空的渾水公司。
這一份長達18頁的做空報備一發布，新立教育股價當即崩盤，一瀉千里。
新立教育內部此時亂作一團，誰也沒想到敵人的動作會這麼快，他們還在和港交所聯繫這件事的處理辦法呢！完全沒防備對方先動了手！
王總監想啓動公司殘留現金回購股票，提振股民信心，但是曹啓光此時在飛機上，沒辦法授權。
港股沒有漲跌幅限制，所以新立教育在短短的兩個小時裡，大跌30%，而且還在繼續下跌。甚至還形成了非常恐怖的無量下跌：沒有成交，不停的下跌。
這說明新立教育的股票現在根本沒人接盤，全都在恐慌性砸盤。
曹啓光此時在高空中，還在不停的深呼吸，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想要讓自己在發佈會的時候不要那麼愛面子。
結果一下飛機，他連上機場wifi，才發現...一切都變了。
那一瞬間，曹啓光有點恍惚。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又或者...飛機飛了好幾天？
自己只是上了個飛機，怎麼自己公司的股票就崩盤了？
曹啓光是有一定本事的，他知道現在召開新聞發佈會已經來不及了，所以連忙聯繫魔都，讓王總監他們直接發佈公告說明原因，並且說明他們早對港交所說自己數據有問題，不是在惡意作假。
另外，啓動公司預留資金開始回購股票，擡升股價，刺激股民信心。
原本這兩手也確實可以扭轉局勢。
但是他們的對手就彷彿未卜先知一樣，他們剛一下決定，網上頓時多了一堆的信息，說新立教育現在想要應對財報造假，最好的辦法就是數據搞錯了，不是惡意造假。後來還有各種分析，幾乎把新立教育想要做想要說的事全給講了一遍。
新立教育那邊全都傻眼了。
這怎麼辦？
自己繼續這麼做，不是坐實了這些人說的了嗎？
而更傻眼的是，當他們想要回購股票的時候，發現根本就抵不過對方的資金量，對方好像手中有無窮無盡的股票一樣，不停的打壓股價，而且定點狙擊，讓股價持續的下跌當中。
這也就罷了。
不知道爲什麼，港股的在線教育板塊，其他股票居然也遭受了連番下跌，像是被新立教育帶崩了一樣。
投資者們一看現在這種情況，哪裡還有什麼信心，全都開始了拋售。
一崩，全崩，港股整個在線教育板塊就像是被一個精準的槍手犁了一遍一樣，哀鴻遍野。
而更可怕的是，這其中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操縱着這一切：每到恐慌的時候，總有非常多的小單，中單在飛速的吃進股票，緊接着在下跌遇到比較艱難的“關卡”時，又大力拋售，一口氣打壓下去。
那攻勢就像是波浪一樣，一波接一波。
整個在線教育幾千億的盤子硬生生的跌了6%。
而新立教育這個核心中的核心，也是其中最爲悽慘的，已經跌了43%。而且還在繼續下跌當中。
此時，不論是曹啓光開發佈會，還是港交所出了聲明，都無法挽救新立教育了。
甚至新立教育回購股份的事都被媒體給爆了出來。只是標題也更加的駭人聽聞：【新立教育所有現金全都用來回購股票，現金流斷裂。】
新立教育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被人一步步的牽着走進了深淵。
發佈會開完，發現已經無力迴天的曹啓光癱倒在沙發上，頭深深的埋在手裡。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響起，全都是資本、投資人還有媒體打來的電話，但他一個都不想接。
因爲他知道自己完了。公司現在這種情況，他已經不是引咎辭職就可以解決的，很可能要把自己都賠進去...
他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就是那個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的青年。
想到這個青年，曹啓光眼睛一亮。他感覺自己也許還有救。如果自己可以尋得那個青年原諒，也許自己還有救！
他既然可以把自己打壓成這樣，那麼也很可能能拯救自己！
這麼想着，曹啓光連忙滿懷希望的拿起手機，想要給蘇洋打電話。
連續掛斷了幾個投資人的電話以後，曹啓光終於撥出了蘇洋的電話。
在電話撥出那一刻，曹啓光眼中的仇恨和怨毒一閃而過，臉上帶滿了諂媚的笑容。
他在心中不停的催眠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哄的他原諒，度過這一劫，等事後自己再慢慢計劃。
不着急，不着急！自己只是委屈這一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