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夥子誰啊？”
“真是大言不慚，這麼多人在這裡都沒人敢說自己能行，他怎麼好意思上臺的？”
“真是無知者無畏。”
“想錢想瘋了吧？”
“也是，牛老的這幅字少說也有十好幾萬，換做是誰也會心動。”
“年輕人嘛，就算是寫的亂七八糟也沒人會說什麼。咱們就不行了，就算是字寫的好也也要有符合今天節日意境的詩詞才行。人家好意思上臺，咱們就不好意思了。”
“......”
張凡上臺之後，臺下諸人當即開始議論紛紛。
當然了，大部分的主題都是以羨慕妒忌恨爲主。畢竟自己不敢做的事情有人去做了，而且有可能得到極大的好處，換做是誰也會心裡不平衡。在坐的基本上都算是文人，說話酸溜溜的那是職業習慣。文人相輕可是多年的傳統了。
“小夥子，你學書法多久了？”難得看到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這裡，牛大師的神色很是慈祥。
書法界的斷代問題比較嚴重，年輕人很少會有對這個感興趣的。現在看到一個年輕小夥子不但對書法感興趣，而且還有膽氣在這種時候主動臺上，牛大師自然很是欣慰。
“沒多長時間。”張凡謙虛的笑着。真的是沒有多長時間，也就是擁有了大師級的書法能力開始。
“寫不好沒關係，有這份喜歡的心意就好。”牛大師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笑着擡手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好好寫，我來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樣。”
在牛大師的心中，找到優秀的年輕人將書法這門傳承了數千年的文化精華傳遞下去可比一幅字畫強的多了。任何能力沒有了傳承唯一的結果就是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這也是牛大師最爲擔憂的事情。
“我父親生日快到了，我想用大師的這幅作品作爲禮物。”張凡的神色很謙虛，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含蓄。說的好像自己已經十拿九穩肯定會贏一樣。這種鋒芒畢露的做法自然是引起了下面衆人的不滿。
“大話先別說的那麼滿。”在座的有人不滿出聲“書法要過的去，還要寫出符合意境的詩詞才行。”
“沒錯。”
“說的對，就該這樣。”
“牛老，您可別因爲人家一片孝心就真的答應了啊。”
“我也來寫，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這小年輕都能上臺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之前不敢上臺甚至話都不敢多說的衆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張凡的身上。他們可是都很擔心牛老會直接同意將獎品給張凡，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可就虧大了。那可是價值十好幾萬的東西！
張凡笑了，對於這些人的話語就連回應的念頭都沒有。轉身拿起筆墨站在桌子前邊看着眼前的宣紙就準備動筆。
今天的十五元宵節，要說符合這個日子的詩詞的話，千年傳承下來有一首大神的神作都被寫進學生課本里了。當然了，是張凡之前那個世界的課本。
可是在這個時代的歷史之中卻並沒有這位大神的存在，自然也就沒有了這首神作。寫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這首神作就是辛棄疾大神的那首流傳千古的青玉案.元夕！
‘咦？’看到張凡提筆的姿勢，一旁的牛老就睜大了眼睛。
他老人家可是沉浸此道數十年之久，甚至早就到了只看提筆姿勢就能知道大致水平的程度。此時看張凡的姿勢可一點都不是什麼年輕人能有的。他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吸引了起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嘶~~~”看到張凡落筆的第一句，牛老就已經瞪大眼睛吸着涼氣！
字絕對是沒的說了，源自書聖王羲之的行楷字寫出來就是字如游龍，蒼勁有力。要知道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就是王羲之寫的！
張凡寫出來的字有着王羲之的幾分神韻，在這個世界之中已經是足以傲視羣雄了。就連一旁沉浸此道數十年之久的牛大師都看的目瞪口呆。
除了字好之外，張凡寫出來的這首詞同樣是讓人賞心悅目，甚至到了讓人如癡如醉的程度。
僅僅只是第一句就是大氣鋪開，讓所有人都瞬間變了臉色。牛大師在一旁念着念着整個人都已經完全入迷。而臺下諸多的文人們對於好的詩詞都有着基本的鑑賞能力，單單只是聽着就已經讓他們爲之動容！
只是一句詞就能讓人動容的詩詞，華夏文明傳承數千年之中也沒有幾個這樣的神作。而這首青玉案就是其中之一！
牛大師帶着激動的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張凡則是奮筆疾書沒有絲毫停頓。原本在臺下或是不屑，或是譏笑，或是準備看熱鬧，或是摩拳擦掌準備接着上臺的衆人此時神態百出。有面色古怪的，有皺起眉頭的，有瞪大眼睛的，甚至還有直接站起來的。
陳國忠就是直接站起來的。他雖然不是書法協會的人，可是對於古典文化卻很有興趣。詩詞書法什麼的都有所涉獵，鑑賞能力一點都不缺。
陳國忠知道張凡是個有才華的年輕人。會譜曲寫歌，還能自己唱。創作出來的作品不是公告牌的周冠軍就是月度冠軍。會說相聲，說的新派相聲直接引領了整個相聲界的潮流。會主持，主持的兩檔節目都是起死回生成爲大熱門。甚至還很會打架，那天晚上一個人就揍趴下了一羣混混。
之前元旦晚會的時候看到張凡寫的一手好字他都已經不驚訝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張凡居然連詩詞歌賦都會，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精通。出來的就是精品！
能夠擁有這種人纔是帝都電視臺的幸運，可是眼下那些蠢貨們卻在想方設法的將這位人才給推走。想到這裡，陳國忠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在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之中，已經很少會出現什麼懷才不遇的事情。只要是真的有本事，終究是會有嶄露頭角的那一天。帝都電視臺，終究是會有後悔的時候的。
臺下已經沒有聲音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下一句。
而當牛大師用顫抖的聲音念出更吹落，星如雨的時候。臺下衆人彷彿是看到一幅大氣磅礴，絢爛瑰麗的景象在自己的面前鋪開。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牛大師隨着張凡的蒼勁筆鋒唸完了上闋，隨即忍不住的吸了口氣。
上闋一出，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的表情都逐漸轉換成了驚訝與動容。能來這裡的都是上了年紀的文人，對於詩詞歌賦的判別能力肯定是有的。雖然還沒有看到字寫的怎麼樣，可是這首詞卻絕對是神作，讓人無話可說。
青玉案這首詞從一開始就是用絢爛的文筆鋪開大氣磅礴的景象，給人一種極爲強烈的氣息壓迫。現場的氣氛都已經有些開始凝固。
只是已經全神貫注的張凡卻毫無所覺，筆鋒翻轉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書寫下闋。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張凡一氣呵成將上下兩厥全部寫完。看着這首青玉案詞，張凡自己也覺得很滿意。想了想，在下面寫下了落款，張凡。
張凡感到滿意的是，王羲之的行書沒有辱沒這首千古神作。而辛棄疾的這首千古神作自然也沒有辱沒王羲之的字。這纔是真正的強強聯手。
之後他又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自己手裡沒有印章。這個時候在上面蓋個印章的話效果會更好。
只是這個時代裡，東方世界之中除了日韓的那些上了年紀的社長會長們還會使用印章之外，幾乎沒誰還會用這種東西。順便說一句，那些人手裡的印章都是好玉雕刻而成，而那些玉都是從華國流出去的。
等到完成這些之後，張凡才回過神來發現四周很是安靜。疑惑擡頭，這才發現無數道飽含着各種複雜情感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張凡啊。”牛大師的聲音有些乾澀，眼睛之中也浮現出了血絲。看的張凡心中一驚，這是這麼了？
“你寫完上闋的時候我還想着要收你做關門弟子。”牛大師的眼睛彷彿是在發光一樣看着張凡“可是等到你把整首詞全都寫出來之後，我就知道這事不可能了。”
沒等張凡說話，牛大師就已經擺手繼續開口“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你的字，你的詞已經達到了極致的程度，我根本沒有什麼能夠教你的東西。真的要是收了你做弟子的話，那反倒是我在佔你的便宜。”
張凡心中很是感慨，這麼有原則的人真心不多見了。這個時代更多都是趙副臺長和魏副臺長那種見到好處就上的人。哪裡會顧慮這些事情？面子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屁，放都懶得放，直接憋肚子裡了。
“很好，真的是很好。”牛大師雖然一把年紀了，可是此時卻是笑的很燦爛“能見到你這樣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出現，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