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
“真的有這麼多！”
漠站在地面上，雙手撐着柺杖。
但因爲過於激動，他雙手顫抖，導致柺杖也跟着震動，跟個鑽頭似的硬生生鑽入地下5釐米，漠的身子也隨之向前傾斜，越來越歪。
“這數量！”
“真的有上萬快...！”
“這將是我近3年來最大的交易額，就算放在整個家族之內，也不容小覷！”
“我將會在整個星際交易市場上，再次一鳴驚人！”
漠高等基因，一直在控制他的言語失態。
但他的瞳孔，一直在震顫。
接下來，他努力恢復作爲一個商人的專業精神，不斷的清點着高熵合金。
漠越來越無法相信。
垃圾地球上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多高熵合金！
而且還集中在了程乞的手中？
這是在是有些太離譜了！
儘管心中疑慮衆多，但漠始終保持着自己的商業準則，沒有提出疑問。
“我很快就會找到一個安全的運輸方式，將這些合金運走。”
“合金運走之後，我會計算價格，放心，童叟無欺，標準市場價。”
“在這之前，我需要將合金寄存在你這裡。”
“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漠的壓制着內心的激動，眼神閃爍着，“我先給你提供五億信用點的額度，你需要現金，還是置換物品。”
這些合金的總售價遠遠大於五億，但漠也的確是夠意思。
目前，他並不打算將合金運走，交易並沒有順利完成，但他仍舊願意提供五億的信用額度，在他看來，若是程乞有燃眉之急，這五億應該是足夠了。
接下來，漠聽到了熟悉的需求。
雖然他有些不敢置信，但程乞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黑市基因藥劑失敗品，不求質量，但求數量，有多少，要多少！”
漠聞言，實在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你要那麼多藥劑，究竟是想做什麼？之前那些藥劑呢？”
但下一瞬。
漠主動提供了一個答案，皺眉道：“你是不是掌握了某種藥劑提煉技術？”
程乞順坡就下，故作神秘道：“不要告訴別人。”
漠倒退了一步，整個人有些呆滯。
旋即，漠又上前兩步，盯着程乞的瞳孔，而程乞的瞳孔漆黑一片。
“基因藥劑的提煉，是這世界上最難的技術之一，希望你成功。”
漠搖了搖頭，人類基因改造技術，雖然不是最難的，但一定是最複雜的。
民間提煉基因藥劑，基本等於舊時代中，電焊工手搓原子彈，其中操作性難於登天，成功率渺茫如塵埃，程乞選擇這條路，漠只能送他一個字，他真的很‘勇’。
程乞也在觀察着漠的瞳孔，窮盡目力才能發現，漠的瞳孔深處飄蕩着微不可察的金色光點。
STC註釋的很明確，中毒者的瞳孔內，會漸漸浮現一種金色光點，而且會逐漸出現懼光的現象。
程乞打量着漠，“漠老闆最近身體欠佳，柺杖都不離手了？”
“我最近走訪了一些特殊環境，可能染了什麼病毒吧。”
漠只是隨意的搖了搖頭，“家族內長期聘用着太陽系首屈一指的醫師，這些小問題，他很快就會解決。”
程乞撇嘴點了點頭，“莫老闆，最近是不是喜歡待在黑暗的地方？”
漠一愣，細細回想了一下，最近確實不太喜歡強烈的光線。
即便在星艦駕駛艙內，他也下意識的選擇最暗淡的照明，而且每到夜晚，他都會感覺莫名的舒適。
漠隨即揚了揚頭，“你怎麼知道？”
程乞笑了笑，“以漠老闆的家境，應該是有一座大宅吧，但不論是管家的意願，還是其他人的指令，大宅內的光線，最近也很暗淡吧？”
漠又皺眉回憶了一瞬，“你怎麼知道？”
程乞隨即又道：“漠老闆家族內的其他成員，最近是不是都有些不適，身體會出現一點點的虛弱，但又不是很明顯。”
漠皺着眉頭，“我家族龐大，父親排行第二，而我是父親的第四個兒子，實話跟你講，父親一脈一直有些邊緣化，包括我在內，也一直受到些排擠，所以我不太清楚其他人的狀況。”
“但是。”
漠微微吸氣，“父親最近的確身體欠佳，而家族共同的醫師，最近也一直很忙。”
“別指望你的醫師了。”
程乞嘆了口氣道：“他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建議，多半會說些模棱兩可，試圖安慰你們的話術，這貨應該已經知道了事實，但無能爲力，搞不好，他已經準備跑路了。”
漠的眼睛睜了睜，“爲什麼？”
“因爲。”
程乞直視漠，“你們整個家族，都中了一種細胞液毒素，而這種毒素，並不是人類文明現有醫學所有能攻克的，甚至都無法撼動。”
程乞頓了頓，又道：“而身體呈逐漸削弱趨勢、懼光、瞳孔中出現金色光點等，這些都是中毒後的症狀。”
“什麼...？！”
漠的身子一僵，身子晃了晃，依靠柺杖才勉強站住身子，“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乞緩緩道：“這種毒素，正是來自於你們漠家特供的高能量蛋白萃取液。”
漠完全愣住了，雙眼浮現出一抹驚恐。
之後，他緩緩轉頭看向程乞，表情又變得越來越震驚。
這一切是真的嗎？
他從那瓶飲料中發現了端倪？
可既然是高於人類醫學上限，他又是怎麼發覺的？
漠的心跳已經變得越來越快，一幕幕的衝擊，讓他感覺心臟難以承受。
“你剛纔說，你父親被邊緣化，而你受到排擠？”
程乞挑了挑眉，“認識我真的算你走運，這次哥們幫你上演一出廢物少爺逆襲，裝逼打臉，嘴巴歪成耐克，拯救全家族的戲碼。”
漠怔然道：“我不是廢物，我只是有一點點被漠視，還不至於把嘴巴歪成耐克。”
“行行行。”
程乞擺了擺手，隨即取出了一隻玻璃試管。
而試管中則是一滴凝聚不散，如紅寶石一般的血液。
漠看向這滴血液，發現其中閃爍着無數微小的晶體結構，神秘而美麗。
“這絕不是凡物。”
漠的職業病有些難以控制，迅速從兜內取出一個縮小版金色天秤，展開掃描。
‘充斥着大量基因補全晶體的半硅基生物血液，理論上可修復一切瑕疵基因。’
‘從無交易先例，價值不可估量。’
漠的雙目瞪大，不可置信道：“你從哪弄到的這種東西？！”
“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家族吧。”
“回去好好審問一下的你家族醫生，讓他把實話說出來。”
程乞歪了歪頭道：“當然，你那所謂的首屈一指醫師，也有可能是幕後黑手之一。”
“要說那種細胞液毒素。”
“能化解它的，放眼整個太陽系，恐怕只有這滴血液了。”
“我之前已經確認過，這滴血液的濃度很大，即便稀釋萬倍，也能保持效果。”
程乞說着，仰頭看着漠，直接遞出試管，緩緩說出一個字，“給。”
“你...給我？”
漠的眼睛瞪到了一種極爲誇張的弧度，“什麼價碼？”
程乞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試管，再次向前遞了遞。
漠接過試管，凝視着其中那滴鮮紅的血液，嘴脣顫抖，神情不斷變換，有些說不出話來。
卻見程乞聳了聳肩，“本人九死一生，歷經磨難，找到了這滴血液，目的是爲了拯救某人全家，結果某人卻懷疑我私吞了他的運輸箱子...嘖嘖，漠老闆你說，這人是不是狼心豬肺。”
漠有些愣神，“你說的是狼心狗肺吧？”
卻見程乞直視而來，“對，是狗。”
“嘶...”
漠的眼角顫動，微微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