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研究過奇門遁甲?”
“啊?”
我這正低頭研究那些地上的血呢,猛一聽廖大師後反勁兒般的發問還是一愣,“研究過……”
廖大師點頭看着我笑笑,眼裡毫不吝嗇的讚賞,“難怪懂兵法之氣,這是叫,氣佔吧。”
我嗯了一聲,雖然這地點有些不合時宜,但聽人誇心裡總歸是喜悅,謙虛的回道,“還不太通透……”
佔氣這個,還是剛剛忽然來的靈感呢,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在歪頭山那借氣後嚎出的兩嗓子有關,雷叔不是說那虎頭石是他的頭也是我的頭麼,‘頭’要是正了我就了不得了,現在正了一點點,也就是說我一定會進步些的啊
廖大師揮了下手,“不用太謙虛,你年紀在這擺着呢,能有靈悟去佔氣就說明不一般了,這要不是你剛纔尋氣確定的方向,咱們還不定得繞多大的圈子呢!”
我扯着嘴角笑笑,剛要回話就聽到小六驚呼了一聲,“四姐,你看!那有洞啊!”
幾個人當即停住腳步,順着小六的手指看去,不遠處隱匿在樹後一砬子邊兒的確有個一人多高的黑色洞口,不仔細看很難察覺,還好是冬天,不然夏天草木茂盛直接就給擋住了。
廖大師見狀就要上前,我伸開胳膊一攔,“等等!小心爲上!”
還是拿出陰陽盤看了看,指針沒有不對勁兒,這說明這東西應該還不在附近,收回手臂,“沒事了。”
“丫頭,沒事,這山裡的很多洞裡面都是互相通着的,深的很,常理講也不會一直在洞口邊兒待着的……”
話雖如此,我還是提醒大家多加謹慎,事關重大,吃虧這種事大多都是在一瞬之間的,青山有柴也不能隨便亂燒啊!
我們幾個人一字排開,穿着這些上了年頭的榆樹林子朝着前走,風很乾,越靠近那個黑黝黝的洞口血腥味越加濃烈,隱約的,還能聞到一股死屍的味道——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放慢放輕腳步,一個個全都對着那洞口的方向小心的探頭探腦,好似生怕打擾到那洞裡面某種我們未知的‘野生動物。’
周遭的空氣莫名的有些緊張,我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身體繃的太緊,這牙齒無端的就在口腔裡開始咯咯的打顫,還沒等靠近洞口,一直跟在最邊兒上默不作聲的小嚴突然‘媽呀’!了一聲!
我心裡一激,手本能的去摸側挎的包,“怎麼了!”
聲音沒等落地,小六就對着那小嚴各種緊張的接茬兒,“你看着那東西了啊,在哪了!”
“不能啊,我蟲兒沒反應噻~”
安九了冷着臉也瞪向那個小嚴,“嚴警官,啷個時候就不要叫來叫去的嘛,東西沒看着先被人給嚇死嘍。”
小嚴或許自己都沒想到這一聲‘媽呀’會讓大家反應這麼大,驚顫顫的看着我們,用沒拎雞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你們看……”
我們幾個都有些疑惑的隨着他的手指看去,這心口的冷氣當時就是一抽,十多隻野雞都耷拉着腦袋被插在高高的樹上,應該已經凍硬了,風吹過也一動不動,看情形,是肚子被掏空給硬生生插到樹枝上的,不誇張的講,你說那是樹結的果子都行!
太殘忍了——
“都是血啊……”
小嚴的聲音控制不住哆嗦着指了指自己腳下踩着的地兒,“我剛纔就是納悶兒這塊地上的血怎麼這麼多,一擡頭,就發現了,嚇死我了……”
“那個……”
小六緊着臉看向小嚴,大概是想安慰什麼,那個半天也沒說出來啥,倒是站在我身邊的廖大師虎着聲像是要給大家壓驚一般的開口,“沒事,那弄到樹上也正常,他不就是喜歡上樹麼,連吃帶玩的,真要是弄油鹽醬醋給褪毛燉了那咱們看到才應該緊張,可這叫什麼,丫頭不是都說過麼,獸性,別緊張,這都不算是個事兒!有我在呢,不用怕!!”
別說,廖大師這一番話下來還真有用,小嚴聽着直點頭,“恩,我不怕,我剛纔就是沒控制住,大家別生我氣啊,孫哥都說了,有大師在,陰陽與科學聯手,我沒啥怕的!”
我沒吭聲,關鍵時刻,果真還得老將壓陣啊!
腳步不自覺的加快,直到山砬子邊隱匿的洞口徹底入眼,我們幾個人再次愣在了原地……
用句廖大師之前的話,那個東西真是連吃帶禍禍的!
咱就先別說洞口邊緣上方在牆上混着血粘連的雞毛,就那四周,到處都是野雞野兔的屍體,仔細的端量一下,還有大個的耗子,但是沒一個是全乎的,猛一看,除了凍乾的血還有迎風而動的毛你根本就分不清頭尾!
難怪血腥氣這麼重,你說是說是屠宰現場都不爲過!
胃裡有些泛酸,感覺都能想象得到,那個毛屍先把雞或者是野兔啥的給咬死,然後帶回來,之後咬着脖子吸血,掏出內臟生嚼,吃頭或者是吃屁股,膩歪了就把剩下的屍體一扔,嫌手髒就往這洞口邊緣蹭,蹭的這洞口就和他媽的地獄之門似得,到處都是混着血的雞毛和印子,妥妥的就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他的殘暴!
“我草……”
廖大師看這情形嘴裡又開始彪髒字,“這才幾天啊,這夥計就禍害這麼多東西,真是他孃的生性啊!”
“四姐,不光這洞口周圍有,你看那邊兒,還有很多……”
小六擡起胳膊指向一旁,就是那山砬子的裡面,十幾米處,地上還有很多散落在地的動物屍體,就着血,身體基本都是一半一半的,隱約辨認,除了野雞野兔,好像還有體型稍微大些的動物,“廖大師,那個身形像是鹿是什麼啊。”
“傻狍子。”
狍子?
心裡呵了一聲,這東西真是活的就不放過啊!可惜了!
廖大師看着這情景滿臉無語的在那哼哼,“這毛屍夠會找地兒的,這他媽的要是不把他滅了我瞅他這小日子就要過起來了。”
我站着沒動,打眼瞧着幾米外一個凍硬後內臟整個被掏空的野雞不對勁兒,疑惑的擡腳上前,蹲下後拿出挎包上彆着的摺疊小刀,其實就是一個水果刀,展開對着那野雞的凍硬的頭扒了了一下,眼睛的位置……
只剩兩個摳出來的洞!
這什麼情況啊!
趕忙用小刀去翻騰另一個還剩下頭的兔子,一扒拉,眼睛位置還是隻剩兩個凍幹吧的血窟窿,“廖大哥!你快來看!”
廖大師幾步跟過來,“咋的了?”
“沒眼睛……”
這事兒誰遇到過啊,喜歡吃內臟掏空我能理解,內臟主造血,熱,他撕開會有快感,但扣人眼珠子這什麼愛好啊,這野雞的小眼珠子纔多大啊,他都能給扣下來,這是什麼怪癖啊!
“是啊,都沒有啊!”
廖大師見狀又開始扒拉別的只要剩下頭的動物屍體,周圍這一圈別說是野雞兔子了,連那個耗子的眼睛都那毛屍都沒放過,不過他可能也是想到摳耗子的眼睛費勁了,所以看到的耗子屍體都是腦瓜子整個被咬沒的!
絕對生性!
“不對勁兒啊,你等等丫頭,我去那邊兒看看那狍子眼睛還在不在!”
我嗯了一聲聽着廖大師帶着他徒弟的腳步聲走遠,嘴裡還招呼着,“都別愣着,看看這周圍死的畜生有頭的是不是都沒眼睛了!趕緊看一圈,確定完了咱們好撤!”
沒人迴應,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散開開始檢查有頭的動物屍體,我蹲在地上用小刀挨個扒拉,確定完一個再彎腰去確定下一個……
腦子裡一直在轉,吃啥補啥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上了年頭的屍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具皮囊,內瓤肯定是沒啥的,所以喝血補精氣,吃內臟補生機,那要是吃眼睛呢……
補眼睛?!
太過匪夷了吧!
“四姐!都沒有眼睛啊!”
我應了一聲用小刀還在檢查着我前後左右的動物屍體,不得不說這毛屍的胃口還挺好的,大的下面壓着小的,多的都能摞起來了,就這效率,上哪能等到武裝特警過來,也就三兩天他就得進村去尋摸人眼睛了吧!
身邊傳出聲響,“小六,檢查完了啊,確定都沒眼睛了吧……”
腦子裡還在高速運轉,越想這心越亂,聽着小六的動靜頭也懶得回,“檢查完了咱就走,這動物都沒眼睛了,回去我得和廖大師好好……”
“四姐!!!”
小六一記喊破喉嚨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不得不說,這聲是真的淒厲!
但是……
他明明就在我旁邊啊。
蹲着的身體一僵,回神的同時鼻息處皆是一股腐朽的味道,裡面摻雜的,還有血腥的臭氣——
介是,什麼情況?
“喝……”
一股半死不拉活的聲音伴着陰深深的涼氣掃過我的耳邊,那死動靜像是棺材裡的呼吸,聽着我喉嚨就開始發緊!
我心裡還在打鼓,想我不會這麼背吧,一兩秒的功夫,這腦門上的雞皮就一層一層的發起,腦袋木木的尋着聲音看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了!!
媽媽呀……
他居然會蹲着!!
就這麼蹲在我的旁邊,一身大綠毛的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們倆的臉甚至只有兩三個拳頭的距離,你可以這麼說,我往前湊湊,那就親嘴兒了!
“嗨~”
顫着聲吐出一個字,脖子跟硬了似得,我一動都不敢動,牙齒在嘴裡拼命的打戰,他看我,我看他,就瞅着他那臉黑的和輪胎膠皮一模一樣,雖有些抽皺,但紋理都是輪胎膠皮的紋理,那嘴脣都是黑的,但最讓我詫異的不是他皮膚看着的黑硬,而是那雙眼睛還挺他媽的黑白分明!!
就跟人眼睛是一樣樣的啊,對看我的眼神還透着那麼一丟丟的好奇……
大概是因爲我沒動得關係,他不確定我是死的是活的,所以就看着我,黑嘴脣子呼扇着,那牙就甭說了,不知道多少年沒刷了,除了左右露出來的那兩顆加長的冒銀光,嘴脣子裡的都全都是黢黑的,煙屎牙那種,牙花子都是爛糟糟的黑肉!
五秒鐘後,他鼻子開始一緊一緊,臉微微的朝着我探來,像是在聞我身上的味道,我心裡哆嗦,要嚇尿了的感覺特別明顯!!
“丫頭!別動,我這放雞!!”
廖大師在不遠處喊着,我想說我也不敢動啊,就呆的喝的看着那毛屍的臉朝我靠近,我不動聲色的把臉微微後移,眼看着他神情不對,嘴角一扯,“大哥,你貴姓啊……”
“喝……”
他還是隻發出這一個動靜,嘴角的哈喇子開始黑乎乎的淌出來,於此同時,一隻手慢慢的朝我的臉伸了過來,那指甲太長,邊緣還都是血跡,就在要觸碰到臉上皮膚時我還是扭着頭慢慢的朝着一個方向躲着,“大哥,我能抽根菸嗎……”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