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那一眼受到的驚嚇（4200）
7:55分，鬱金香古董展，前方廣場。
卡修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蘑菇狀的前衛造型建築。古董展廳潔白的瓷磚和大片的落地窗在陽光下閃爍白光，頂上長條招牌也瀰漫着金屬光澤，左半邊異常的耀眼。
警戒線周圍，一個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壯漢來回走動，毫不掩飾冷厲的眼神和氣息。
入口處，三三兩兩的人羣或結伴，或單人走進大門。外圍還有一些記者打扮的人員墊着腳，時不時低頭在本子上寫着關鍵詞。
“你說，古董展廳裡會不會混進去一些血靈會或者門組織的人？”穿着白西裝的聖翡南走到卡修旁邊，布料被陽光曬得有些發亮。
“肯定有。”馮琉斯也走了過來，他今天面容似乎又年輕不少，但看上去還是一副成熟男性外貌。配合西裝，大概三十歲左右。
“可惜不能動手。”
卡修語氣似乎有些遺憾的說了句，眼神略顯晦暗。對於他來說，這種情況就像是身處於羊羣中的獅子，看見獵物卻不能動手。
“無所謂，反正到第四天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場清算。有點耐心，多等幾天，我快了。”
馮琉斯陳述道。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朝着鬱金香古董展的入口方向而去。他們雖然穿着西裝，但步伐卻很快，不斷超過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羣。
一些不小心被擠開的人也不敢多說一些什麼，三人自然而然散發的氣勢令其閉嘴。
一分鐘後。
出示請帖的卡修三人得到了允許，走上一路鋪到外面的地毯，兩側則是安保人員。
跨過臺階，來到展廳門前的平臺上。
馮琉斯輕聲說了一句。
“至少有五人以上的拳術家，明面上…”
卡修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皮微微下垂。一個古董展的佈置，明面作爲安保人員突破人體極限的強者就有五人，更別說隱藏在暗處的，只會更多。不說別的，光是這裡就能看出來雲犬拳中層戰力的底蘊雄厚。
進入大門，眼前是一個空曠的廳堂。三人朝着右側場館而去，繞過了一處有白瓷花瓶裝飾的九十度拐角，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推開花紋繁複的，虛掩的紅漆門扉。
頓時，外面聽隱隱約約的悠揚樂器聲便像流水一樣傾瀉了出來。落地窗斜斜的金色陽光下，白色大理石地面反光。各式各樣的人在展廳中閒逛。有的穿着西裝，頭髮打上摩絲，頗有種精英氣派。有的微胖，留着鬍子戴着眼鏡，牽着女伴，做富商打扮。還有的穿着便服，暖色調毛衣，一副學者姿態。
三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卡修幾人很快混入人羣中，一路來回閒逛着。
“展單上那幾件有關遠古遺蹟的古董好像都放在一起，05展廳。”卡修指了指不遠處。
“先過去看看。”馮琉斯一馬當先。
半分鐘不到。
他們進入了05展廳，這是一個半開放式的房間，一側是落地窗，陽光能照射進來。
周圍是根根定點擺放到位的立柱，立柱上則放着一件件古董，古董用玻璃罩罩好。
“今天總共有幾件？”聖翡南問道。
“三樣，應該是壁畫、陶片、建築殘骸…”
卡修緩緩說道，第一個帶頭走過去。
找了一番，很快就看到第一個目標。玻璃罩內是一枚陶片，上面模模糊糊的似乎是一些花紋。但是由於侵蝕的過於嚴重，近距離也難以辨認。馮琉斯湊過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
突然，他瞳孔微縮，身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似乎是由於過於震驚，導致剛剛突破的死牙勁難以控制，出現一瞬間的暴亂。
聖翡南和卡修也不打擾，只是站在旁邊靜靜等待着。一直持續了大概三分鐘左右。
只見馮琉斯眉頭舒緩，慢慢直起身。
卡修見狀便問。
“怎麼？看出什麼了嗎？”
“沒，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陶片。”馮琉斯搖了搖頭，神態重新恢復成面無表情狀。
“那你看那麼久？”卡修面帶疑惑。
“我只看了幾眼，剩下的時間都在控制新突破的竅穴，鎮壓暴亂的死牙勁。”馮琉斯無辜的聳了聳肩，解釋道：“你現在還處在第二階段，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南鬥紅鷲拳的竅穴越到後期，愈加精純的勁力越難調理。”
“一個竅穴突破，有時候就需要全力鎮壓半天時間，才能重新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不像伱現在的階段，突破一個竅穴小半個小時就好了。”馮琉斯最後捅了卡修一刀。
“操，我倆還以爲你看出了什麼端倪，第一件古董就能找到有關遺蹟的具體信息呢。”
站在陽光下的聖翡南吐槽道。
“呵呵。”
馮琉斯樂了，剛要說話，身上又傳來一聲細微的噼裡啪啦動靜。他僵硬在原地，心神似乎又灌注入軀體內，調理虛擬經脈中的死牙勁。整個人就像木偶一樣站在了原地。
“特麼的，真服了。”
馮琉斯翻了一下白眼，儒雅氣質盡失。
“別理他了，讓他站着自己慢慢調理……”
卡修當即轉身，看向另兩件遠古古董。
其中一件是壁畫，原本看上去鮮豔的色彩已經因爲時間流逝而變得灰白。壁畫的內容有些模糊，但仔細觀察依舊能看出端倪。
隨着對具體形狀的推測，卡修眉頭越皺越深，整個人離玻璃罩越探越近。最後赫然瞳孔一縮，臉龐呈現出了一種震驚的神態。
聖翡南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喂，卡修，你別告訴我你也是突破太快控制不住竅穴的死牙勁。別演戲了，馮琉斯還傻愣愣站在那裡，你嘲諷他他也看不見…”
卡修自動屏蔽這句話，注意力更集中的投入到壁畫上。他確實發現了意外的東西。
壁畫中那些模糊的輪廓，如果卡修沒有猜錯的話，五個圖案圍成一個橢圓形的圈。
五個圖案，從最上面順時針開始。
分別是。
嘴巴，眼睛，鼻子，耳朵，手掌。
代表人用來感應理解世界的五種感官。
而這五個圖案最中間那個形狀，卡修怎麼看怎麼像一隻銜尾蛇，一個粗糙的：∞。
上一次回溯，亞卡巴遺蹟，智慧符文。
腦海中幾個關鍵詞頓時串聯了起來。
他下意識按了按胸口，智慧符文的印記還留在胸膛上。它原名爲烏洛波洛斯，來自神秘的奧音文明，傳說是通往無盡遙遠無窮偉大的五塊基石之一。能汲取災厄本質，釀造精神之血。卡修現在賴以戰鬥的根基魔像密武就來自九份精神之血的不斷疊加提升。
這一處遠古遺蹟難道和亞卡巴有關係？
或者說，馮琉斯獲得南鬥秘傳的遠古遺蹟就是奧音文明那個時代留下的？！卡修猛轉頭看向馮琉斯，片刻後又重新思考問題。
上一次回溯，他曾經和三目狂獅流的首席核心弟子多蒙共闖亞卡多遺蹟。那裡疑似是北方血族的老巢，有很多老怪物在沉睡。
聖甲蟲羣，高階血族……
塵封許久的記憶涌上心頭，卡修對比了一下兩次回溯的時間線。這一次回溯是上一次回溯的三年之後，變化應該不是很大。那羣所謂的直系血族估計還寄居在遺蹟之中。
如果南鬥秘傳真在那裡，到時候免不了一場大戰。卡修回過神，深深呼出一口氣。
還算幸運，獲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雖然不能夠確定，但也算有具體參考方向了。
他這般想到，又研究了一會兒，再度確定心中的想法。隨後將目光移到最後一件古董，這是一堆建築殘骸，不知道是哪裡的。
也許是牆體、柱子、雕像都說不定。
卡修琢磨片刻，發現一塊碎片上似乎寫着一個單詞：“荊棘”。他頓時來了興趣，又換各個角度觀察，得到了一些模糊的詞組。
“死去的人。”“蝴蝶。”“生者之灰。”
其中最完整的是一句話。
“你是火，你身着火焰……”
卡修喃喃自語，竟然覺得有點印象，好像在什麼時候不經意間看過。他目光放空洞了兩分鐘左右，頓時回過神來，口中說道。
“癱倒在藍色荊棘，啜飲着紅色熱病。”
“……”
“你是火，你身着火焰。”
“痛苦的火焰，焚燒生者。”
“生者的灰，落在死亡額前的情詩……”
黑雨山莊，去往洗禮教堂必經之路的一處環形過道上，殘破的雕像，立柱上的詩。
卡修原本有些確定的神色又變得迷茫了起來，怎麼又和黑雨山莊扯上關係了？或者說黑雨山莊也是奧音文明那個時代形成的？
他一瞬間陷入了對於未知的思考之中。
這些奇異的事物似乎都和那個神秘遠古的時代有關，甚至還有索瑪神話，生命根本的三重大門。知道一些什麼，而不斷收集遠古古董的門組織。各個要素在腦海中翻騰。
但相關信息太少，並不足以拼接成一個完整的關係線。卡修終究是回過神來，放棄了強行思考，他頓時便聽到聖翡南的聲音。
“卡修，卡修，你怎麼了？喂……不會真是練功出岔子了吧，自從上一次之後，馮琉斯叫我時刻盯緊着你，別讓你走火入魔了。”
卡修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我沒事，不過是得到了一些有趣信息。回去跟你們講…”
“哦？”聖翡南眼前一亮，當即點頭：“你可比馮琉斯這個沒用的老東西有見識多了。” wωw tt kan ￠O
“聖翡南，說誰老東西呢？當我聽不到是吧，都不想講你這個六十多的小夥子什麼。”
馮琉斯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調整好了體內的死牙勁，一副悠哉神態站在兩人左側。
他一步步走過來：“有發現再好不過，今天只有三件，明後天會更多，到時再看看。”
“嗯。”卡修點點頭。
他驟然心頭一跳，臉色微變。眉心淺淺的十字印記亮起紅光閃爍，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震動。卡修邁開步伐，如同瞬移一樣鬼魅似的出現在05展廳門口，停住腳步。
數米外，一個黑髮男人也停住了步伐。
他按着眉心處，目光悠悠望向卡修。幽深的黑色瞳仁就像是深淵一樣，吸納光亮。
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左右對峙着。
似乎有一團無形的氣流在旋轉升騰，驟然之間。黑髮男人背後似乎有一隻玄黑孔雀開屏而立，金屬一般的羽毛透着優雅邪性。
卡修背後，一團紅色膨脹撕裂。扭曲的氣流在霎時間形成了一隻巨型血色禿鷲，猙獰誇張的鱗片重重疊疊。它仰頭髮出嘶鳴。
同一時間。
展廳中，穿着淺色風衣的紫發青年一副冰冷冷的表情，在少女的糾纏下向前走着。
“蘭斯，古董展結束之後我們去庫拉市的冰瀾湖看看好不好？我很久就想去看了，但是沒人陪我。”少女的聲音很悅耳，容貌打扮也同樣不差。她雙腿修長，腰身窈窕，胸脯也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是經常鍛鍊的緣故。
顏值上佳，五官精緻。穿着一身黑色的上衣更加襯托臉部皮膚奶白，梳起的頭髮放下了一絲柔軟鬢角。眼睛帶着絲自若色彩。
“我沒空。”
蘭斯實在有些不耐煩，他早在成年之時就發過誓，這輩子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劍上。
兒女情長簡直就是對這種意志的腐化。
眼前女孩是東九門鳴水道這一代的第二核心弟子，名叫諾拉。天賦容貌都不差，在東九門的核心弟子交際圈子之中很受歡迎。
但偏偏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自從在上一次東部密武交流賽看到蘭斯出手之後，就喜歡上了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酷哥。一有同齡人的聚會，就會想辦法，找機會與蘭斯聊天。
這讓他不厭其煩，每次遇到諾拉，都會想辦法避開。這一次好巧不巧被逮到了，蘭斯只能夠冷漠到底，往展廳深處的地方擠。
“蘭斯~”諾拉又用上了甜膩膩的聲音。
蘭斯眼皮猛的跳了跳，停住步伐：“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答應你，接下來別再煩我了。”他說完便猛地向前一擠走入人羣。
“唉，別走啊，等等我……”
聽着後方的話語，蘭斯溜得更快了。
突然，他感覺到全身一僵，某一個方向傳來的危險氣息讓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似乎是兩隻窮兇極惡的野獸在對峙着。
蘭斯僵硬擡起頭，勉強朝那裡望過去。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相隔數米。周圍的氣流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頻率微微扭曲。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那道紅色身影偏頭望了過來，像是不經意間掃了他一眼。
一股恐怖的壓迫力驟然直擊蘭斯心頭。
轟隆隆！
大腦中彷彿有雷聲轟鳴。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一隻巨大異種猛禽從天空急速俯衝而下，猙獰翅膀遮天蔽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