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回來了。”
彎過一個路口，拐彎處稍微有一點空地，空地旁邊有一塊大石，石上坐着一個人。
石頭上的老頭他不認識，不過在這地界，想來也不會有人會害他。
不是蜀山某個閉關的長老，就是某位老怪物，在這裡遊戲紅塵。
“下山多久了？”
“不到一年吧！”
走了幾個時辰的山路，他也有些氣喘吁吁，見到有人搭話，乾脆到一邊坐下。
喘着大氣，頭毛熱汗，一邊接話，一邊伸出脖子往下看。
大石頭就屹立在懸崖邊，下面是萬丈深淵，看不到涯底。
扔個石頭都聽不着響。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
“事情辦妥了？”
“不清楚。”
“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清楚嗎？”
“本就是待得悶了，下山去走走，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你是蜀山弟子？”
“對啊，你不是嗎？”
“我也是，不過上山很多年了，很少下去過。”
“看出來了。”
瞧他滿頭白髮，一身邋遢打扮的樣子，通過交談，殷若拙也猜出一二，這應該就是那種喜歡長時間閉關的那種人，一心求道，沒啥大事都不出門的那種。
不過，這老頭突然叫住自己是怎麼個意思？
他可不相信碰巧。
“你是誰的弟子？”
“姜玄天。”
“很得意吧！”
“有一點。”
難道是我無意中得罪過他？還是說我教訓過他的弟子？這老頭打算倚老賣老教訓自己一頓？
再或者，這老頭年輕時被姜玄天欺負過，因爲打不過姜玄天，所以想在自己這裡找回場子？
不得不防啊！
畢竟，自己的靠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自己這個掌門弟子就成爲了多人的心頭肉，每個人都想走上來咬上一口。
“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蜀山這麼大，他平時又喜歡一個人練劍，接觸的長老還真不多，除了經常在大殿上見到的那幾個，基本誰也不認識了。
再說了，自己就算喜歡走動，看着老頭子古板的樣子，自己也不一定能見得着啊。
“我叫李如海。”老頭氣定神閒，一副高人姿態。
“............”
等了半響，看着沒有任何反應的殷若拙，他面色有些訕怒，感覺有些下不來臺，似乎搞錯了什麼？
“對了，你是幾代弟子？”趕緊岔開話題。
“第二十六代。”
他是姜玄天的弟子，自然輩分較高，正常人如他的年紀上山，基本都是二十七、八代弟子。
“你不認識我？”
“沒聽說過。”
“姜玄天沒有和你說起過我？”
“前輩見諒，我不太喜歡打聽事兒......”
看樣子這人應該是姜玄天那一輩的，不知道脾氣好不好。
可是，老頭子真的沒有和他說起過李如海這個人啊！
很有名嗎？
應該是，不然這老頭不會這麼自持身份，以爲報一個名字全世界都會認識他。
“聽說你打敗了林一塵。”
“僥倖贏了林師兄一招半式。”
難道真的是林一塵的師傅？
可也沒聽說過林一塵那人拜入了長老的門下啊，不然當初的那次清洗也就不會查到他頭上了。
雖說最後證明和他沒啥關係？可是也讓他在門內的威望降低了不少。
“你的脾氣倒是和姜玄天不太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上你的。”名叫李如海的老頭撇撇嘴，似乎對殷若拙的謙虛不太感冒，相反，還極爲反感。
“不知前輩找我何事？”人家輩分高可以隨意吩咐自己，但是殷若拙還是有點禮貌，要是沒啥事，他就要繼續往上走了。
“有事。”李如海一樣就瞧出殷若拙的把戲，眼裡的不屑更加的明顯了，“沒事我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在這裡等你們嗎？”
從大石頭上站起，正了正頭頂的草帽，拍拍肩上的蓑衣，打幾下身上的破爛道袍。
“出劍吧。”
“前輩是何意？”
這就要圖窮匕見了，要自己和他動手，然後藉機教訓自己？
這手段也太不堪了吧，就不能有點新意？老頭子可還沒死呢？
“林一塵是我弟子，前陣子我在閉關，剛醒過來，所以想找你試試儘量，看看姜玄天的弟子有何本事，小小年紀就破了我的煙雨劍法。”李如海似乎沒打算隱瞞，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再說了，你既然被選定爲我蜀山的下一代掌門，我作爲長老，自然也是要考量一二的。”
聽這口氣，好像不是什麼壞人？
也沒啥花心思，只是想替自己的弟子找回個面子，也想稱稱自己的斤兩。
以他長老的身份來說，似乎，的確沒啥毛病。
還有幾分光明真大的趕腳.....個屁。
既然這麼光明真大，爲啥不等我上山之後在比試？爲啥不當着衆人的面比試？爲啥不當着我家老頭子的面比試？
還不是打不過自家老頭子，所以想拿自己出氣。
不對，林一塵真是他弟子？
煙雨劍法竟是這個髒老頭創造的？
似乎驚喜有些多？
如果當初林一塵說出自己是李如海的弟子，恐怕當初他競爭的時候勝算會大很多？
可是，爲什麼呢？
從後面的清洗來看，似乎就連姜玄天等人也不知道林一塵和他的關係。
這就很奇怪了。
“前輩，你說你是我蜀山的長老，可有憑據？”
“我這個人在這裡，還需要什麼憑據？”
李如海眼睛一蹬，魚目珠子似乎都要跳出來了，鬍子氣得抖了三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以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的話，竟然被懷疑了。
真是氣煞我也。
“可是，我也不曾聽聞林一塵師兄拜入哪位長老門下？”
“那是我不讓他說，以免他借我的身份爲非作歹。”
“有何憑據？”
“沒有。”
“煙雨劍法真的是前輩所創？”
“那是自然。”
“有何憑據？”
“沒有。”
李如海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嗎，似乎已經摸清了殷若拙刨根問底的性格。
“不對，我有。”
忽然，就當殷若拙還想繼續忽悠他的時候，對方大吼一聲。
“看劍。”
然後，就見到那老頭竟然隨手扯下身邊的一個樹枝，以物做劍，朝着殷若拙攻了過來。
“前輩這是爲何？”
這怪老頭怎麼這樣？
他說了這麼多不就是避免對方和自己動手嗎？結果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沒話說了直接動劍。
他當然猜到對方就是蜀山的長老了。
甚至，就連他說自己是林一塵師傅的事情，也信了大半。
可是，自己一旦與他交手，輸是一定的了。
剛見到李如海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有些示警。
那是面對危險的感覺。
甚至，他在還沒拐過彎來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前方有一柄劍存在。
鋒利，散發着危機。
朦朦朧朧，瞧不清楚，卻又能從中看到一抹銀光。
如今，他懂了。
這應該就是煙雨劍法的煙雨劍意了。
“少囉嗦，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滑頭。”李如海一出手，周身幾丈之內似乎都進入了梅雨時節，瀝瀝淅淅，讓人極爲心煩，行動都有些困難起來。
“讓我看看姜玄天叫了你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