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炎面色大變,手指像被毒蛇扎過一般趕緊從轎簾上縮了回來,滿眼怨氣道:“你你你,你這個人,當真是開不得半分玩笑,還有,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說不贏我就回去找娘子,說得好像誰還沒有娘子似的。”
陵天蘇冷淡的神色帶着絲絲得意:“我的娘子比你的娘子好看。”
顧瑾炎神色一滯,氣惱道:“你知道個屁的好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初入京都的時候審美很有問題,去青樓點給姑娘都是點掃把眉,塌鼻子。”
還有這回事?
陵天蘇不記得了:“可事實上,我家輕衣就是比你媳婦兒好看。”
顧瑾炎那個氣啊,冷哼一聲,一梗脖子,道:“那又如何,我有女兒,你沒有。蘇九兒肚裡頭那個還得等上一千年才能出來,到那時候,我都兒孫滿堂了。”
陵天蘇一下子就被戳到傷心痛點了,他其實很喜歡小孩子的。
他見過顧瑾炎的那個小女兒,長得白白胖胖,跟剛出生的胖包子似的,肉肉軟軟的一股子奶呼勁兒,看得人心都化了。
今日再看到顧瑾炎這廝得意地鼻子快要翹上天的模樣,他就氣得牙癢癢:“今晚回去我就回去疼我媳婦去。”
顧瑾炎得意的目光收了收,面上露出一個笑容:“行啊,葉少也要好生努力纔是。”他揚了揚手中的銀圈:“這個我就當做你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了。”
陵天蘇眼睛微睜,怔怔地看着他。
顧瑾炎哈哈大笑道:“有什麼可吃驚的,我顧瑾炎的掌上明珠,當得起世上最好的,你便是我最好的兄弟,日後嫁到你葉家,不是世上最美的快事?”
陵天蘇也露出一個微笑:“你想得未免也有些太遠了點。”
顧家的滿歲宴所邀之人並不多,置辦得與顧瑾炎大少爺的身份十分不符,沒有過多的隆重客宴,門庭若市。
只請來了潘白,雲長空,赫連以及一些內族心腹參加喜宴。
家都是一些家常菜,皆爲水映月所做。
少了一些吵雜,多了幾分夜晚的悠遠與溫馨。
各自送了禮物,酒過三巡,陵天蘇也趁着夜色未深,回了王府。
雖說黃昏時分,他對顧瑾炎說要回去好生疼愛媳婦兒,可他知曉着一回去怕是得碰一鼻子灰。
卻不曾想,碰壁倒是沒碰成,只是撲了個空。
輕衣庭院空曠寂然,雖說鞦韆涼亭石桌都收拾得十分乾淨,但確實這裡無人。
正在藥房煉丹的慕影見到世子四處找尋的身影,臉色紅撲撲地說道:“世子殿下,您是找世子妃嗎?她不在府中。”“不在府中?”陵天蘇眼睛眨眨,不解。
“嗯,回孃家了。”
“回……”陵天蘇目瞪口呆:“回孃家了?輕衣何時多出了個孃家,我怎麼從來不知?”
慕影面前的小丹鼎熬得噗噗作響,她眼睛亦是睜大了幾分,很無語道:“都是爹生娘養的,世子妃殿下若是沒有孃家,難不成還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猴子?”
陵天蘇忽然覺得好有道理。
自動腦補了一下輕衣揹着小包袱氣呼呼回孃家的場景。
孃家……
感情成親這麼久,他還有岳丈岳母啊。
說不出的心情……
陵天蘇扶了扶額,道:“輕衣何時離府的,可有人隨行保護,輕衣孃家又是在何方,她爲何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慕影目光幽幽道:“今日早晨離開的,世子殿下悄悄離府去越國,不也沒有同世子妃殿下說嗎?”
陵天蘇被她噎了一下,徹底說不出話來。
索性慕影還是知曉自己的身份,有些分寸的,沒太敢爲難他,便老老實實交代道:“世子妃的孃家在南池第九城的一處江溪民鄉里,世子殿下不知曉也情有可原,畢竟世子妃離開家鄉十一載,這一次還是第一次反鄉,說是回孃家其實也是誇張了些,如今物是人非,殿下回去未必就會去尋自己的親人。”
陵天蘇剛舒展開沒多久的眉毛又深深蹙了起來:“離開家鄉十五載,從未歸鄉一次,這是……爲何?”
慕影手中的小蒲扇對着藥爐扇啊扇,輕嘆道:“世子殿下您可別多想,不是什麼多複雜的恩怨愛恨糾葛,世子妃的出身很普通,父母都是農戶出身,十一年前,南池十九城鬧了一場大饑荒,那是的平民百姓食不果腹,許多貧戶都會讓自己的孩子遠離貧窟,亦或者賣給大戶人家當打雜學徒。”
“賣?”陵天蘇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
慕影苦笑道:“世子殿下先別急着生氣,雖然這一詞的確不怎麼好聽,但在那樣的情況下,賣掉自己的孩子,並不失爲一見壞事,至少不會餓死在那場饑荒之中。”
陵天蘇開始頭疼起來,時隔十一年,他自然是不會相信輕衣是因爲和他賭氣而回的孃家,他與輕衣相識這麼久,更是從未聽聞她同他講過家裡的事。
這其中,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再次凝聲問道:“子憂呢?可是同她一道?”
“子憂?您是說九兒姑娘嗎?她的話的確近日以來與世子妃殿下形影不離,世子妃離府,她也一同跟着離開了。”
果然……
南池那邊應該是出了問題,而且看慕影這番說辭,顯然葉家軍侍們並不知曉她們究竟是爲何離府前往南池第九城。
很顯然,輕衣子憂她們並不想將此次行動的真正目的讓葉家人知曉,亦或者……不想讓京都內的某些人知曉。
“世子殿下……屬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影猶豫了一下,忽然打斷陵天蘇的思緒。
陵天蘇目光微微一動:“何事?”
“五日前,陛下駕崩,次日,紫渃殿下便被皇家軍召至了宮內,至今未歸。”
慕影這番話落在旁人耳中或許會有些可笑。
秦紫渃是皇室公主,暫居在葉家本就極爲不妥,被召入進宮本就再正常不過,可她卻用‘至今未歸’一詞。
歸,這語氣說得好似葉家便就是她的歸宿了一般。
陵天蘇微微蹙眉,不喜歡她話語中微微帶着的那一絲歧義:“陛下是小秦先生的爹爹,如今既已去世,她回宮守孝也是正常,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身爲人子,若是此時不回宮,怕是會落人口實。”
慕影道:“可此事的問題在於,陛下當夜去世,紫渃殿下收到消息,連夜便趕回宮中,當時未過門禁,她又是公主之身,可宮中禁衛軍卻嚴禁她入宮,直至次日,重重禁軍壓至王府門外,三千禁衛軍將紫渃公主‘請’回去的。”
陵天蘇眼眸驟然一寒!
如此,此事倒真的是處處透着古怪不對勁兒了!
天子毒亡,正是奪嫡的多事之秋,可秦紫渃只是一個無權無勢,毫無背景的公主,何以能夠勞煩宮中禁衛軍大費干戈。
除非……
慕影面色微變,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諫言竟然牽扯出了那位神徵之召的皇子,她面色焦急道:“殿下,若是換做以往也還罷了,只是如今這位十一皇子的地位今昔非比,身後有神靈扶持相助,若是貿然查他底細,怕是會引來神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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