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凌晴的笑印在葉蕭的眼裡，猶如一道暖陽，讓人明媚如春。
葉蕭的身體一僵，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他的心中像是有一片冰原，開始大面積融化。
“好久不見…”這一刻，葉蕭的臉上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着畢凌晴的髮絲，感受着那讓他熟悉的氣味。
眼前的畢凌晴，是幻覺也好，夢境也罷。
這一刻，對於葉蕭而言已經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你還是笑着好看，剛剛那一副苦瓜臉是怎麼回事？我印象裡的葉蕭，總是笑口常開的。”女孩伸出手，輕輕地抓住葉蕭的大手，溫柔地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已經過去了兩千年了…活的越久，揹負的東西就越來越多，難以釋懷的事情也會越來越多。”葉蕭感受着手背傳來的溫度，淡淡地說道。
“那就少揹負一點唄。這個世界這麼大，少了誰，不是照樣運轉。”女孩望着葉蕭，目光柔情似水，彷彿可以包容一切。
“我對你說過同樣的話…可是最後…你還是去了葬仙崖…”葉蕭看了一眼畢凌晴，說道。
“葉蕭…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畢凌晴打斷了葉蕭的話，看着葉蕭，堅定地說道。
“但是，我很後悔！”葉蕭說道。
聽到這句話，畢凌晴愣了一下，望着葉蕭許久，眼神複雜。
最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說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話題的…你又說…”
“哦，抱歉，我一看到你，我就不自覺的想起那天…”葉蕭誠實地說道。
那一天，葬仙谷的那一幕幕，已經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葉蕭的骨子裡。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份記憶，不但沒有被淡忘，反而越發的清晰。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要忘了我的…”少女小聲地說道。
“你也知道，我這人的記性好的有些過頭了。”葉蕭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
他曾經承諾過爲女孩做三件事，可除了第一件，剩下的兩件事情一件也沒有做到。
他答應過少女要將她忘記的。
可偏偏兩千年過去，少女的影子依然在葉蕭的記憶中色彩鮮活。
他不是沒有遺忘記憶的方法，而是他捨不得去忘卻。
“可是，你學過承天封印術，明明可以封印記憶！”畢凌晴反駁道。
“我忘記了！”葉蕭看着畢凌晴，認真地說道。
“呵呵，兩千年前的葉蕭，可沒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樣離譜的謊話的。”畢凌晴愣了一下，輕笑着說道。
說着，畢凌晴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這麼多年過去，你金丹上的功法修煉到了多少種？”
“九百九十七。”
“還在金丹期？”畢凌晴驚訝地問道。
因爲她清楚的記得，兩千年前，葉蕭的金丹功法才五百多層。
那時候，就已經可以一個人獨戰大乘期的大能了。
現在又多了將近一倍，那葉蕭的實力又會到達怎樣的地步？
“嗯，還在金丹期。”葉蕭點了點頭，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怎麼會在這裡的？”
“首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的。按理來說，我應該魂飛魄散的，可是睜開眼睛，就已經身處在了這個世界裡。”
“不過，我花了很長時間，探索了這片天地。關於這個地方，隱隱地也有了一些我自己的猜測。”
“這個世界自成一體，外面所有的天地法則在這裡根本不起作用。不過，最奇特的一點是，在這個世界裡，時間是靜止的。”
“怎麼會有時間靜止？難道真有時間法則？”葉蕭驚訝地問道。
時間法則，玄而又玄，無數人嘗試着領悟過，但都以失敗告終。
甚至很多修煉者都以爲，時間法則根本不存在。
即便是葉蕭，掌握了九百九十七種功法，也沒有任何一種功法涉及到時間。
“這個想法聽起來或許很驚人，但是我發現，這裡確實被時間法則操縱着。”畢凌晴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裡，沒有衰老，也沒有死亡，就連一點點變化也沒有。無盡的壽元，對於我來說，也算是個好事…”
“等等，你一個人呆了兩千年！你怎麼受得了的。”葉蕭皺了皺眉頭，打斷了畢凌晴的話。
這片虛空裡什麼都沒有，他可以想象這兩千年畢凌晴是怎麼過來的。
就算是數星星，數個兩千年也會讓人瘋掉的吧！
“前面或許會有些難受，但是呆着呆着就習慣了。再說，現在不是見到了你嗎？我沒有白等。”畢凌晴淡淡說道，眼底透着溫柔，繼續說道，“而且，在這片世界裡，也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是靜止的。比如，你面前的這條光路。”
“光路？”葉蕭奇怪地問道，眼睛看向這條光路。
剛剛他不止一次地用神識掃過這條光路，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條光路的時間法則與周圍的虛空完全不一樣，他的時間法則是加速，而且越往上走，流速越快。我當初只是嘗試地走了兩步，就消耗了十年的壽元！這就是我爲什麼不讓你上去的原因。”畢凌晴說道。
“時間加速，時間靜止，這毫無疑問就是時間法則！”
葉蕭越聽越心驚，心中泛起了軒然大波。
五千年的歲月裡，他進入過無數秘境，探索過無數宗門，對於他而言，這個世界的秘密並不算多。
畢凌晴的一番話，在他的心中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
“所以，我猜或許這個世界的法則纔是完整的，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法則是不完整的。”畢凌晴接着說道。
“所以，我就有了另一個猜測。”畢凌晴歪着腦袋看了一眼葉蕭，柔聲說道，“葉蕭，你還記得你的修煉的第一個功法嗎？”
“轟隆隆”
女孩的話音剛落，突然，虛空中霆轟鳴，閃電交錯，虛空開始破碎。
“果然，這個是不能說的內容…看來的我提示就只能到此爲止了。”畢凌晴吐了吐舌頭，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調皮地說道。
“咔嚓咔嚓”
此時無數道白光從外界的空間照入虛空之中，像是要把這片空間給徹底碾碎。
“發生了什麼？”葉蕭驚訝的發現，他的手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差不多是時候，你要離開了。”畢凌晴看了一眼葉蕭，眼中似乎有萬般不捨。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葉蕭堅定的說道。
“嗯，我等着你…”女孩捧起葉蕭正在消失的臉，笑着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