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的神色依舊清冷無比，他甚至還難得的扯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半點兒不對的情緒，然而，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就連墨十一也只是在一開始與他對話了一句，這之後，就縮在一旁再沒敢開口，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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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從踏入這地牢的那一刻開始，主子身上就有一種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懼害怕的氣勢，讓她只是勉強在角落裡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修爲在血殺衛中排行十一的墨十一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早在墨十一之前，就已經悉數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中帶着一種無法抹殺的狂熱。
“走屍派的傳承，你得了多少？”墨九卿忽然開口問道，看着塵垢忽然睜大了眼睛，滿眼驚懼和憤怒的模樣，緩緩地道：“我已經悉數掌握，離兒同樣如此。”
聽聞了這句話之後，哪怕明明心中充滿了恐懼，塵垢也沒忍住露出了瘋狂的嫉妒之色。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能夠瞬間就讓人戰勝恐懼，那就是一個人的執念。
而這走屍派的傳承，就是他和塵無的執念。
兩個人爲了得到這個傳承，不知道爲了混進走屍派，對那個師尊做了多少的伏低做小的事情，更不知道替他們那師尊做了多少年的走狗，然而最終得手之後，傳承只得一人一半不說，卻竟然還都只是參透了皮毛。
那些東西，實在是太難了，且不說那些典籍全部都是上古傳承下來的，有許多文字他們都不認識，更甚者，那中間夾雜着許多他們聞所未聞的專業術語，讓他們連個參照物都沒有。
這樣，讓他們如何去學？
就算是他和塵無兩個，從來都自詡是個聰明人，近百年鑽營下來，也不過是學會了其中幾個小手段罷了。
然而現在，墨九卿卻告訴他，蘇暮離不但將走屍派的傳承分享給了他，而且，還兩個人都將那些傳承掌握了個透徹！
“啊啊啊！”這不可能！
塵垢大叫着，一雙眼睛仿若淬毒了一樣。
他煉個奪舍的小竅門，都練了幾十年，消耗了上千個試驗品，才終於得到如今這樣隨時隨地都能夠找個備胎篡奪他人身體的本事，塵無修爲稍差一些，就耗費了更多。
這麼難的東西，墨九卿和蘇暮離不過是兩個接觸修煉不到二十年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比他們還要厲害？
不可能！
他不相信！
塵垢死死地瞪着墨九卿，口中胡亂嘶吼着，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信念正在不受控制地坍塌，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就算他抓到了蘇暮離也沒用。
而現在，他更甚至可能連活着走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墨九卿一雙無悲無喜的眸色淡淡地看着信念正在崩潰的塵垢，沒表情的俊臉上仿若露出了幾分淡淡的嘲諷，他擡手，修長的手指在定魂針上的輕輕一彈，塵垢頓時就淒厲得慘叫了起來。
“參透這定魂針，我只用了三日。”他冷淡地道。
只是語調淺淡地報出了一組數字罷了，但是塵垢卻再也無法守住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心房，片刻之間，就已經徹底被打垮了。
三日，三日便將他三十年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東西研究出來了，他還有什麼好不相信的？
天賦！
悟性！
又或者是其他的東西，比如運氣，比如學識，比如心胸……
他曾經幾度嫉妒得紅了眼的東西，蘇暮離有，墨九卿有，就只有他這種凡人沒有，即便他用了無數的法子去實驗，去融合各種血脈，試圖找出最優秀的血脈來挖掘人類的潛能，然而製造出來的從來都只有怪物，而沒有他想要的那種天賦。
時至今日，他終於明白，從一開始，他的設想就是錯誤的。
無論是蘇暮離還是墨九卿，他們身上具備的那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他通過實驗能夠弄出來的。
如今想想，他當初將蘇暮離的特殊體質分享給了暗室藥堂，想要藉着藥堂的力量將蘇暮離抓走，然後奪舍了她的身體，利用她的血脈，奪走她的天賦，那些想法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罷了。
就算他當真不要臉皮地奪舍了人家血脈優秀的身體又如何？他也仍舊做不到她那樣舉重若輕地去領悟那些道法程度！
而就在他信念崩潰，神魂失守的時候，墨九卿卻倏地拔下了那兩枚定魂針，然後將手指虛虛點在了他的眉心！
他與塵垢說話，刺激他，不是閒得來撒氣的，而是要從這個人的腦袋裡，知道能讓他撒氣的名單罷了！
既然王家仗着他這邊抓不到確切證據，就敢到處狂吠，那麼，他就直接讓他們也生吞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找不到證據指正九王府，因此只能生吞硬嚥的苦果！
墨九卿眼中血色倏地一閃，靈力從塵垢激盪不已的神魂中找到了那處縫隙，拿靈力包裹了他意識海中的蠱蟲，然後將他整個記憶悉數搜刮了一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便再沒有留下他的意思。
“現在，你可以死了。”
一股黑色的靈力瞬間從他指尖冒出，直接鑽進了塵垢的頭顱之中，待那些力量再出來的時候，塵垢整個人已經迅速枯萎了下來，只是片刻功夫，就變成了一堆飛灰！
這一次，他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墨九卿垂眸甩了甩手，便有一隻黑色的、指甲蓋兒大小的蟲子“吧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墨十一急忙有眼色地快步上前，擡手將那小蟲子用一隻白色的小玉瓶裝了起來，眼睛發亮地道：“屬下這就將小蟲交給墨七，讓他儘快研究出收拾這種蟲子的辦法！”
只要有了把這蟲子從那些暗衛意識海里弄出來的法子，日後，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再抓回來一羣只能留下屍體，卻不能審問的廢物了！
墨九卿點了點頭，聲音冰冷得有些可怕：“收攏所有人手，今晚，本王要去王家。”
墨十一聞言，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