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提議大家一起下車,這肯定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誰知道站臺上藏着什麼危險?
更何況,車上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除了繃帶男之外,有誰會聽張陽青的。
要是這小子能幫到忙,張陽青也不會那麼糾結。
這裡可是怪談世界,一個陌生人邀請自己下,大多數人都會懷疑企圖。
得想個辦法讓他們自願下去,並且主動下去。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
這個時候,車箱裡瀰漫着不滿的情緒,乘客們都在小聲抱怨着。
張陽青悄悄對繃帶男說道:“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待在車上別動。”
繃帶男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點頭答應。
藉着車廂昏暗的光線,張陽青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開始釋放污染,絲絲黑氣從他指尖滲出,很快在車廂內瀰漫開來。
最先察覺到異常的是口罩男,他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環顧四周。
由於之前張陽青的“提醒”,他自然而然地認爲這些黑氣是從繃帶男身上散發出來的。
“該死!”口罩男咒罵一聲,迅速起身離開車廂,去外面透口氣。
雙胞胎姐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手拉着手,臉色發白地跟着口罩男下了車。
風衣男放下報紙,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陽青一眼,也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張陽青注意到他的動作有些刻意,像是在表演,裝作自己不是詭異,也怕被污染。
“奇怪,這旗袍女怎麼沒反應?”張陽青內心有些許猜測。
只見旗袍女依然優雅地坐在原位,似乎完全不受黑氣影響。
難道她也是詭異?
時機成熟,張陽青也裝作不適的樣子下了車。
沒過多久,旗袍女終於也走了出來,高跟鞋在站臺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張陽青走到口罩男身邊,壓低聲音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永遠到不了目的地。”
口罩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都是那個繃帶怪物搞的鬼,不如我們回去做了他?”
自從被張陽青“救過”兩次後,他對張陽青的態度明顯親近了不少。
也是爲數不多,有實力並且能和張陽青說上話的人。
張陽青搖搖頭:“殺了他也無濟於事,這車也開不了,我已經摸清了他的規則,說不定後面還用得上。”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讓口罩男去理解這句話,然後繼續道:“現在的問題是,列車似乎在等什麼人,我猜這個人就在站臺附近,找到他,或許就能解決問題。”
這番話他說得很大聲,確保其他人都能聽見。
這樣就能把自己的問題,轉化爲大家的問題。
因爲又不是張陽青一個人想要到達目的地。
口罩男思索片刻,點頭道:“只能這樣了。”
通過這個辦法,張陽青隊伍的小夥伴加一。
接下來,張陽青開始逐個說服其他乘客。
他先來到風衣男面前,後者正要拒絕,張陽青就湊近小聲道:“你也不想等到天亮吧?”
都是詭異,你裝什麼裝?不幫忙的話,大家一起完蛋。其實張陽青這麼說,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
反正你也知道我是詭異,我也知道你是,你小子別演了。
風衣男眯起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隊伍就這樣擴充到了三人。
雙胞胎姐妹對張陽青有些好感,在他溫和的詢問下也答應加入。
最後只剩下那位旗袍女,她抱着手臂站在不遠處,似乎正等着張陽青來邀請她,好趁機刁難一番。
然而張陽青直接帶着隊伍轉身就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旗袍女氣得跺了跺腳,紫色脣膏勾勒出的嘴角微微抽搐,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她快步追上張陽青,高跟鞋在站臺上敲出急促的節奏:“喂,你們就這麼走了?”
張陽青頭也不回:“你不是不想幫忙嗎?”
旗袍女氣呼呼地說:“誰說我不幫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張陽青終於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
旗袍女一時語塞,豐滿的胸脯因爲生氣而劇烈起伏。
最終她冷哼一聲:“帶路吧,別浪費時間了。”
或許她有難言之隱,坐這趟車的都是如此。
就這樣,一支臨時組成的隊伍開始在陰森的站臺上搜尋那位“尊貴客人”。
張陽青察覺到,這支隊伍多半都有怨氣,感覺找到那個尊貴的客人,恨不得直接打死。
一行人走上站臺,昏暗的夜色中,站臺的牆壁上貼滿了泛黃的尋人啓事。
那些紙張早已褪色,邊緣捲曲,有些甚至被暗紅色的污漬浸透。
仔細看去,照片上的人臉扭曲變形,有的甚至長出了不屬於人類的特徵,尖牙、複眼、鱗片.彷彿這些失蹤者早已變成了某種可怖的存在。
站臺空蕩蕩的,只有幾盞忽明忽暗的燈投下慘淡的光。
空氣中瀰漫着腐朽的氣味,混合着某種說不出的腥臭。
遠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卻找不到水源在哪裡。
眼前是一座破敗的敬老院,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
三層高的灰白色建築外牆爬滿了黑色的藤蔓,那些藤蔓彷彿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窗戶大多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張張貪婪的大嘴。
正門上方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掛着,“幸福敬老院”幾個字只剩下“幸”和“院”還勉強可辨,其餘的都已經被某種粘稠的黑色物質覆蓋。
口罩男壓低聲音分析道:“那位尊貴的客人會不會是個老糊塗,把上車的事情忘了?”
風衣男點點頭:“很有可能”但裡面看上去不太安全,而且住的老頭也不少,我們怎麼知道是誰?”
張陽青目光掃過敬老院陰森的輪廓,淡淡道:“簡單,找到那個持有車票的老頭就行。”
這次張陽青分析的比較輕鬆,說明什麼?
說明這一屆隊友還可以,要是單獨帶繃帶男出來,指不定那小子又在胡亂分析。
張陽青和這些人雖然是第一次相遇,帶展現出了某種默契。
他們之間每個人都藏着秘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