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着刺蝟的帝流漿，可惜沒有一滴落下來。
爲什麼總有修士蹲點高階妖獸晉階？
不就是因爲帝流漿？
可惜，這個可以滌魂洗魄的寶物，卻大都浪費了。
高階妖獸晉階的時候，都會尋找深山大澤，修士和其他妖獸輕易不會涉足的地方。
那好像仙靈雨一樣的帝流漿，最終便宜的是山石草木。
如今……
一衆修士估算着刺蝟晉階的帝流漿，雖然感覺他的天劫小，帝流漿可能也少，但是再少，那也是寶啊！
奈何小傢伙是有主的。
不說他主人，就說他本身吧，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修士能夠肖想的。
一時之間，低低嘆息的不是一個兩個。
段金尤其的眼熱。
他被困境界了。
怎麼能想到，這一百年，他的修爲居然沒有寸進。
怎麼能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他曾是一宗之主啊！
段家父子兩代，都曾是天一門的門主，如果……
段金乾乾的嚥了一口唾沫，到底沒管老父的告誡，趁着老頭修煉，無暇他顧，緩慢而堅定的走向了顧成姝。
“幹什麼？”
顧橋對沒眼色的人一向沒什麼耐心。
他姐和他家娃都在這裡修煉呢。
顧橋傳音的時候，聲音嚴厲而威嚴，“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滾回去。”
段金：“……”
從來都只有他讓別人滾回去的，什麼時候他會被別人要求滾？
“在下天一門段金。”
爲了修爲，爲了他的未來，只能拼了。
這老頭跟他拽什麼拽？
之前還被他大喊姐的仙人踢飛出去呢。
段金注意過，那個睡在地上的女修，哼哼，裝什麼睡美人？這是要吸引哪個吧？
“請見顧成姝顧小友。”
曾經，他可以隨手按死的小丫頭，居然一路高歌，先他和父親一步，衝進了天仙……
這個問題真的不能想，一想就有種憋屈、憋悶。
曾經的凌雲宗有什麼？凌雲守的長老見着天一門的執事，都要先躬身行禮。
“顧小友……？”
顧橋似笑非笑。
他家娃都晉階成仙了，這個段金一大把年紀，還只是化神中期。
就這中期還根基不穩。
“你喊錯了，應該喊顧前輩吧？”
“……”
段金的臉上泛起一股子紅紅紫紫的顏色來，似乎又憋悶又憤怒。
“顧小友！”
他加大的音量裡，暗含了一點靈力，如利箭一般，就要朝顧成姝射去。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臭丫頭可以不給他面子，總要給三十三界的修士一點面子。
而且在仙界仙人面前，她也不好暴露大家不和的樣子吧？
段金能從父親手中接下天一門，除了當年他確實足夠天才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會利用種種，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就在他以爲顧成姝再啓的修煉將被打破時，卻沒想，堵路的老頭身前靈光一閃，愣是堵住了他的所有聲——箭。
這？
段金面色一變。
這些仙界的仙人，在他們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個個縮着不出，如今，所有一切都要被他們抹平了，居然又跳出來充當大尾巴狼。
哼哼~
就在他要大喊肖御，鼓動大家的時候，嘴巴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個孽子困於修爲，腦子有些不清楚了。”段泰急匆匆衝來，捂住兒子的嘴巴，“我這就帶他走，這就帶他走。”
帝流漿是好東西，但是，顧成姝憑什麼給兒子？
憑他的臉大，還是憑他的臉厚？
這裡是秘界，不是三十三界。
三十三界的時候，化神是頂端。
憑着天一門，他們父子還有點面子，可是如今化神算什麼？
段泰急匆匆把兒子抓了回來，當然，這份抓，可不是一點也沒用力。
對面那個老頭明顯是個厲害仙人，他要是再遲一點……，可能兒子早就血濺當場了。
爲了平息人家的怒火，捂住兒子嘴巴的時候，段泰幾乎就當場禁了他的靈嬰。
人老成精的他，能感覺到秘界的天地正在走向圓滿。 天地在走向圓滿的時候，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靈物出現，如今他們先在這裡沾一波光，以後再多走走多轉轉，焉知不能在後面的九百年裡，尋到機緣，再進一步？
段泰對他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
尤其這裡的光……，那真是可遇不可求。
與其浪費時間在不可期的事上，還不如沉下心來，與天地共鳴，得天地之惠。
“你個蠢才，你是不是忘了，太歲顧文成亦是出身仙界？”
能成仙的，哪個沒點手段？
“月詭今天不出，不代表明天也不出，不想死，你就給我老實點。”
這裡哪一個不想要帝流漿？
可是誰開口了？
連肖盟主都沒開口呢。
“這裡……，不是你打小算盤的地方。”
段泰惡狠狠，“你要再亂來，別怪老子清理門戶。”
兒子再亂來，連累的可能不止是他，還有整個三十三界。
到了那時，天下再大，也無段家的立足之地。
“爹，我……”
話音未落，段泰一指點在他的喉骨上，直接封了他的聲帶，“顧成姝有師祖師父，有同門師姐，那帝流漿能有多少？她自家分分可能都不夠，能給你？”
他都要給他氣死了。
這世上的東西，有些可以幹，有些……真的碰都不能碰。
當年他們碰了一次，天一門的掌門之位，直接易主。
如今……
段泰真的有一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
……
他們的小鬧劇，顧成姝半點不知。
凌天一指的修煉結束了，刺蝟已經在識海里，跟她歡天喜地的報喜了。
“柳仙子如何了？”
重新轉回靈力的修煉，顧成姝也就不用時時盯着了。
身體早有她自己的記憶。
“團團，她沒跟着蹭雷嗎？”
“蹭了，帝流漿還是她指揮我收集的。”
“……她現在的情況好些了嗎？”
實在不行，帝流漿也可以讓給柳仙子。
“嗯，還在修煉。”
“那……最後一個問題，”顧成姝遲疑了一下，到底問出口，“那人……你認識？”
她叫她大王呢。
雖然大王這外名字很威風，可顧成姝還是覺得團團好。
當王的都很孤獨，雖然高高在上了，可是爲了‘王’者尊嚴，連笑——恐怕都要收斂些。
“應該認識。”
團團點頭，“我覺得很面善。”
好像曾經捉弄過。
天霄雷宗裡，大家之所以叫她大王，主要也是因爲大家都怕她，所以背地裡給她起了個叫大王的號。
“那……”
顧成姝正要再問什麼，就若有所感的睜開了眼睛。
顧染正在看她，“噓~”她做了一個輕聲的動作，“你的修煉方式，我第一次見呢。”
顧成姝沒說話。
她的圓還在流轉呢，不說話應該也沒什麼。
“上面的……”
顧染好像不經意的指了指劫雲的某處，“是你的靈獸？”
顧成姝：“……”
她的心一下子漏跳了一下。
“不是嗎？”
看到顧成姝的面色，顧染感覺她猜錯了，“是——夥伴？”
師父說，當初到雷澤撞天運，大家之所以不得大王的喜歡，是因爲他們的功利心太過。
天地精靈自有靈性，他們會自己選擇可能夥伴。
感覺面前的女孩對夥伴很認同，顧染心下即複雜又慶幸，“介紹一下，我叫顧染，天霄雷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