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身上披了一張皮，要不然的話還真有點難搞。”
顧山海一隻手摁着瘋神，另一隻手抖摟了一下不斷爬過來的寒霜，這玩意死皮賴臉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想着貼過來。
精靈族那邊則是個例外，他們因爲長年累月的居住在雙星天體的周圍，使得他們早已經不算是正常的精靈族了，更貼切一點應該是霜魂族，所謂的超強寒冷抗性，就是對滅世寒霜的適應，而並非是真的對寒冷的抵抗。
“話說回來，這神確實是盡忠職守。”顧山海很快就把瘋神揉捏成了丸子大小，經過了一番研究之後，發現這神靈瘋了的原因更像是悲痛欲絕最終沒能承受得住刺激，這才瘋了的。
信徒的死亡和信仰的崩潰只是其中的誘因，主要原因還是他自己。
“與信徒共存亡，這麼特殊的種族神，還真是少見。”
信仰神分爲兩種，一種是先天的，一種則是後天的。
先天的大概就是類似於先祖之靈的結構，一代代的供奉起來，所以對種族有着極其深的感情，顧山海手上的瘋神就是這種情況。
而後天的嘛，就是由人通過修煉，然後聚攏信仰、點燃神火、凝聚神格等等，最終成功蛻變，這類信仰神更多的是以自己爲主，信徒只是他手上的工具，根本就不在意其死活，哪怕信徒全都沒了，他們最多也就是陷入虛弱。
一般來說，如果所在信仰破滅後，苟延殘喘的信仰神大部分都是後天神。
若非是這個世界還在掙扎，需要這名瘋神來作爲滅世寒霜退散之後的火種，此時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其實也跟死了沒有區別，只剩下了一具瘋狂的肉身依靠本能行動的血肉怪物。
乍一看很殘酷，可是實際上這是另一種延續，等到寒霜消融，從血肉之中就能夠重新演化出原來的文明，屆時走上引導，也能夠讓這名瘋神重新誕生。
然而這是誕生而不是復活，所以迴歸的神靈或許是同一個品種的神靈卻不是同一個神靈。
“這麼一想，有點像是臥薪嚐膽了。”顧山海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不過這個世界在滅世寒霜的折磨之下，也已經虛弱到連反抗都無法反抗了嗎？”
按照正常情況，顧山海他的這行爲，無異於把這個世界的主角都給帶走，世界絕對會第一時間對顧山海下死手。
可是到現在爲止，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死了差不多。
不過肯定不可能死了，顧山海還是能夠感知到世界正在對不斷蔓延的滅世寒霜在抵抗。
“從數據上來看，也只有高魔時期的滅世寒霜會對世界產生威脅，並且還是在最巔峰時期，只要這個巔峰值回落的時候世界撐住，那麼世界存活下來的機率還是很大。”
“而只要撐到魔力潮汐跌落至中魔時期，那基本上就沒有任何的風險。”
也得虧現在這個世界是處於高魔時期，哪怕說正在朝着低魔時期，可是魔力潮汐又不會跟你講什麼半步中魔，魔力濃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滅世寒霜也不會遷就你。
要是再過一段時間過來，顧山海這行爲，絕對會受到這個世界的反噬。
他來這裡的目其實只有兩個，一來是近距離觀察雙星天體和精靈族，二來就是想嚐嚐冰激凌味道的世界。
看看這玩意真的能不能透心涼心飛揚。
他發現只要跟着雙星天體走，到哪都能吃世界，整個天體世界羣落能全都進他的肚子裡。
魔力潮汐裡的滅世寒霜能夠輕易的壓制世界、摧毀文明，這一行爲過後，這些世界壓根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甚至所謂的暗線、謀劃，也在寒霜之中化爲了冰塊。
當了，也不是沒有缺點，雙星天體就是最大的暗線，誰知道這玩意的來歷是什麼，更不清楚其環繞整個世界羣落做什麼。
說是收割吧，也不像是，真要進行收割不可能會有世界能夠撐過去的。
看起來更像是單純的進行破壞和毀滅。
運行原理顧山海也看不太懂，只能說大受震撼。
再多，那就需要顧山海更近一點去探查了。
將瘋神隨意的塞進了嘴裡嚼着，味道其實還是有點奇怪。
外表看起來像是肉丸子，實際上更像是麪糰子，還一點都不筋道，口感很稀爛。
至於味道嘛，有點苦還帶酸。
“早知道煮一下了。”顧山海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都已經吃進肚子裡了，那也就沒有太多心思了，總不能吐出來再煮一遍吧，那多麻煩。
“這玩意還是有點用處的，讓我的文明系統能夠更進一步。”
他體內的文明剛剛起步，哪怕說被顧山海強行開掛突飛猛進，但是這瘋神怎麼說也是一個文明的精華，甚至直說是起源也可以，進來肚子之後，自然能夠起到相應的增強，哪怕只是一點點。
“接下來如果要吃這個世界的話，還得考慮一下滅世寒霜的問題。”
顧山海其實並不是擔心這滅世寒霜進了他的肚子裡會翻起什麼風浪來，如果沒有魔力潮汐的存在，滅世寒霜的威力其實並不可怕。
主要是在天體世界羣落裡，魔力潮汐是超凡之源，偏偏這超凡之源還夾雜着兩個紮根於此的禍害，伴隨着超凡之源到來的還有毀滅，這就很有問題。
他擔心的是如果這種冰凍世界吃多了，滅世寒霜會不會在他的體內成氣候。
怎麼說滅世寒霜這玩意也是有對世界專攻的能力，顧山海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夠消化掉，也是需要一點時間。
因此隨着吞噬的世界過多，會導致很多問題的。
“算了，先吃再說。”
顧山海覺得大不了之後就把滅世寒霜給吐出來就行了。
沒錯，他是能夠吐出來的，他不像是天體世界羣落裡的世界，因爲魔力潮汐的緣故無法對滅世寒霜進行有效的防範和處理。
之所以不願意吐出來，是因爲滅世寒霜這玩意也是能夠吃的，缺點是消化難。
顧山海壓根就跟魔力潮汐不搭邊，也不理會這玩意，更沒有拿這玩意當自己的超凡之源，所以能夠輕易的將滅世寒霜從自己的體內給排出來。
“翡翠之樹想要和我合作，一同抵抗即將到來的永冬？”魯本似小山一般的身軀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看着不遠處的一名女子問道。
現在是女子，之前可不是，絕對是正兒八經的男性。
“是的，如果我們不聯手的話，你我絕對會死在這寒冬之中。”作爲子體，哪怕保留了原先的性格，卻也是和作爲本體的翡翠之樹掌控着一切，現在掌控這個子體的，就是翡翠之樹本身。
“你似乎知道些什麼。”魯本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即萬王之王的威壓爆發，強行鎮壓住這名子體身上不斷擴散開來的感染，並且開口警告：“收起你的小動作，否則的話，我會忍不住把你給捏死的。”
“一些小問題而已，你又不受影響。”翡翠之樹面不改色的說道。
“如果這就是你的誠意，那我就準備動手了。”魯本根本就沒想太多，誠意這種東西，是要能看得見的，而不是在嘴上說說，更何況現在他也沒有多少心思準備跟翡翠之樹扯淡。
寒冬將至，整個世界都無法逃脫。
誠如翡翠之樹所說，雙方合作確實是能夠最大程度的保障自己，可是在此之前，他們倆是敵人，並且還是打的不可開交的敵人。
敵人突然上門說咱們一起攜手渡過難關，這種事換誰都得警惕一番。
並且就在剛纔，敵人還使用了小動作。
以魯本現在的智商，根本就不會考慮是試探或者是別有深意，只會覺得對方在挑釁，沒有立刻動手還是忌憚對方可能有什麼後手在。
“你果然能夠依靠你身上萬王之王的血脈抵抗住乃至是驅散和湮滅掉模因感染，由此可見，你和我，很可能是出自同一個存在的手筆。”翡翠之樹的試探自然不是故意爲了刺激魯本，而是爲了驗證。
“同一個存在？我的萬王之王血脈，是祖上傳下來的，怎麼可能會和你是同一個手筆。”魯本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壓根就不相信翡翠之樹的話語。
“可是你祖上的血脈根本就不是萬王之王，而是血蘭花飛蛇血脈。”翡翠之樹神色古怪的說道。
他體內融合了大量的貴族，從這些貴族的記憶裡，他看見了各個貴族的傳承，其中雖然沒有深入記載，但是卻也是提了一些。
再結合其他貴族的血脈、名號、封地等等，他也是得出了規律，所有貴族的血脈就是動物加植物所形成的超凡巫師血脈。
而魯本身上萬王之王的血脈，不僅不存在，並且還是假的，因爲與手頭上現有的血脈是一點都不匹配，那麼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人造的。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先祖嗎？”魯本胸口的怒氣一下子就漲到了腦袋上，猛地就站了起來，原本就逸散開來的威壓瞬間凝實了起來。
身處其中的翡翠之樹是一點都不慌張，只要魯本不第一時間動手，那就說明還有的談，否則真談崩了，魯本早就給自己一拳，讓自己這個子體成爲肉醬，那說什麼都晚了。
“你似乎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翡翠之樹淡定的問道。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沒有說謊。”魯本語氣裡帶着不爽，既然沒有說謊，那就是真的了，而後這才重新坐了下來，龐大的體格和體重壓得椅子都有些古怪了起來，不過卻也結實，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其實，我在懷疑，你的誕生，就是專門爲了來對付我的，以此來保證雙方的平衡。”翡翠之樹並不傻，更何況他還融合了那麼多人，大量的思維衝擊確實是讓他變的脾氣古怪，然而相應的，也讓他匯聚了融合的人的所有智慧。
貴族乃至是普通人並不笨，只是自身所處的時代和環境對他們造成侷限性，當大量的記憶融入翡翠之樹裡後，這種侷限性就被大大的削減。
自然而然的也就猜到了一些真相出來。
“是嘛，那你有什麼懷疑的對象嗎？”魯本沒有跟翡翠之樹玩什麼試探，這沒有任何的意義。
“有，霍格沃茨巫術學院。”翡翠之樹也沒打算隱瞞，不過說完之後，卻也是提醒了一句：“我們的目標並不是這個神秘的學院，而是以存活爲主。”
“我知道，我連這什麼學院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去找麻煩。”魯本也是不傻，沒有打算真動手，甚至以他現在的智商，其實早就忘了霍格沃茨巫術學院，只是有些耳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夠記起來。
霍格沃茨巫術學院在翡翠之樹那邊比較受到重視，在魯本乃至是貴族這邊，則是壓根沒人重視，一來是銷聲匿跡了，二來是他們打心底就認爲是一羣地溝裡的老鼠。
如果真的強大的話，就不會隱匿起來，而是會如同翡翠之樹一樣光明正大的出現，甚至連那老巢在哪裡都標註了出來。
強大，所以無所畏懼。
這種躲藏到銷聲匿跡的行爲，自然是讓貴族們不屑一顧。
“所以，我們的合作你怎麼看？”翡翠之樹問出了重點，他知道，以魯本的性格，要麼答應，要麼就不答應，不會出現虛與委蛇或者是故意拖延等行爲。
直接問，比委婉或者是試探來的更好。
“你能給我什麼？”魯本這意思是答應了，不過他卻也知道，翡翠之樹想要的是貴族和所有人類。
魯本可以給，畢竟他壓根就不在意這些事，他只在意自己和家人。
“我知道，你的母親在收集各種人才，不管是醫生還是木匠，我的子體都能夠擔任，甚至是僕人都可以。”
“而我在蛻變後，我和我的子體不需要食物也能夠存活，如此一來就能夠大幅度的減少糧食支出，讓你的家人能夠更好的在寒冬裡生活。”
“甚至必要的話，我還能夠催生草藥、糧食等等。”
“你和我合作，相當於是和無數人合作。”
“我需要你的力量作爲保障，而你也需要我的力量爲你的家人在寒冬裡提供舒適的生活環境。”
翡翠之樹直接就把自己的條件擺了出來，至於說爲其服務跌了自己的身份？他融入的人裡不止有貴族，還有奴隸、平民，甚至數量還更多，在這些思潮的融合下，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能夠拉攏到一名強者共同進退纔是正事。
更何況幹活的還是他的子體，又不是他。
“好，我答應了。”魯本聽見這條件，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