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回到首都的時候，貓廠本部這邊一衆高管已經全部四散而去。
說來也挺傷感的。
最早期的時候，大家一天到晚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沒事就整一桌子菜，榨一些果汁。
這上班比度假都舒服。
現在公司越做越大了。
事業部、研究所、工廠分散各地，出差就成了常態，很難再聚齊一次。
甚至就連裴公公經常坐的小亭子都已經空無一人。
瞧見沒，連裴公公都出去幹活了。
這樣的貓廠，要怎麼做才能讓它倒下啊……
寒冬臘月，北方實在太冷了。
回來之後，林冬首先面對的是Star VC的這批人，準確的說是黃達岸和李雪雪。
林冬和安茜約了時間，一起前往。
安茜的公司搬到了貓廠本部不遠的商業街這邊，租了一個樓層。
研發交給了貓廠的科技研究所。
提需求，貓廠那邊給了技術之後按照成效付錢。
雖然線下也弄了專櫃，但主要的銷售渠道還是是放在了喵爪網。
和貓廠合作的如此密切，
把公司放在貓廠這邊合情合理。
而且貓廠商業街這邊，焦鬱、交通、醫療什麼的全都非常齊全，安茜甚至還在附近秦員外家開發的高檔公寓買了一個大平層。
既然已經成了鄰居，所以林冬乾脆就捎帶着她一起了。
林冬這一次的座駕是憶江南。
國產神喵的SUV七座版。
他非常喜歡這款車，不僅僅是質量性能，更因爲這是公司撥過來給他用的車。
馬德，給系統做牛做馬這麼多年。
終於嚐到一點甜頭了。
林冬被保護起來之後，之前開的車是紅旗HS7，幾輛輪換着上。
但那是人家一汽的車。
如果貓廠沒做汽車，用誰家的車都無所謂。
現在貓廠自己造車了，而且出貨量一年幾十萬輛，那自然就沒理由再用別人家的了。
在劉夏的強烈要求之下，公司批了幾十輛憶江南的預算。
主要供給高管，還有作爲公司商用車。
林冬這邊的五輛，全都經過了各種改裝，動力、安全性、續航能力超乎一般人想象。
當然，如果出遠門的話，會從當地調車。
那個就不屬於貓廠體系了。
到了酒店停車場。
林冬擡眼就看到了李雪雪從一輛白色的保姆車裡頭出來。
這酒店是任振全朋友的地方，地下停車場不對外開放，所以私密性非常的不錯。
“這麼巧。”林冬和對方握了握手。
“不是巧，我等了有一會了。”李雪雪妝容精緻，卻也掩蓋不住疲憊之色。
吃不香睡不好，大概就是她的狀態了。
林冬沒有問出有什麼事這樣的渾話。
那就太嘲諷了。
人家姑娘茶不思飯不想，都是因爲自己啊。
“走吧，車庫挺悶的。”林冬衝她點點頭。
三人一起乘坐電梯上去。
李雪雪其實想挽着林冬的手臂——這在上流社會是很常見的禮儀，紅毯上也不少見。
安茜走在林冬的另一側，拿着個手包，和林冬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儘管李雪雪認爲這是欲蓋彌彰，鬼知道這倆人在車子裡發生過什麼——但她依舊不好意思付諸行動。
只能走在林冬的另一側。
似乎，這樣走上去，就能給她不少底氣一樣。
上樓這短短的幾分鐘，自然不可能談什麼事請，不過就是普通的問候。
說的也都是娛樂圈的事情。
穿越過來這麼多年了，林冬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嫉惡如仇。
他逐漸理解了人無完人的道理。
任何人都會有私心。
有私心就容易犯錯。
李雪雪的錯，就是貪婪，面對一夜暴富的金融誘惑沒能忍得住，和以前的小夥伴一起攢了個割韭菜的局。
金融就是割韭菜。
這個就亙古不變的道理。
無關內外。
只是有些人在規則之內割，有些人就越了線。
李雪雪現在就屬於越線。
如果沒被抓到也無所謂，可惜的是她被貓廠抓了個正着。
李雪雪不指望能夠全身而退。
更沒想過把韭菜割完了再走。
她現在就想着能夠安安穩穩的退場，繼續演她的戲，然後做點其他營生。
進入到酒店安排的宴客廳，裡頭人都已經差不多齊了。
“喲，王總好，怎麼有空過來啊。”
林冬看到李雪雪不驚訝，看到王華森就比較意外了。
王華森依舊風度翩翩，髮型是眼下最流行的兩邊短，中間齊整，還蓄了一點鬍子。
知性、睿智。
只是腰桿不知道怎得比以前彎了幾分。
“求見一面不容易，要怪都怪我，是我厚着臉皮求過來的。”王華森擔心林冬生氣。
甚至遷怒黃達岸和任振全。
這是Star VC的聚會，他這個外人出現在這裡，很不合時宜。
但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他甚至已經放棄了救市——救市其實不難，花點錢把韭菜們拋售的股票全都給收下，讓股價穩住，過一段時間在拉昇一些，韭菜們就會立刻回頭，還會用更高的價格把股票買回去。
或者釋放一些利好消息——這個更合法。
現在的中友傳媒已經沒救了。
這是業內公認的事實，任誰都救不了他們。
首都圈都不行。
首都圈最團結，他們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同仇敵愾，有事大家一起幫忙，有敵人大家一起對付。
但是這一次，王華森乾脆就沒多此一舉。
在首都這地兒，和貓廠比？
誰特麼不想活了犯這個忌諱，比吃砒霜都快。
某鵝和阿狸也一樣。
惹不起惹不起……
從業四分之一個世紀，不成想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王華森必須得來這一趟。
死有不同的死法。
他來這一趟就是想爭取一個體面又舒坦一些的死法。
“王總太見外了，都是朋友，大家都坐吧。”林冬隨便選了個位子。
左邊安茜，右邊李雪雪。
看李雪雪這架勢，晚上如果不想回去，去她哪兒也能湊合一宿。
王華森訕訕的坐下。
“其實，你那邊的事情，我最近都沒怎麼關注。”林冬沒做太多其他的寒暄。
他本以爲是黃達岸和李雪雪當面。
沒想到王華森臉皮這麼厚，也不知道他拿什麼說動黃達岸和任振全爲他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