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1的哭訴，芊默不爲所動。
“你的遭遇的確可憐，但不是所有處在跟你同樣處境的人，都會做出傷害別人，用別人的血暖自己的行爲，起碼我和我父親，都不會這樣做。”
芊默的一番話讓陳百川冷靜下來，那點對趙1同情的心也沒了。
是啊，女兒說得對。
若不是女兒聰明發現事實，他家到破產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裡捅咕的，女兒拆穿趙1，他還在狡辯，這是實在狡辯不過去了才承認。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沒辦法的，我真的沒辦法的...”趙1抱着頭痛苦地搖。
“我現在可以把你直接交給警察，讓你承受法律的制裁。”
“不要！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不要啊！”
趙1跪下了，對着芊默咣咣磕頭。
若是前世，這個年齡沒有經歷過渣男以及家變入獄的芊默，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心軟。
實際上心軟幾乎是每一個陽光燦爛小姑娘都會有的情緒。
不是所有人都是生下來就當壞人的，也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沒有同情心，最殘忍的是，生活的一個又一個巴掌打沒了小姑娘天真的善良，只剩下冷靜地理智。
“你家裡人是命，我家裡就不是命？無論怎樣，你都不能這樣坑我，我這孩子還在上大學，你太可惡了！”陳百川的話讓芊默點頭。
嗯，她家老聖父成長了，孺子可教。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看在我老婆的份上！”
“請不要對我和我的家人道德綁架，若有天你老婆真因爲你入獄慘遭不幸，那也是你的一念之差，跟我和我的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芊默緩緩道，看着趙1的眼神猶如深井水，波瀾不驚。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那麼多借口，這些人永遠都活在“全世界都是他親爹，都得無條件體諒他”的情緒裡。
“請你們幫幫我吧，求求你們了！”趙1咣咣磕頭。
芊默等得就是這一句。
“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你表現好，涉案的民事賠償部分我們可以給你免了，若你戴罪立功表現突出，刑事那一塊也有希望減刑，最好的情況就是緩期。”
這種破壞經營罪，判刑標準跟陳百川的態度有很大關係，若陳百川願意和解，或許就沒那麼重。
芊默顯然是非常懂得跟這些貪婪自私的人打交道。
她若一開始就表現出很同情對方，那麼對方百分之百會蹬鼻子上臉，存在一種“憑自己本事搞的事情爲什麼要感謝你寬恕”的心理。
甚至以後還會記恨陳百川，找機會還會繼續搞事情。
芊默最討厭斬草不除根，幼稚地把同情給了不該給的人，會給身邊至親造成接連不斷的麻煩，她更喜歡有效率的辦事。
給對方推到谷底讓他無路可退，逼着對方求自己，這樣再施捨一個機會給他，此人以後必然不敢搞事情，動物界恃強凌弱強者爲王的定律用在人身上，一樣好用。
“你說！你說什麼我都同意！”趙1猶如抓到救命稻草。
芊默閉眼，下顎微揚，漫不經心道。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說出主謀，我再考慮是不是從輕發落。”
“我也不知道是誰，對方是直接打到我手機上的，囑咐我把事情辦妥了，先給我打了2萬塊錢，說事成之後再給我5萬塊。”
7萬，對這個倒黴的家庭來說，能夠緩解一部分生活壓力，在利益與情誼面前，趙1做出了大部分庸俗之人會做的選擇。
“卡號告訴我。”
芊默看趙1不像是說謊，他的反應都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有人想要在背地裡搞事情，捅咕她的家人。
陳百川報警，警察很快就把趙1控制起來了，小姨也進來了，一家三口圍在一起，夫妻倆都是面色嚴峻，芊默閉着眼在過濾誰這麼缺德。
她剛剛把趙1的卡號記下來了，警方會根據這個去查轉賬記錄，看看能不能把幕後主謀弄出來。
但是芊墨有種預感，多數會找不到的。
能夠把她家養殖場結果研究的如此透徹，從人員結構到經營模式都鉅細靡遺，並從趙1身上找到突破口，甚至連趙1的卡號都能弄到，可見這幕後主謀必定來路不小，手眼通天。
這樣的人，應該不至於蠢到留下這麼個小尾巴讓她順藤摸瓜。
陳百川愁雲慘淡，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現在更頭疼的是養殖場後續怎麼辦。
只揪到一個打手，主謀還不知道是誰，眼瞅着要交貨弄不上，海蔘苗還等着付款，資金鍊斷了...
“從林翔那討回來的錢就當賠償款了，後續如果老闆毀約造成的損失就大了，到時候默默名下的房子不能動，那是孩子未來的嫁妝，我把自己的房子賣了，就是要委屈綿綿了，以後要跟我住出租房了...”
陳百川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經商這麼多年，陰溝翻船了。
“多大點事兒，還用賣房子嗎？”
芊默手裡有錢，是小黑給她的八十萬，美其名曰是治療費，不過現在芊默既然打算跟他把話說開，關係也會變一下，這錢自然不能動。
“不賣房子的話，後期一旦出現連環損失，資金鍊會斷的。”陳百川想到最後的解決方式就是賣房補工廠。
“在連環損失出現之前把大客戶穩定住，後續的一切問題都不存在。”
芊默的危機處理比她父親顯然更成熟。
“穩定住...那就得給人貨，我們到哪裡買這麼多成品海蔘給人家？”
這個大vip是一家外資食品企業，老外是六親不認只認白紙黑字的合同，什麼人情啊喝酒啥的都不好使。
交不出貨，人家律師函直接過來，斷了後續一切合作機會。
家裡其他幾個參池出貨都要等一段時間，人家纔不給他們湊貨的時間呢。
現在陳百川手裡還有十多萬，還是芊默從林翔那要回來的，這些錢買參是不夠的，再說這麼短的時間，到哪兒弄這麼多海蔘回來？
芊默指了指外面。
“隔壁老王瞭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