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大唐的第三代，太子身邊的能臣並不多。
如李鴻儒這樣的就屬於太子麾下極爲得力的干將了。
而魏王麾下的能臣更是稀少。
看似魏王不斷招募人才，但這些人才的能耐有限。
甚至於楊素隨意化名爲蔣師仁，又展示了一些文學上的本事就被魏王府要了過去。
李鴻儒一時難於想出是誰給魏王出了這種餿點子，跑來禍害到他。
他將目光放向楊素，但覺得楊素不應該做這種蠢事來禍害他。
這是嫌他朝廷之路缺乏阻礙還是咋的？
弄丟了王福疇，李鴻儒只覺頭疼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壓根不想再招惹什麼麻煩。
他此時還要不斷修煉向上，說不定就要與公孫舉等人匯合大戰妖龍。
“真是魏王的人？”李鴻儒再次詢問道。
“那人叫祝德彪，是奉魏王之命前來，大通坊經營的策略則是源於魏王身邊一個謀士蔣師仁！”
“這樣子！”
連蔣師仁的名字都吐了出來，李鴻儒再無任何懷疑之處。
這果然是楊素瞎折騰出來的花招。
“也不提前通知通知我，你這事兒幹得不地道啊”李鴻儒喃喃道。
他只覺楊素腦袋進水了，在黃水縣搞這種事情出來。
這讓他將劉彥珺都請了過來，直接浪費了一個人情。
但李鴻儒也在思索楊素做這種事情的目的。
楊素當前的目標就是獲取魏王的信任，成爲對方的心腹，在將來征戰國度時獲得一些征戰氣運，從而擺脫掉冥冥中的不利影響。
“黃水縣搞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獲得魏王的信任？”
除了帶來黃水縣經濟和民生上的隱患，甚至給他帶來往後算賬的風險，李鴻儒確實難知楊素做這種事情的意義。
這是一場得不償失的行爲，不僅是他，楊素也難於在其中獲利。
楊素沒可能特意來害他，但李鴻儒想不出理由。
“還請兩位在此處休息兩日，我去去就回！”
得知了搞事的真正對象，李鴻儒也欲回長安一趟，選擇直接去詢問楊素。
他對着李淳風和劉彥珺抱拳，亦是提及自己有一些急事要辦，隨即出了房間。
“他去洛陽做什麼？”
房間中，李淳風看着匆匆離去的李鴻儒，手指摩挲時，亦是發出了猜測之言。
“李學士去洛陽？”劉彥珺疑道：“他去洛陽做什麼？”
“我也沒明白，但他就是朝洛陽去了啊！”
“你……你推衍是不是出錯了？”
劉彥珺看了看李淳風，覺得李淳風還需要多做一些邏輯方面的數學題，這能有效提升李淳風的能耐，也能讓李淳風的判斷準一些。
若兩人都想不出李鴻儒跑去洛陽的目的，那只有一樁可能，那便是李淳風算錯了。
只是想到李淳風連判別李鴻儒前去的目的地都出了錯，劉彥珺覺得李淳風的推衍之術有些糟糕。
“不是我推衍之術不行，是李學士人不行，他真的很討相師的嫌啊！”
李淳風辯解了一句，隨即便見劉彥珺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題。
“但凡你推衍之術能強一些，我們也能趨吉避凶，不會落到如此大禍，甚至於我們可以推衍到唐皇陛下，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圖，而不是一直被朝廷卡着”劉彥珺道。
“說的是！”
李淳風點點頭，又想起自己窺探未來時四十餘年在長安的預測。
他連李鴻儒都窺探不清楚，更無須說唐皇。
李淳風只覺這輩子的相術也就是這樣了，難於搞清楚唐皇真正的心思，可以真正拿捏到彼此相處的尺度。
“李學士對這些題真的是一眼就會？”劉彥珺問道。
“一眼就會！”
“……”
劉彥珺看着李淳風，只覺自己父親當年很可能選擇錯了女婿。
若是由李鴻儒這種人來學相術，大概率會具備鬼神莫測的能耐，可以算計到一切。
“傳聞《黃庭經》中有長生的真正奧秘，修行有成後可以避免肉身長生術的缺陷”劉彥珺沉聲道：“品性生惰只是肉身長生術帶來的最基礎隱患，漠視和無視生靈，視人命爲無物，不斷剝離人最基本的情感，這纔是肉身長生術難於繞過去的問題。”
“確實如此！”李淳風點頭道。
“若能維持本性，又煉得長生，仙庭定然再非我等的夢想之鄉！”
“是如此”李淳風道：“可若是《黃庭經》有此奇效，爲何要等到我們這一代來做追求？”
李淳風的問題讓劉彥珺一時難於作答。
《黃庭經》是道家養生修仙專著，據傳聞爲仙庭老君所創，最初的名字叫《老子黃庭經》。
老君依舊在仙庭中。
這是存活了極久的存在。
劉彥珺難知這其中諸多彎彎繞繞的內容，她只是遵循往昔上清派的叮囑和理念，也一直如此做。
“這是陶掌教的法旨”劉彥珺道。
“但他自己都不曾肉身長生！”
李淳風辯駁了一句，這讓劉彥珺沒詞。
這是陶弘景晚年曾經提及的事情，屬於一種理念，也是上清派一直的追求。
若是撇開這種追求，劉彥珺不知道上清派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道家不長生不修仙，那將與江湖草莽沒有任何區別。
羽化飛昇術被朝廷所管轄，剩下之處也只有《黃庭經》結合長生術的修行模式了。
劉彥珺被問得沒詞，只得強行轉移了話題，不斷催促李淳風快點練腦子。
在另一邊，則是化成金雕不斷飛縱的李鴻儒。
翅膀劃過黑夜的長空，又迎向黎明的破曉。
李鴻儒身體下墜時亦是化成了鷂子的模樣，不斷靠向長安城王福疇府邸之處。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時間要晚！”
府邸中楊素感知極爲敏銳，李鴻儒只是收攏翅膀落地，隨即便聽到了楊素的聲音。
“您怎麼搞出了大通坊這種事情”李鴻儒問道。
“我做了一個小小的測試！”
楊素將門拉開。
映入李鴻儒眼簾中的是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龐。
楊素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也夾雜着無奈，甚至於摻雜着一絲失敗者的模樣。
“測試？”李鴻儒疑道。
“一個關於正常人和下凡隱匿者的測試！”
楊素擡頭，看着李鴻儒。
“這個測試引導成功了！”
“您測的是誰？”李鴻儒問道。
“魏王李泰！”
楊素吐出了口中的名字。
這讓李鴻儒吸了一口冷氣。
楊素能在前朝揪出廢太子楊勇，具備極爲敏銳的感知力，在探測下凡者這方面具備極高的權威。
李鴻儒沒想到對方靠近到魏王，同樣有着發覺，找出了潛在的下凡對象。
“您這種測試準不準？”李鴻儒問道。
“你信我就準，不信我說什麼都沒用”楊素怏怏道：“我只是想傍顆大腿，撈一點點氣運改命，哪知道會碰到這種屎坑！”
楊素一臉頹然，只覺自己幹啥啥不行，什麼都是功虧一簣。
眼看着一切順風順水，順利巴結到魏王的大腿上，但楊素沒想到碰上了這種事情。
他不在乎李唐皇室霸佔了大隋，但他不喜歡下凡者掌控東土江山。
這更無須說要他去助紂爲虐。
再如何說，他還有基本的做人準則，屬於信守儒家理念的文人。
“這個測試的流程是怎麼樣的，就是開個大通坊？”李鴻儒疑道。
“不”楊素搖頭，他正了正色才道：“這個測試是誘惑出下凡者心中的那一縷霸佔江山侵佔東土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