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不熟悉普賢菩薩。
他和這位菩薩幾乎沒打過交道。
但這位菩薩往昔有個地仙的身份，名普賢真人，還屬於木吒的師尊。
與觀自在菩薩和文殊菩薩沒區別，這位菩薩往昔是男身，但重活第二世時則化成了女身。
普賢菩薩雖是女身，但相貌上無疑帶了幾分陽剛之彩。
李鴻儒持劍踏入。
“佛言：一切虛妄應當破滅！”
李鴻儒只是剛剛踏入，只見數十米外的普賢菩薩手中一枚鎖鏈如長虹貫日，直衝他而來……
“避！”
短短距離中，預先激活的法寶在打擊速度和威能上顯然要更勝劍術和刀術一籌。
李鴻儒也只來得及吞氣喝聲。
他身體一飄。
只覺那鎖鏈在腰側穿插而過。
逍遙遊可躲閃打擊。
但躲閃打擊多多少少有點看命。
這是躲過去了萬事大吉，躲不過就得擺席。
李鴻儒也所幸他靠着太吾催動，將《逍遙遊》的修行硬生生推到了圓滿。
面對這位元神鎮壓和法寶打擊的菩薩時，他身體的閃避成功了。
“叱！”
只是瞬間的閃避，還不待普賢菩薩將鎖鏈反向纏繞，鴉九劍揮出萬道金芒，李鴻儒身體已經分身化影。
無盡的黑暗中，金光宛如天上繁星。
斗轉星移的眩暈感浮過腦海，普賢菩薩頭頂上一枚太極符印浮出。
她剛剛剝離腦海中的眩暈，只覺身體猛地一疼。
在她身前，李鴻儒持劍穿插。
長劍並沒有刺穿她的金身之軀，但沉重的打擊力涌來，普賢菩薩身體隨即被擊飛。
“糟糕！”
她心中剛呼不妙，隨即只覺更爲沉重的打擊傳來，身體被硬生生打到轉移了方向。
而在這種打擊之後，還有連連後續的打擊。
“菩薩住真實，寂滅第一義，種種廣宣暢，而心無所依，無來亦無去，亦復無有住，煩惱業苦因，三種恆流轉……”
普賢菩薩口中急速唸誦的聲音迅速響起。
金身被斬和不斷強行提升金身威能齊齊涌現。
愈是念誦，普賢菩薩愈是心驚。
被打擊的她宛如一個皮球，被人用腳踢來踢去，難於掌控到身體。
“破！”
唸誦聲中，一聲重喝傳來。
普賢菩薩只覺往昔牢不可摧的金身破滅了下去。
身體中劍的劇痛感傳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切生都會走向寂滅，一切寂滅都會迎來新生，阿彌陀佛……聖人在上……”
李鴻儒長劍一抽，橫在普賢菩薩舍利子所在的中丹田位置時，普賢菩薩的聲音有了明顯凌亂。
“我還以爲菩薩看淡了生死”李鴻儒噓唏道。
“沒有人可以看淡生死，對長生者來說，年歲越大就越擔心失去”普賢菩薩勉強忍住胸口被創的痛疼道：“你不殺我？”
“我和你沒什麼交情，倒是想一劍了結你，免得以後衝突時還要動刀兵，但觀自在菩薩和文殊菩薩給你保命了”李鴻儒道：“交出三顆陣石，交出太極符印，交出長虹鎖，再將你如何清楚長安城大陣的事情交代清楚。”
“她們也敗了嗎？”
普賢菩薩神色黯然。
她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惡臭。
踏入長安城，她就踏入了一個泥潭之地，但普賢菩薩沒想到自己出局得如此之早。
甚至於只要眼前的李鴻儒狠下心來，她就是劍下之魂，再也沒有什麼第三世的可能。
“你如此行徑，不懼佛祖的攝魂術嗎？”
普賢菩薩擡頭，看着這個往昔在佛教唯唯諾諾的大唐朝廷官員。
這是佛教的內應，但普賢菩薩沒想到李鴻儒此時成了頑抗佛教的利刃。
而且李鴻儒實力強到了離奇。
雖然藉助了陣法優勢，又在她們實力並非頂峰時交手，但李鴻儒無疑快速挫敗了三位佛教頂級大修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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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控長安城地下陣法的事情上，她們敗得一塌糊塗。
這是事成後就被迅速制服，又被大唐朝廷收服了回去。
“你沒看淡生死，我看淡了生死，他要咒便咒，我受夠了這種寄人籬下操控的日子，不跟他過了”李鴻儒道。
李鴻儒的發聲讓普賢菩薩無言。
這是被折磨得還不夠多，心中的桀驁並未被磨滅。
只是想想如來佛祖當時皺李鴻儒的時間，普賢菩薩只覺這傢伙還欠缺了受苦。
倘若再折磨數次，李鴻儒定然難有眼下的豪言。
她們每個人都曾經是天地寵兒，有着鼎立一方的實力。
誰的心性不曾高傲，誰又甘願承受控制。
這是看不到脫身的希望，又需要依託教派，纔有了同流。
普賢菩薩面色變換，腦海中思索顯然極多。
“將寶貝交出來，將事情都說出來”李鴻儒勸道：“萬一我們勝了，你們也能摘去束縛得一份自由，若我們敗了，落個身死的下場，你到時再將寶貝撿回來就是，也不用擔心我泄密！”
觀自在菩薩的實力在衆菩薩中最強。
但這趟行事的負責者是普賢菩薩。
只有普賢菩薩清楚長安城大陣的泄密者，也只有普賢菩薩知道內應。
李鴻儒對內應還是很有興趣，一時沒想明白佛教怎麼也插入了頂級高官到朝廷中。
“你將寶物取走便是！”
普賢菩薩操控的法力收攏，懸於頭頂的太極符印落下，又有尾隨在李鴻儒身後欲要纏繞的長虹鍊墜落在地上。
相較於李鴻儒的劍，她操控法寶的速度遠遠不夠。
甚至於普賢菩薩早早預備的一擊落空，她已經很清楚反抗的徒勞。
“我只是在佛祖那兒取了一份密令行事，佛祖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普賢菩薩道：“以你的實力，若是想詢問清楚，可以去制服彌勒佛，他或許應該知曉相關！”
“彌勒佛在哪兒？”
“他帶人去慈恩寺制服實力大隕的金蟬子，時間或許差不多了！”
普賢菩薩低聲迴應。
這讓李鴻儒注目了數次。
或許想着留一條後路，又或許不願意留下太多把柄，也或許是真實，普賢菩薩並沒有將一切相關齊齊說出來，只是將事情引導到了彌勒佛身上。
李鴻儒收了兩件法寶。
他長劍微微抖動了一下，刺疼元神之軀的寒芒掃過舍利子所在的身軀部位，普賢菩薩臉色難看，但並沒有多言。
驅神迷香的惡臭纏繞在她身上，這位菩薩雙目開始緩緩閉上。
等到這片空間微微盪漾波瀾，普賢菩薩才抱着胸口中劍的位置發出陣陣低沉的疼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