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柯一夢
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在方毅手心綻放。
明明剛纔還空無一物，然而此刻卻鮮花盛開！
甚至朱大仙和小麗隱隱約約嗅到了牡丹花香，有點像月季花的香味，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清香。
這種從無到有的變化駭人聽聞。
朱大仙看的都癡了，一時間竟然呆在原地。
小麗狠狠吃了一驚，看向方毅的眼神不同了，變得有些好奇，好像在思考牡丹花到底是如何變出來的。
大概思索了三四秒，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醒悟了過來，眨着眼睛問道道：“你這是在變魔術嗎？”
“變魔術？”方毅輕笑一聲，微微搖頭嘆息道：“肉眼凡胎不識我神通，也罷，今日我就一展絕技讓爾等開眼。”
朱大仙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方毅又有了舉動。
小麗親眼看着方毅把手中牡丹花往空中一拋。
隨即，一聲鶴唳響起。
緊接着，牡丹花化作一隻渾身羽毛潔白、唯獨翅膀邊緣和脖子部位黑漆漆羽毛的仙鶴盤旋在小小的店鋪天花板下。
小麗瞳孔猛然間收縮，如果說牡丹花還能藏在衣服袖子裡利用魔術手段變出來，那這半人高的仙鶴斷然不可能藏住，畢竟眼前的青年就穿了一件單薄外衣，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這位叫做方毅的青年，確實擁有匪夷所思的仙法！
朱大仙依舊如癡如醉，甚至看向仙鶴的眼睛，似乎都有點挪不開了。
“這邊地方太小，我家仙鶴遨遊的不暢快。”
方毅淡淡的聲音響起，旋即，雙掌輕輕一拍，眼前景色迅速變化着。
原本三人處在店鋪裡，外面剛入夜下着小雨。
然而此刻，空間閃過一道漣漪，迅速膨脹着。
漣漪所達之處景物變幻，他們所站腳下之地竟化作亭臺，四周綠水盪漾，一朵小荷從水中鑽出，露出了尖尖的角。
下一刻，荷花綻放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蜻蜓停在荷葉邊緣。
正是楊萬里《小池》中名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真實寫照！
小麗難以置信地“哇”了一嗓子，伸手捂住了嘴巴，顯得十分的難以置信，變出一朵牡丹花不稀奇，變出一隻仙鶴很神奇，此刻變出碧波萬里的湖泊就不是神奇不神奇能夠去形容的了，而是讓人感到了驚悚！
朱大仙終於醒悟了過來，眼神中的震撼越來越盛。
眼前的景色還在變幻。
噗通，又一朵荷花鑽出水面盛開。
隨即整個湖面像是沸騰了一般，成千上萬朵荷花衝破水面盛開。
霎時間，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躍入眼眶！
先前那隻盤旋的仙鶴，再次歡快地嘶鳴一聲，然後扎入湖面之中，激起綠水漣漪層層盪漾。
甚至有一滴水珠濺飛到了小麗的臉上，她伸手一摸，手指溼漉漉充滿涼意，彷彿水珠是真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走到撐起亭臺的紅柱旁邊伸手一敲，發出“砰”地響聲！
真的！
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麗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扭頭，用充斥敬仰和畏懼的眼神看向了看似平凡的方毅，這才知道何謂神人。
“好一幅良辰美景！”朱大仙忍不住稱讚道。
方毅雙手負在背後，笑問道：“我法如何？”
朱大仙道：“精妙絕倫。”
方毅再問，“如此我可當得起真人稱號？”
朱大仙沉思片刻，道：“上古有真人者，提擎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撇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先生雖仙法玄妙，但未見心懷寰宇之志，依我看，當不得真人。”
從一開始對方毅憤怒，到現在改口稱呼先生，朱大仙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小麗深知師父生於道教世家知上古秘聞，尋常對人是很有禮數，可口稱“先生”之人，也不過寥寥數人也，這些人無不是道教前輩，可謂是德高望重之輩，稱之爲先生並無不妥。
然此刻，居然尊稱眼前這名二十餘歲青年爲先生。
似乎好像有些過了。
但小麗心中敞透，知曉眼前男子非常人也，舉手擡足，四時變幻，莫說被她師父成爲先生，即便用神仙中人來形容，也十分於情於理。
既然如此，師父爲何還說這男子當不起真人稱號？
小麗有些想不通。
她當然不知道朱大仙此刻內心已經激動的要死。
要知道“真人”銷聲匿跡數百年之久，能重新一睹神采，朱大仙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想多看看真人的神通。
“心懷寰宇又有何難？”
方毅大笑，屈指一彈，眼前亭臺、荷花以及所有的一切景物倒塌。
眼前景色迅速變化着。
不知怎麼的，這一會兒，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虛無。
緊接着，一個光點誕生於虛無中。
小麗還在詫異這光點到底是什麼。
可就在此時，這個光點轟然爆裂，閃耀無比刺眼的光芒！
當光芒漸漸退去華表，整個時空變得漆黑一片。
“這是哪？”小麗忍不住發問。
朱大仙也一臉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方毅伸手指着遠方，“看。”
小麗和朱大仙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忽然間，遠處一道流星般的光芒劃破了虛空。
一顆比太陽還要巨大數十萬倍燃燒着無窮火焰的恆星驟然升騰而起！
下一刻，十顆，一百顆，乃至成千上萬顆恆星，從四面八方升騰相互輝映，化作一片片星系。
壯麗的星空，巍峨，宏大，深深震撼人心！
小麗和朱大仙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變得錯愕。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方毅修爲高深到如此地步，竟然眨眼間就帶他們來到了無盡星空深處！
就在他們震撼不已時。
方毅從容聲再次傳來，“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爲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名之曰‘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我帶你們觀寰宇誕生，乃是闡述胸中之道如同宇宙般浩瀚，並非苦求真人之名號。”
隨着他的言語熄滅，壯麗的星空也破碎了。
如同一面鏡子被打破，所有的景色驟然消散。
一陣刺眼的光芒傳來。
小麗和朱大仙迷茫地環視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回到了店鋪之中，刺眼的光芒正是來自頭頂那盞日光燈。
他們有些分辨不清現實和虛幻。
上一刻還在星空深處。
下一刻卻迴歸了現實？
小麗和朱大仙震撼地對視了一眼，旋即朝着外面看去，發現剛入夜的天空依舊下着淅淅瀝瀝小雨。
彷彿剛纔是南柯一夢，但偏偏如此真實，讓他們分辨不出虛實。
剎那間，小麗和朱大仙小心翼翼看向站在原地的方毅，師徒二人的眼神中充滿敬畏。
此時的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世間真有提擎天地、把握陰陽的真人長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