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顧山海的工作進展很順利。
“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和異常對抗的存在，也需要一個能夠扛起大旗的存在。”
“雷恩能夠扛起這杆大旗，而你，則是需要與整個世界對抗。”
“所以，得用魔法對付魔法才行。”
顧山海看着手上這一幅如同文明繪卷一般的虛影，在之前，它是聖者水潭，而現在，它是顧山海所創造的補丁，只要成功上傳到世界之上，那麼他們就會多出一個助力。
“如果世界是天道，祂所創造出來的異常全都是負面性的存在，以緩慢的形勢滅絕着人類和文明。”
“那麼你就是人道，讓世界陰極化陽，讓名爲異常的負面性之中誕生出能夠與之抗衡的正面性來。”
“以此，來讓所有的異常誕生出會被掌控的弱點和規律。”
“此爲以人伐天。”
他作爲師父，在小事上可以遷就弟子，在大事上都是由他做主。
也正是如此，他這一手袖裡幹坤沒能抓住。
此時，一個全新異常誕生出來了，它名爲人道。
隨後，顧山海只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四面八方涌來。
他作爲聖者，哪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能敏銳的察覺到變化。
“對啊，總要有人踏出那一步，沒必要是我的弟子。”顧山海也理直氣壯的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雷恩並沒有直接回答是答應還是拒絕。
“我覺得吧，都有了塵世水晶和你的自動系統了，雖然使用會導致文明偏移，但可以糾正，沒有必要成神。”顧山海現在是持有反對意見。
“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再不停下來，我就要動真格了。”顧山海警告了一句。
“行吧，等我處理了這兩個異常之後，打算成神。”雷恩倒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
“老師，您這又是何必呢。”雷恩被拿住之後，臉色也是一黑。
要是倚靠自動系統逃離顧山海，那絕對超出他的範疇之外，但是他卻換了一種方式，逃不了那就迷惑他。
“是成神會有什麼問題嗎？”雷恩徑直問道。
他倒是想，問題是造不了，人道的原材料是聖者，他上哪裡去找聖者。
因爲異常的數量在不斷的誕生，遲早有一天，塵世水晶會不足以應對。
顧山海回過神之後，手上拿着一顆粗製濫造的水晶球。
雷恩也是將其一收，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有了塵世水晶之後，那麼封印這些異常就成爲了他的實力範疇之內，而不是之前的實力範疇之外，可以直接通過自動系統進行。
“很嚴重，會非常的嚴重。”顧山海還着重帶上了非常兩個字。
“肯定會的，畢竟老師您是瞭解我的。”雷恩寸步不讓。
這一切，都值得嗎？
“所以，要阻止雷恩成神嗎？”顧山海低聲的問着自己。
他這個人不管是雙標還是不要臉，都是表現的明明白白，不會藏着掖着。
這讓顧山海臉色都黑了。
五行大遁瞬息而至，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雷恩直接以自動系統進行迷惑顧山海。
在異常·人道誕生之後，顧山海眼前浮現的信息海也正在消退，這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最核心的地方，他能夠看見，是因爲他創造了人道，和世界一同製造了全新且極其強大的異常。
裝備道具自然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了，人類擅長利用工具，總不能說使用工具就是依靠外物不計算進去吧，那豈不是很可笑。
“抱歉，老師，這是我的選擇，總要有人踏出這一步，那爲什麼不能是我？”雷恩應了一聲。
“文明級的能力，當真是可怕。”
不過在最後一瞬，他看見了一個全新的異常強行被擠出了信息海，這是人道給予他的一份全新異常，用來處理異常的異常。
“因爲已經沒人能夠踏出這一步了。”雷恩平靜的回答道。
師徒脈有着師徒脈的發展特色，要是連發展特色都沒了，那還能叫師徒脈？
“那就不讓他成神好了，有了人道和塵世水晶，異常的問題起碼少了一半，剩下一半又不是不能解決。”顧山海語氣平靜的說道。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如果不動用這塵世水晶，那麼就不會對整個文明產生任何的影響，就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你不去打開，就不會有什麼事。
“你這一身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還能逃得了我這一手五指山不成。”顧山海長袖一甩，遮天蔽日的朝着雷恩拿了過去。
“異常的核心，信息海嗎？”顧山海眼中浮現了大量的數據。
人道雖然說是異常，本質上是顧山海安插進去的二五仔。
人類文明越強大，異常·人道也會跟着變強，所以它會幫助和庇護人類。
本能就是庇護和幫助人類文明，衍生的副作用會誕生由人引起的災禍也無所謂，反正人引起的災禍是一點都沒少過。
“不過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時，真以爲躲過的袖裡幹坤就行了？”
顧山海能夠看出來，這信息海剛剛誕生，雖然遼無邊際好似汪洋，只是威能不足猶如新生兒一般，只要未來異常誕生的夠多，這信息海也會不斷的變強起來。
“這算是打了個平手？”顧山海看着信息海同化了人道，而人道也順勢更改了整個信息海的異常基礎邏輯。
“世界.變了。”顧山海感受到了整個世界都在震盪，但是這種震盪並非是以感官，而是在規則層面上的。
在庇護人類和文明的同時，卻也在不斷形成各種由人引發的災禍。
一追一逃，雷恩始終是甩不開顧山海，卻又能夠通過自動系統跟泥鰍一樣脫身而走。
在他眼裡顧山海是成不了神，所以只能由他來。
文明偏移並非是什麼小事，哪怕每一次都只是偏移一點點，那麼都會形成巨大的問題，畢竟是影響整個文明。
“能夠探查到所有的異常的塵世水晶？”顧山海看着手中的水晶球，並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利用，這是塵世水晶的能力之一，當然，這是對於人類而言，在異常裡，被稱呼爲缺陷或者副作用。
如今功成身退了，他自然也無法再見到信息海。
顧山海態度的轉變很難讓他不懷疑這些，要知道之前顧山海對他成神這件事是保持了支持態度，現在說的雖然委婉，卻也能輕易的察覺出態度的變化。
“您打不斷的！”雷恩說完，轉瞬便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信息海技高一籌還是我技高一籌。”
尊重？那是建立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
講理？顧山海不打算跟他講理，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那就別踏好了，反正也不缺。”顧山海定位到了對方，探手一抓，便拿住了對方。
“嗯，有，所以我不支持你成神。”顧山海說的很直白，卻也沒有說出相應的理由，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沒有實證。
“我說了不行就不行。”顧山海有一種孩子叛逆期的錯覺，要不是他已經沒有血液了，否則指定能夠感受到高血壓的感覺。
此時，顧山海也沉默了，世界在人道的幫助下會接納雷恩這麼這麼個神明，但這個神明卻並非是神明時代的神明，而是異常時代里名爲神明的異常。
正常情況下，他的實力是處於弱態節能，只有正常實力的50%左右，動真格是常態能夠發揮100%的實力，一般不用，再進一步就是極限狀態實力取決於他氪多少命。
“很成功。”顧山海將過程和雷恩講述了一遍，雷恩也是略帶驚喜。
就像是一個上進的文明每一次都朝着懶惰的方向移動，那麼風氣就會壞了，並且導致整個世界都成爲一羣懶鬼，然後就玩完了。
又不是說不能糾正的，更何況還有人道的存在，完全能夠與之配合。
“老師，我剛纔察覺到了世界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只是說不清楚是什麼變化，是您成功了嗎？”雷恩瞬息就趕了過來。
“等等.”
文明偏移？那就糾正回來。
“看來老師是不打算解釋爲什麼了，只是想問一句，後果會很嚴重嗎？”雷恩並沒有放棄，對於他來說，塵世水晶遠遠不夠。
“我會打斷你的腿的。”
“你覺得我這表情，真的會選擇尊重嗎？”顧山海吐槽了一句，這小子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弱態節能的時候，雷恩還能跑跑，可要是顧山海動真格了，他那點本事，怎麼可能逃得了顧山海的手掌心。
顧山海之所以不願意讓雷恩成爲異常，那是因爲他不確定成爲異常之後還是不是自己，如果是的話，那他不介意，問題是他並不想去賭，成功了也就罷了，失敗了怎麼辦？
現如今想要研究也沒有地方去研究，真相在信息海之中，而顧山海根本就接觸不到信息海，除非他能夠再製造出一個類似於人道的世界補丁。
顧山海毫不猶豫的就將這名爲人道的存在作爲補丁，上傳到了世界之中。
“好小子，有長進。”顧山海也是被氣笑了，對方以自身天命聖者的能力躲了過去，顧名思義就是靠運氣不靠技術。
“那還等什麼，先用塵世水晶將災難日晷封印起來，再找到那個影響文明的異常一起處理了，至少我們就能夠開始發展了。”雷恩也是雷厲風行的性格，被這些個異常壓制了這麼久，他也想着儘快解決掉。
所以顧山海在得知真相之後，是不想讓雷恩成神的。
顧山海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一件事，那就是雷恩成神，他成的真是神而不是異常嗎？
這個海洋之中沉浮着無數規則，不斷的相互交織，交織出來的結果，便是名爲異常的存在。
只是這一次，袖裡幹坤卻罕見的沒能拿住人。
“交給你去處理了，我就不跟着過去了吧。”顧山海將塵世水晶扔給了雷恩。
“你又是何必呢，現在成神，成的不是神明，而是那些異常。”顧山海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眼前緩緩浮現了一個波濤洶涌的海洋。
更何況還是冒險者時代的聖者，在這個異常時代里根本就找不到，屬於滅絕物種了。
在玄真教裡，有弟子要去找打不過的人報仇都會喊長輩幫忙，而要是涉及太過比如當初還是乘雲宗時和其他兩個宗門的糾紛，搖人又不行，打又打不過想要去送死，那麼長輩不會任由弟子去死，只會打斷他的腿告訴他你認真修煉變強，別想着跑路。
那一瞬間，整個文明繪卷散作星光，緩緩消散。
“人道能夠成功，我也能夠成功。”雷恩並沒有繼續逃離的打算，因爲他真的逃不了，沒有必要掙扎。
“我想，老師您會尊重我的選擇，是吧？”雷恩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塵世水晶真正的功能是讓整個文明進行偏移，只不過對人類無益，因此它的真正能力是負面性的，所以這才定性了它的副作用。
只是，這壓根就不可能。
與此同時，人道融入信息海之中，與其格格不入但卻非常輕易的融入整個世界之中。
顯然，雷恩不打算放棄成神的計劃。
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只要有人的存在，它就能永遠生效。
他和雷恩也確實是異常時代裡唯二的聖者，只是這個聖者不符合條件，一個是假冒僞劣一個是剛剛聯網的萌新版，再說了就算是符合條件也不行，就算是把他們倆都填進去都不夠數量。
“不打，滾回去。”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師您這麼油鹽不進。”雷恩沉默了良久，對於顧山海的反對，他還是很感動，畢竟是爲了自己而放棄世界，但是他知道，這件事他必須去做，要不然的話，未來.或許並沒有未來了。
異常會越來越強大和越來越多，他有一天會扛不住，顧山海也有一天會扛不住。
“可惜，老師您還是慢了我一步。”雷恩燦爛一笑，通過自動系統啓動了成神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