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回國來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是有好處的！
這會兒唐海帶着莉莉到處查看水勢，小唐同學已經可以看山而知地勢，看水而知水波了。他要在短時間內尋找到適合做鱷魚皮具加工的地方，順便把一些簡單的用人方法、緊急事情處理方法教給莉莉。
在這種安靜的地方，唐海一對一傳授就簡單得多。
要是在大麗菊，這麼一出海，指不定就和國內10年前的農貿市場似的，大麗菊燒烤天團從天而降，這個來一句“買買提，給我三串羊肉串”，那個來一句“阿凡提，大腰子來十串，不嫩不給錢”……
想到大麗菊雖說是軍事化訓練，但骨幹紀律性讓唐海真的無比蛋疼。
莉莉被唐海調侃要做一輩子的養豬妹妹，臉色還紅着，但唐海開始解釋怎麼做皮具賺錢之後，她就慢慢擡起頭來。
唐海的確是鄉村出生的少年，但他已經離開鄉村太久，已經不知道現在鄉村的情況了……
隨着城鎮化的加速，鄉村裡的少年、青年、中年，甚至是老年，都在爲了那一點工資，奮鬥在鋼筋和水泥的一線戰場上。
唐海經歷的打工生涯，結識過放貸的，見到過邊境“賣貨的”，以及許多年輕姑娘嫌累，腿一張就能來錢，速度還很快，甚至是和經濟同步增長，一般人工資1000左右的時候，明碼標價50，人們工資4000左右的時候，就標價500了。總之就是金錢在往少數人身上集中，一些人苦苦拼命只爲了得到這些人眼裡微不足道的數目，而一些有姿色的人好逸惡勞，選擇不勞而獲……
這就是唐海痛恨房產大躍進的原因，他覺得變壞的不僅僅是自然環境，還有人心，拜金主義這種過去該綁起來吊打的思想，現在已經變成人人都接受的“比較現實”。
但唐海所經歷的國內的事是比較過時的……
在唐海離開了之後，很快就是轟動全國的某城市最高級別掃黃打非，曝光出來的信息讓人難以置信，長得那麼醜的居然2000？甚至還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
緊接着直播開始變得不以內容爲主，而是賣肉爲主。
再接着各個學校校園門口，一到放假或是週末，立刻一排的名車接人，是什麼人在接什麼人，只要是頭腦稍稍清楚的，就可以猜出來。
見識到了大城市花花世界的繁榮，同時也因爲生活的壓力，鄉村裡的姑娘不願意嫁給鄉村裡的青年。當然，除非特別漂亮的或是特別高的、受教育程度高的，不然只靠打扮是糊弄不了她們追逐的目標的。最終，許多的姑娘開始變成剩女……
而鄉村光棍問題更是嚴重……
可以說房產大躍進，然後維持房價，犧牲的不僅僅是實業、貨幣，還有社會的環境、社會的風氣，以及一代人的幸福。
網上曝光點什麼事，真正受苦的人是不會上網的，或是在流水線上忙得沒力氣迴應。次一級受苦的就在評論說曝光的好，現在日子不好過。而不受苦，而是受到福利的各城市本地人，或是實力傑出的佼佼者，不少人甚至出言嘲諷前兩者，什麼“怪你自己不努力”、“怪你自己沒能力”、“絕對是你懶”等等。
一個國家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有識之士常常唏噓不已。
莉莉是跟着媽媽回媽媽孃家住的，唐海不明白這代表她要承受什麼。莉莉的爸爸嗜賭成性，唐海也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莉莉還有三個妹妹！
她媽媽肯定沒辦法養活四個長大的女兒，那就有人需要去打工。莉莉如果想讓自己三個妹妹通過讀書高考來“魚躍龍門”，那她幾乎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唐海在她眼中，就是救世主！
如果沒有唐海伸手拉着她，她覺得自己一定已經墮入黑暗了！
所以她很努力的幫唐海養豬！
除了這個，她也沒別的技能，她之前說的願意一輩子養豬，這其實是真心話，只是唐海或麗莎都把這當成了她的笑談……
唐海也很自然的和莉莉聊天，他們雖然談不上青梅竹馬，但畢竟是同鄉，又有過一段令人心跳加速的回憶……
“鱷魚皮的生意不同別的。越是厲害的鱷魚，嚴格的說體積越大的鱷魚，鱷魚皮的價格越貴。5米長灣鱷的皮值1萬一張，一般的尼羅鱷的就只值5千，美國短吻鱷是2千左右……”
那只是以往行情，現在北美變異鱷超過6米的，統統5000美金一張！
而且鱷魚皮是要看品相的，什麼魚鱗紋、龜甲紋、氣泡孔，唐海拿着一些樣本給莉莉解釋。
莉莉聽得很認真，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
唐海拿出釣竿釣魚。
尼珠河在當地人口中又叫做泥豬河，算是長江上游的一部分，和金沙江漁產差不多。
金沙江以前有130多種魚，但這些年修建水壩卻不留洄游路線，又有分段承包等等問題，已經只剩下17種，不得不說這是漁業和生物科學的一大損失。
但有的吃就行，唐海釣到了一條十多斤的鯉魚……
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鯉魚，唐海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在岸邊燒烤
這附近看得出曾經是挺繁榮的一個小鎮，但現在已經完全廢棄了。
雖然知道進城會很辛苦，但現在這大環境，不進大城市難有穩定工作，沒有穩定工作就沒飯吃，這種被動式的背井離鄉是很傷人的，但不離開，很多時候就代表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一作70年代的鐵合金廠已經朽壞了，還有許多的民屋，裝修到一半就不裝了的。
唐海烤着魚，魚油滴到柴火上，格外的香……
莉莉坐在唐海邊上的石頭上，看着眼前的遺忘城市，忽然問：“小海哥，美國有這種沒人住的死城嗎？”
“咦？問這個？有。我認識的打籃球的詹姆斯，當年他的離開，給本來就不景氣的克利夫蘭經濟帶來了雪上加霜的影響，那時候成片的死城出現……”
莉莉一哆嗦：“那美國是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隨便標個價賣了唄！以前芝加哥三大汽車巨頭倒閉，也是出現了失業潮，一堆人把房子賣了，跑紐約或者洛杉磯，小夫妻雙方辛苦個五六年，那就什麼都又有了……”
莉莉聽得覺得很神奇：“美國人這麼走來走去，許多人背井離鄉的，就不思念祖籍嗎？”
“反正我從沒聽說過奧觀海鬧着回肯尼亞、川普鬧着回德國……”
莉莉頓時樂了。
“狗狗！”莉莉突然指向了一處。
一條白色的旺財，隔着20米左右，正用飽經滄桑的眼神看着兩人……面前的烤魚。
“土狗。”莉莉對狗種下着判斷。
“應該說中華田園犬。”唐海糾正道。
……
【月底了，月票不要浪費了啊！今天出門買菜走了好遠纔看到有賣，耽誤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