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先離開，林冬隨後也走了。
這就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
楊秋到了最裡面的大辦公室，敲了兩下門沒有人應。
離開又不甘心，只能站在那裡等着。
過了一會，他看到林冬也過來了。
難倒試鏡通過的人都安排到這邊？
林冬走到門口，看了他一眼，直接推門。
“呃……”
楊秋剛想說什麼，林冬已經進去了。
“娜姐，把資料傳給我。”裡面傳來了通電話的聲音。
過了一會。
“進來吧。”
楊秋好奇的要死，又不好探頭探腦。
現在聽到喊聲，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是喊自己的，這才走了進去。
“坐吧！”
剛剛和他一起試鏡的人，現在坐在這間辦公室的辦公椅上，正在看幾張資料。
楊秋心裡有了一個讓他覺得荒唐的念頭。
他乖乖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有人端着茶水進來。
是那個在外面不斷給人調酒沏咖啡的帥哥。
“你有什麼打算，和你的經紀公司，萬信對吧？”林冬看完了資料，對這個楊秋的印象還算可以。
別看僅僅只是簡單的幾頁。
卻囊括了楊秋的生平，尤其是他進入藝術學院之後的表現，還有被髮掘成爲一名藝人後各個時期的大事件。
雖然有些浮於表面。
但是至少能夠看出這不是一個特別頑劣甚至惡劣的人。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
比起導演的乾兒子今年三部電影五部電視劇的片約，楊秋確實慘的只配提鞋。
他就像是地主少爺家的玩伴一樣，跟着地主少爺在一部電影裡打了個醬油。
外加他說的那部被搶了男主的戲。
這還是從07年處女作之後，五年時間裡，楊秋僅有的兩部配角戲。
除此之外就演了個MV和兩部小短劇。
別說賺錢了，吃飯估計都吃不飽。
“我還沒想好，但是我想解約，我現在都是揹着公司出來找戲。”楊秋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
他謹小慎微的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個詞句。
他不是傻白甜。
他知道一個巨大的機遇就擺在他的面前。
林冬點點頭，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老師好啊。”
“怎麼有空打給我，你現在是大忙人了。”
“沒有啊，前天還去您家裡吃飯呢，現在開學了，您又回學校了吧，要不我過兩天去您家裡吃飯。”
“別，消停一點吧，我要多陪陪老婆孩子。”
“老師，您和趙曉鳳導演熟嗎？”
“還行吧，你這是明知故問，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我想從她們萬信要一個藝人。”
“要藝人演戲嗎？你跟那邊開口，那邊不會不同意啊。”
“不，是經紀約。”
“呵，你還真是虎嘴拔毛。”
“走正規程序，違約金我這邊出。”
“把名字給我，我只負責說，成與不成不敢保證。”
“楊秋。辛苦老師了，有空我請你吃飯。”
“呵呵。”
楊秋聽不到電話裡所有的通話，但是單純只聽林冬這邊，就已經猜到了一切。
他幾乎找不到呼吸的節奏。
林冬放下手機，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和眼前這人說什麼。
其實，籤藝人是一種很不錯的虧錢方式。
給高薪，不安排活，籤的越多虧得越多。
而他沒有大規模簽約藝人，其實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底線。
他的錢，就算想虧出去，也不是誰都可以得到。
他選擇幫助楊秋這個人，爲的不是虧錢。
鬼都知道這樣形象的人將來不可能虧錢。
他只是覺得，這樣努力上進，卻被現實束縛住手腳的人，很值得同情。
尷尬的氣氛中，林冬的手機響了。
楊秋這邊已經完全忘記呼吸。
他腦子轟轟作響，幾乎聽不見林冬在說什麼。
“老師好，怎麼樣了？”
“氣的不輕，不過原則上同意。”
“那就好，什麼時候把手續給辦了吧。”
“你都不問多少錢？”
“哦，多少錢？”
“五百萬。”
“才……咳咳，居然要五百萬，好的，沒問題。”
“不管手裡有多少錢，在娛樂圈混，都別太多得罪人。”
“明白。”
“那行，沒事了，有空讓人去那邊把約解了吧。”
“對了，老師，一九四二還能加註嗎，我這邊出兩千萬，隨便給點份額就行。”
“怎麼突然……”
“這不是說別太多得罪人嗎，有機會去那邊多認識一些老師。”
“你倒是挺上道，不是有王華森的微信嗎，直接聯繫吧。”
林冬掛掉通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
事情還算順利。
但是明顯欠了黃三石一個大人情。
如果沒有黃三石，雙方估計要撕破臉，而且違約金可能要索賠三千萬。
當然，三千萬就不說了，索賠和真實賠付是兩回事。
關鍵是那邊如此的輕易放人，換個人去說都不可能。
這裡面不僅有黃三石的人脈，他的成名作就是和那邊合作的，更有他父母親的關係，那是老一輩的藝術家和權威。
萬信或許敢和克萊斯特文化傳媒展開撕逼大戰。
卻不可能和黃三石衝突。
經紀人錢娜在娛樂圈沒什麼人脈，但是門兒清，極短的時間裡就給列出了有能力影響到趙曉鳳導演決策的人選。
裡面正好就有林冬的老師。
“行了，你的合約問題解決了，以後好好演戲吧。”
“我……謝謝！”
楊秋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飆眼淚。
情緒實在太激動，沒有辦法控制。
對他來說，難如登天的問題，就這麼輕易的解決了。
上層的博弈，簡單而又犀利。
“合約你自己去解，那邊不管是打是罵，都受着。”
“我明白。”
“你形象很好，紅起來不難，但是想要當一名演員不是容易的事，自己的路線自己規劃好，如果看上圈子裡哪位經紀人，直接跟公司說，公司負責請過來。”
“我明白。”
楊秋像個徹底被馴服的貓咪，只剩下聽話的份。
林冬有些索然無味，他挺懷念之前等試鏡那會兒和楊秋之間的平等自然。
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不可能一直隱藏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偶像劇，也沒那個必要。
楊秋離開了。
他可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解約，而施珊珊這個萬能商務部總監會配合他進行操作。
林冬聯繫了一下中友的王華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