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興沖沖的帶着幽靈布前往水塘,當三人趕到時,看到的卻是滿池鮮紅!
那個人魚屍體,正漂浮在紅色水面上,帶着詭魅的豔麗。
不遠處陳海三人的慘狀映入眼簾,趙大偉和朱田趕忙跑了過去,“怎麼會弄成這樣!”
趴在地上的曹雲翔,整個背部被腐蝕成血糊糊的一片,而陳海雙眼凹陷,滿臉血污,就連昏迷的姜斌,也是面色慘白,嘴角含血,像是走了一會兒了。
趙大偉趕忙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呼,還好,還有氣。
“嗯,情況有些麻煩,那個人魚能催眠,迷惑人的心智。”唯一還意識清醒的陳海解釋道。
之前所有人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拖入幻境,縱使清醒之後,心頭也留着一股後怕的涼意。
得知這個異種便是將他們所有人都催眠的罪魁禍首,那樣防不勝防的手段,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戰勝的。
“你們幾個的傷太嚴重了,得趕緊找到你於姐才行!”馮啓山也趕了過來。
“之前聯絡了,沒有回覆,不知道她在哪兒。”
“沒事,我知道。”馮啓山從儲存卡中,掏出一隻白色千紙鶴。
這是林安之前抽獎獲得的,裝在小瓶子裡的千紙鶴跟裝飾品一樣,除了他們自留外,其餘的便讓大家分了。
趙大偉完全忘了這個東西,見它撲閃着翅膀,朝着蜂巢方向飛去,雙眼一亮,“在蜂巢裡面!”
“走!”
說罷,幽靈布馱着曹雲翔和姜斌,趙大偉和朱田攙扶着陳海朝蜂巢內而去。
此時被幾人惦念的於麗珍,卻陷入了前所未有過的痛苦之中。
這一切還得從她收到劉靜的消息說起......
在星塵各處已經戰火四起時,蜂巢內,卻是死一般的靜謐。
蜂巢外壁,破開了一個豁大的洞口,能清楚看到外面包圍纏繞的蛇毒草。
而像蚯蚓一樣打洞鑽進來的男人,有着跟林叔沼澤類似的虹,能巧妙避開蛇毒草的攻擊,自如穿梭在蜂巢中,留下一個個潮溼的孔洞。
劉靜正着急將這邊的信息傳遞出去,腦中突然一陣劇痛,一聲慘叫後,直接抱頭跪地。
全身纏滿繃帶的異種,似遠似近的哀嘆,“你爲什麼要掙扎呢?”
“明明知道自己能力弱小,卻還在試圖通過在種植園工作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可你真的覺得,在這樣的世界,你的那些付出,真的有意義嗎,這樣就能擺脫你是一個廢物的事實了嗎。”
“難道就因爲你能力弱小,別人就要無條件保護你嗎,無論是你的男朋友,還是其它人,對他們而言,你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嗎。”
“他們每一次面對你的時候,真的不會在心底議論你嗎,啊,多麼恬不知恥的人啊,全靠別人的照顧和庇護,才能苟延殘喘活到現在,竟還繼續苟且偷生,你難道真的沒有羞恥心嗎?”
不斷涌出的惡意,將白色繃帶浸染成一塊塊黑色污斑,不斷滲透擴大。
隨着它走動,一個個黑色腳印,拉扯出黑色黏液,這種黏液像活物一般,隨着它移動,拖拖沓沓的跟隨在它腳後,如同一團黑色陰影。
無數惡意不斷灌入劉靜的腦內,讓她發出如獸般壓抑的低嚎,沸騰的黑色念頭,反覆喚起心底最陰暗的想法。
“你明明如此害怕這個世界,覺得跟地獄沒什麼兩樣,每天都在幻想離開這裡,不論他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精力,一起經歷了多少,只要有機會離開這裡,你還是會拋下這一切,不顧一切的逃跑,對嗎?因爲你就是如此自私且無恥的想活着,不是嗎?”
“哎,可是這樣活着有什麼意義呢,對弱小的你而言,不過是無數苦痛的疊加,爲什麼還要繼續掙扎呢,你覺得如此廢物的自己真的配活着嗎?”
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的徐靜,眼珠不停晃動,如同失控的機器,翕動的嘴脣快速開合,反覆唸叨着一句話,“我是一個廢物,我是一個廢物,我是一個廢物.......”
發爛發臭的自我厭棄,找不到任何自我存在的價值,她是這個世界最不堪的存在,活着是對這個世界玷污。
腦中的刺痛逐漸緩和下來,但滲透進來的惡意,卻源源不斷的在她心底滋生,就像異種身上不斷擴散的污斑,一點點在她體內擴散蔓延。
沒錯,她就是一個毫無可取之處的廢物,這樣不要臉的繼續活着,簡直是一種恥辱,真的對不起所有人。
被裡世界選中是她罪有應得,這是對她死乞白賴活着的懲罰,前方沒有希望,等待着她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折磨,她最終也將以一種極其不體面的方式死去。
活着,就是一種痛苦,在看不到盡頭的苦海中,她竟然一直像個小丑一樣徒勞掙扎,可笑可悲,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死亡,纔是唯一的解脫。
死在它的手上,是唯一能讓她感到幸福的事!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低聲的囁嚅,形同一句魔咒,不斷在整個空間迴盪。
她目含憧憬的望着逐漸靠近的異種,淚流滿面的臉上帶着崩潰後的渙散。
清醒後的劉沫和曾茵茵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堪稱詭異的一幕!
二人來不及多想,立刻掏槍對那個異種進行掃射,之前繳獲的槍,已經分配下去。
儘管還沒來得及訓練,但這一番掃射小賴,依舊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少彈孔。
可奇怪的是,明明打中了它多處,卻並沒有讓它死亡,甚至沒給它造成任何傷害。
因爲從穿透的彈孔中,能看到裡面是空空如也,這個異種如同一個被繃帶包裹的幽靈!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不死心的曾茵茵繼續掃射,抱着將它射成碎片的念頭,瘋狂開槍。
但下一秒,她便體會到了和徐靜一樣的痛苦。
刺痛從顱內驟然襲來,那不是物理層面的攻擊,而是來自於精神上的折磨。
與她同樣感受的是開了虹後,悄悄將水液朝異種方向蔓延過去的劉沫。
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三人,阿育央口中名爲出出的異種,源源不斷的惡意從它體內滲出,白色繃帶被徹底染成純黑。
精神攻擊,不過是它戳破這些人內心世界的口器,穿透她們毫無用處的柔軟內心,吸取掩藏得最深處的惡念。
而它最喜歡的還是反覆咀嚼那些腐爛骯髒的惡意,融入自身後不斷放大,再重新反哺給這些人,看她們如何被自己的惡念所吞噬。
而它將在她們最痛苦的時候,慷慨地伸出拯救之手,親手送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