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壓低自己的氣息，放慢腳步。
隱含着幾分鋒銳的目光，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情況。
儘管暫時一無所獲，但事關明天的成敗之舉，廖振天不敢有絲毫粗心大意。
保證附近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逐步擴大着搜索範圍。
數千米開外，陳長應則是帶着妖女遠遠的跟在身後。
依照他的目力，倒是能夠比較清晰的看到那位無常分宗的弟子，做出的每一個動作。
至於左小妍這邊，卻什麼也看不見，面前就只是一片密林。
不過，兩個人相處久了。
倒也能夠明白，某人應該是正在跟蹤位於較遠距離的目標。
如此一來，對自己而言還真是有些無趣。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某人專心致志的神情。
嘴脣微撇，最終卻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安靜的跟在一旁。
另一邊，妖女的細微反應，陳長應其實全都看在眼裡。
對於對方能夠表現得如此配合，他的眼眸深處劃過一絲忖度。
隨後選擇加快腳步。
不多時，原本雙方相隔數千米，被拉近到數百米。
在這樣的距離，即便是左小妍也能比較輕鬆地看清，那個無常宗弟子的行爲舉止。
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轉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發現對方還是那樣一副專心跟蹤的模樣，沒有明說爲何要突然縮短跟蹤距離。
對此，她也不打算追問。
秋眸中劃過一絲靈動，同樣開始觀察起前面那傢伙的動作。
相比於剛纔，現在就有意思多了。
恰在此刻，陳長應的腦海裡浮現出三條任務選項。
【選項一：直接聯合欺天教聖女，上前將對方偷襲致死。完成獎勵：煞光咒-玄級下品符咒】
【選項二：繼續保持現狀，緊緊跟隨着對方。完成獎勵：奔雷劍-玄級下品法寶】
【選項三：示意欺天教聖女和自己一起，保持安靜。順利避開前方無常分宗弟子，突然回過頭時的探查。完成獎勵：隨機屬性點+1】
在沒有看完系統信息之前，陳長應本身也保持着絕對的警惕。
專門從各種死角，慢慢跟隨前行速度本就不快的目標。
一般來說，應該很難被人發現。
如今，看到相關提示後，他連忙示意妖女暫時不要輕動。
大概過了四五秒鐘，他見到面前的無常宗弟子，身子輕微偏移，明顯有轉頭的跡象。
再下一秒鐘，對方徹底轉過身子，彷彿在搜索巡視着什麼。
不過最終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而後，便重新站定身形，朝着前方探尋。
靜待片刻，陳長應示意妖女已經可以動身，繼續保持雙方數百米的跟蹤距離。
看着前方的那道背影，回想着剛纔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左小妍秋眸中的趣意更盛。
她喜歡眼下這種特別的體驗。
眼觀四處，耳聽八方。
廖振天忙活半天，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所到之處，有任何其他外人存在的蹤跡。
相反，他總感覺背後似乎有一雙.不對不止是一雙眼睛盯着自己。
但每當他猛然回過頭時，卻又沒有半點發現。
撓了撓自己的後頸，半天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對於這種情況，他只能將其歸咎於自己太過敏感。
要不然，後面若真的有人跟蹤自己，難道對方是人仙不成，每次都能算出自己毫無徵兆的回頭。
又或者是天機閣的修士，也許勉強可以做到。
但那個宗門的人，實際上又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甩了甩自己腦海中的雜念，廖振天只得將其當作自己是壓力太大，出現幻覺。
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下的事情上面。
當他以貪狼分陣的陣眼，整整繞了一大圈，始終沒有看到有外人存在的痕跡後。
心中沉思片刻，決定不再繼續往外推進。
畢竟，搜索範圍越大，想要找出暗中搗亂的傢伙也就越困難。
於是他乾脆又沿着這片範圍，來來回回走了數遍。
將近兩個時辰後。
確保自己沿途沒有遇到任何其他人影，眼睛裡終於閃過一絲輕鬆。
隨手從納戒中取出一把陣旗，以貪狼陣法的陣眼爲基點，開始佈置起一座大陣。
該陣法，等同於一個全封閉的無形屏障。
沒有自己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進來。
即便是強攻，也至少需要數個金丹期修爲的修士聯手，才能做到。
這次，自己可是下了大手筆。
明天的事情應該能萬無一失了。
遠遠望着那個目標，又有了新的動作，似乎正擺弄一些陣旗。
已經推測出，這片山林中的大多數詭異，都是出自對方的手筆。
見到這樣的一幕，左小妍不禁挑了挑眉梢。
另一邊，陳長應則是壓低聲音，補充說明道：“那位無常宗弟子眼下所佈置的陣法，應該是隔絕內外用的。我們今晚恐怕不能離開這裡。”
“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問題。”
能夠這麼快便分析出眼前的狀況，主要還是因爲三分鐘前，對方剛剛拿出那些陣旗時。
陳長應的腦海裡，跳出了三個任務選項。
【選項一：聯合欺天教聖女，上前將對方偷襲致死。完成獎勵：壁遊功-玄級下品身法】
【選項二：待到陣法佈置完成，想辦法將其打破然後從容離開。破陣戟-完成獎勵：玄級下品法寶】
【選項三：不驚動這處封閉陣法，暫時先待在原地。完成獎勵：隨機屬性點+1】
根據上述系統信息進行分析，他才得出了這一結論。
聽着耳邊某人的判斷，即便之前出過一次意外，左小妍秋眸微動，最終並未做出更近一步反應。
她只是同樣壓低着聲音，侃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公子你今天晚上好像就不能按時回去。”
“你的正道人士朋友，會不會集體來我那要人啊。”
面對這句言語，陳長應確實有些擔心。
與此同時，妖女的另一句話接着響了起來，“要不陳公子，我們兩個打個賭。如果你徹夜不歸，鐵長雲他們沒來我那裡要人，我今後答應伱三個請求。”
“他們過來要人，但沒有出手的話，我今後答應你一個請求。”
“而如果他們既過來要人，而且還大打出手的話，你今後欠我三個請求，怎麼樣？”
這樣的賭約，看起來對於某人很有利。
但即便是陳長應自己，在與鐵長雲等人相處過一段時間，簡單感受過正派宗門與魔教的對立關係後。
從根本邏輯出發，也覺得對方很可能去要人。
而如果他們到了魔教聚集地，聽到自己和妖女一併消失不見的消息。
站在鐵長雲等人的立場上，幾乎不可能相信該解釋。
如此一來，雙方還真的有極大概率發生衝突。
然而，陳長應纔剛剛簡單梳理完相關情況，三條任務選項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選項一：明確告知對方，即便自己徹夜不歸。正派各宗弟子也不會前去要人。完成獎勵：隨機屬性點+1】
【選項二：再次反覆確定對方是否要確定該賭約，然後果斷答應下來。完成獎勵：隨機屬性點+1】
【選項三：在該賭約的基礎上，再次加大賭注，再答應下來。完成獎勵：隨機屬性點+1】
三個都是最簡單路線。
這也就意味着，鐵長雲等人居然不會因爲自己徹夜未歸，而去魔教聚集地要人。
另一方面，多個屬性點獎勵的任務中。
最後一個選項，某種意義上來講，的確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不過，他看了興致十足的妖女一眼，最終決定遵從第一個選項。
非常認真的迴應道：“鐵長雲他們不會過去要人的。所以左姑娘，這個賭約還是算了吧。”
神情微微一愣，左小妍沒想到男人居然這般篤定。
難道是提前算到，自己會徹夜不歸？
對了
這次過來，本就是爲了阻止無常宗弟子盜取他們宗門的法寶。
所以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自己居然忽略了這一點。
想通該緣由之後，左小妍腦海裡又冒出了另一個問題，她隨即偏過頭好奇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場賭約自己不會輸，爲何還是選擇放棄。”
迎着對方看過來的目光，陳長應實話實說道：“還能是什麼原因。大家是朋友，沒必要佔這樣的便宜。”
而當他說完這番話後，隱約間感覺妖女似乎又有了哪些不一樣的地方。
將視線放向遠方，嘴角卻微微翹起。
不知爲何，自從那次當鋪之後，左小妍便發現某人身上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此時此刻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平靜了不知多久的心裡，蕩起漣漪。
但如果站在其他旁觀的視角，只會覺得是因爲自天靈根差點被挖走之後，這位欺天教聖女便轉了性子。
看似隨性愛玩，實際上對幾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提防。
即便是剛剛的那番話，要是沒有過去兩位當事人之間點點滴滴的積累。
以及在當鋪救人後，欺天教聖女改變了一些與陳長應相處時的態度。
也絕對被她不會放在心上。
至於現在
稍作停頓後，左小妍開口道：“既然你是以這樣的理由拒絕賭約，那就算啦。權當我欠你一個請求。”
“是任何我能辦到，都可以的那種。”
話罷，她看了眼對方，然後又接着道：“當然了，如果剛纔你的判斷出現失誤。那些所謂的正派各宗弟子仍然過來要人，並且大打出手。”
“剛纔的條件，可就不能作數了。”
前面那些話，聽得陳長應有些不明所以。
聽完後面的補充後，他才明白過來繞了一大圈，對方其實仍然想打這個賭。
不過，似乎還是不太對勁。
感覺哪裡怪怪的。
與此同時，並不知道身後始終跟着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已經聊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廖振天，看着自己耗費無數心血終於完成的陣法。
並親眼見證着陣法緩緩開啓。
他終於緩緩地鬆了口氣。
這下子，暗中搗亂的傢伙別想再輕易從外面進來了。
……
皎潔的月光灑在草地上。
各宗弟子的聚集地。
如果是一天之前，陳長應遲遲未歸，鐵長雲早就按捺不住心思，強闖魔教駐地要人去了。
但經過昨日章少泉的一番開導後，他學會引導平復自己的情緒。
就憑陳兄弟的本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如今，反而是鍛鍊自己心性的好機會。
抱着這樣的念頭，他乾脆刻意忽略掉陳長應何時纔會歸來的這個問題。
其他弟子那邊的情況，也都相差不大。
如果有誰實在擔心陳兄弟的安危，乾脆直接放下這件事情。
或者暫時當作，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大家都想要早點達成，“心如止水”這種更高一步的修行理念境界。
即便對於該境界的理解，還有些似是而非。
大家也都在努力着。
而作爲該理念的提出者，章少泉總覺得徹夜不歸，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問題。
只是受到周圍氛圍的影響，他也暫時不準備提起相關話題。
也試着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性。
另一邊，魔教聚集地。
專屬於聖女所住的洞府外面，兩位侍女正坐在一起聊天。
掰着指頭，小瑩認真的算了算然後說道：“這都快要十二個時辰了。殿下和那個俊俏公子，待在一起的時間還真是夠久的。”
聽到同伴又在議論聖女殿下。
小竹連忙前後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發現並沒有一道熟悉的白衣倩影出現，這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然後語氣謹慎道：“小瑩，你怎麼還敢在背後議論這種事情。萬一殿下突然回來，聽到這些順嘴的話，你和我都要完蛋。”
經這麼一說，小瑩打了個激靈，連忙停下了後面還未說出口的言語。
不過，她想了想單單只是這樣乾坐着，等待殿下回來侍奉，總覺得還是有些無聊。
於是乾脆換了個話題，壓低聲音道：“小竹，那天是你服侍那位俊俏公子洗澡，感覺怎麼樣？”
聽到這聲詢問，小竹微微一愣。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涉及到聖女殿下的話題。
應該不算吧。
在遲疑片刻後，她的腦海裡不禁回憶起當日的場景。
隨後臉蛋有些微紅，語氣輕微道：“我手法有些生疏，不過公子挺配合的。”
“再詳細說說唄。”挪動了半個身位，朝着旁邊靠了靠，小瑩的臉上流露着期待。
話匣子已經被打開，小竹也就隨即跟自己唯一的好姐妹展開聊道：“就是當時脫衣服的時候……”
時間彷彿已經被忘卻。
兩個侍女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
有時小竹支支吾吾說出一些細節後，小瑩的耳朵也會跟着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