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那是什麼地方？”
“莫非是鄉野村夫？難怪不知天高地厚。”
“這下有好戲看了。”
臺下數千人先是安靜了片刻，隨後開始議論，時不時還夾雜着些許鬨笑之聲。
天雲宗長老卻是笑不出來，修爲到了他這等層次，能夠清晰地看到天地靈氣的運轉方向。
一個人若有修仙資質，那天地靈氣便不會排斥這人。
等以後修煉了功法，便能將天地靈氣引入體內。
他看一羣人是否有修仙資質，方法十分簡單，那就是放出一片靈氣，靈氣在誰頭頂上，基本上就能斷定誰有修仙資質。
像一些資質好的，比如慕容雲瀾，哪怕沒正式開始修行，也能吸納一小部分靈氣進入體內。
而面前這少年……
卻是將他放出的靈氣全部吸收！
不！
準確的來說，是那些靈氣自發地涌入了這少年的體內，如同百川歸海那麼自然而然！
“這是先天靈體！還不是一般的先天靈體！”
天雲宗長老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先天靈體也分好幾種，因爲天地間靈氣屬性不同，有的先天靈體天生吸引木靈氣，這種先天靈體便稱爲先天木靈體。
可面前這小子似乎是不分屬性，照單全收。
“莫非是傳說中被稱爲本源之體的先天空靈體？”
天雲宗長老的雙眼忍不住抽搐了起來，雙手更是微微顫抖。
本源之體那是天地間少有的幾種絕頂體質，別說是大晉，就是加上週圍十幾個國家，也從沒出現過。
傳說中幾萬年前某位真仙存在是這種體質，不過一直都沒有得到證實。
如果面前這小子真是本源之體，那可就算出了驚天的大事了！
要是被敵對宗門知道，怕是分分鐘要滅了天雲宗。
甚至同爲大晉的友好宗門也不會坐視不管，尤其是天雲宗頭頂上的那個大晉護國宗門，十有八九會把這個弟子搶走。
順道再把他們天雲宗給全部滅口。
媽的，我就這麼隨口一說，怎麼就真的跳上來了一個妖孽？
怎麼辦？
慌得一比！
天雲宗長老一臉懵逼的站在那裡，彷彿看着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片腥風血雨，不知不覺間，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怎麼？長老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在下的資質看不上眼，不瞞您說，我現在已經是……”
陳沉說着就想把自己的修爲提一提，但那天雲宗長老卻是陡然出聲打斷，強行裝出一副平靜的神情。
“不錯，你的資質很不錯。”
天雲宗長老知道，剛剛自己的面部表情誇張了些，這要是被隱藏的魔門奸細看到，十有八九會聯想到什麼。
如果他說這少年沒有修仙資質，事後再偷偷帶走，那就太掩耳盜鈴，到時候說不定會受到什麼特殊針對。
他這話一出，臺下立刻一片寂靜。
能讓天雲宗長老順資質不錯的，在場的能有幾人？
也就慕容雲瀾和冀州將軍之子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也得到了這樣的肯定。
那自然稱得上是天賦超羣！
想到這裡，一羣人心裡開始發酸，彷彿吃了檸檬。
慕容雲瀾的丫鬟小環更是化身檸檬精，眼神中的嫉妒直欲噴薄而出。
“憑什麼啊！天道不公！”
陳沉無視了背後數千幽怨的眼神，拍了拍胸口道：“長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我資質太差呢。”
天雲宗長老聞言也幽怨得看了陳沉一眼，心中暗罵不已。
“尼瑪，本源之體天生就有修爲，如今你不靠功法都練氣三層了，這是什麼樣的資質自己心裡沒點吊數嗎？你看看臺下那羣人，有誰和你一樣！”
“長老，既然如此，我能站到那兒去嗎？”
陳沉無視了長老的目光，指了指張忌所在的隊伍，笑着說道。
“去吧。”
天雲宗長老勉強壓住了心底的激動，一臉淡然地說道。
陳沉聽此二話不說走到了張忌旁邊。
“大哥，你太厲害了！”
張忌見陳沉走了過來，忍不住稱讚道。
大哥就是大哥，哪怕是天雲宗長老也得說大哥厲害！這讓他這個當小弟的都是與有榮焉！
“一般一般，也就那樣吧。”陳沉擺了擺手，一臉風輕雲淡。
……
天雲宗長老聽到身後兩人的對話，壓抑住的情緒再度波動起來，眼角不停地抽搐。
醞釀了許久之後，他突然對校場上數千人道：“仙路艱難，遠比不上凡間榮華，諸位真的考慮好了要走上這條路嗎？”
校場上數千人聞言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要是沒考慮好，會不畏艱辛來到這冀州嗎？
長老怎麼在說廢話？
不過雖然心中疑問，卻是沒人敢大聲質疑。
這時天雲宗長老又開口了。
“我再給大家五分鐘時間認真考慮下，要知道這一上臺，就沒有退路了！”
撂下這句話後，天雲宗長老緩步朝臺後走去，等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時，他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出來，一張老臉都開始扭曲。
“媽的！怎麼辦！”
“會不會有人看出我的異常？”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帶了個本源之體回去，怕是半路就得被人打成肉醬！”
“事關天雲宗興亡，必須得請視掌門才行！以後天雲宗被人滅了，也是掌門背鍋！”
一念之此，天雲宗長老掏出了一塊特殊的令牌，然後用手指在上面虛劃。
這東西乃是他們天雲宗的傳訊令牌，只有宗內重要的人才有。
“掌門，出大事了，這次招收的弟子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少年，很可能是本源之體，怎麼辦？非常急！速速回答！”
寫了這一段文字後，天雲宗長老就在來回踱步，苦苦等待，片刻後，那傳訊令牌終於亮了起來。
“此事當真？你沒看錯？”
“那小子體內沒有功法運轉的痕跡，卻已經達到了練氣三層，而且我的靈氣剛放出來，就全部自發地涌進了他的體內，掌門……”
天雲宗長老劃到這裡，傳訊令牌突然裂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天雲宗長老也是無語，這定然是掌門太過激動，將那邊的令牌給捏出毛病了。
眼看着通訊令牌即將破損，天雲宗長老不敢多說廢話，趕緊把最關鍵的信息給表達了出來。
“掌門，此事事關重大，我害怕啊！要不您多派幾個長老來接應我吧？不然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
砰！
他的信息剛傳出去，通訊令牌直接炸裂，化成了齏粉。
與此同時，幾道靈氣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句話。
“莫慌，我天雲宗傾巢而出，前去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