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現在慕少安面前的就是一艘龐大的大荒戰艦。
戰艦的長度有十二公里，寬度五公里，高度六公里，單從體積來比較的話，域內萬界很多星艦都能將其完爆。
但實際上那只是想當然耳。
因爲這樣一艘能夠在法則荒漠之中都可以正常行駛的大荒戰艦在各種超凡屬性上卻是域內萬界那些最先進的星艦拍馬都追不上的。
別的不說，法則荒漠之中最厲害的就是法則腐蝕性，再厲害的星艦飛過來，也頂多能堅持個幾十年，然後就會化成法則荒漠裡的塵埃，根本扛不住。
但是眼下這一艘大荒戰艦，卻是可以在法則荒漠裡縱橫馳騁幾十，幾百萬年都不會退役的。
除此之外，每一艘大荒戰艦，都可以作爲一個大荒文明的搖籃。
就如同地球是泰山文明的搖籃一樣。
事實上，大荒之中所有的文明都存在或誕生於這樣的大荒戰艦之中，想找一顆星球，想找一塊無限大陸，或者想找一個有着獨立的空間壁壘的位面宇宙，那隻能說是癡心夢想。
不存在的。
所以，大荒的文明又可以叫做是戰艦文明。
那些人在戰艦上出生，在戰艦上成長，在戰艦上死去，戰艦上也有他們的墓地，假如身份足夠尊貴的話。
他們就這樣在法則荒漠中流浪着，掠奪着，戰鬥着，形成獨有的戰艦文化。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香火神國。
香火神國同樣不是存在於星球上，或者無限大陸，位面宇宙裡，而是存在於獨特的神國空間中，就是某些真神級別的存在用自身的偉力創建的龐大神國空間。
但這些神國空間基本都是和病毒有密切關聯的，因爲域外大荒裡的戰艦文明戰鬥力太強悍，而且處於行蹤不定的遊牧掠奪狀態，想捕獵他們代價太高，並且也難以收穫他們的信仰。
所以香火神國基本都是與病毒合作。
病毒去侵略域內，搶劫法則，並帶回來大量的人口奴隸，這些人口奴隸又會被香火神國購買下來，經過一番改造後，就此成爲了香火神國最基礎的信徒構成。
這絕對是一條利益豐厚的產業鏈。
慕少安之前爲什麼能夠一頭扎進那個香火神國，而不是直接扎進法則荒漠裡？
包括橘貓也是這樣。
那是有原因的。
域內那些悲傷位面多半是病毒設計的，這一條進出域內的路線更是直通那個香火神國，於是慕少安和橘貓兩個人就通過這樣的方式鑽了進去。
不然沒辦法解釋這一切。
而根據貝塔的記憶，慕少安也知道，大荒之中類似這樣的香火神國，不在少數，並且也是大荒中最聲名狼藉，最邪惡，最詭異的勢力，絕大多數戰艦文明都不願意和這些香火神國打交道，因爲有時候一不小心，全族人口就要換個活法了。
至於病毒的事情，貝塔的記憶裡倒是出奇的少，甚至貝塔這個堂堂的五星半神都不知道有病毒的概念。
對此，慕少安倒不懷疑，因爲這很病毒。
病毒真神的行爲一向都這樣，低調，不引人注意，一旦無法隱瞞了，立刻就採用轉移視線，混淆事實的方法，總之，你不能因爲沒有聽過病毒的傳說就否認病毒的存在。
除此之外，貝塔的記憶也解決了慕少安的一些疑惑。
比如，整個域外大荒基本上都是法則荒漠，這比當初大劫難之前的域內萬界還不如，可爲什麼域內萬界不能產出更多的法則天神，而域外大荒卻是連法則真神都層出不窮，這是不符合宇宙法則的本質的。
然後綜合貝塔的記憶，還有船票上的一些分析，再加上慕少安自己的判斷，他可以確定原因如下。
第一，吸血，很多香火神國的掌控者都是真神，是依託信仰神力構成，而信仰神力又依託人口信徒，這一點只要和病毒合作，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口紅利。香火神國發了大財，有時候一部分的神力會流通出去，一單位神力是可以轉換一單位的宇宙法則的，所以這也能補充一部分宇宙法則。
第二，龐大的遺產，域外大荒曾經肯定不是這樣子的，這龐大的法則荒漠有可能是病毒劫掠造成，但病毒不可能劫掠全部，肯定還有一部分是被原來的大荒文明給過度開發，劫掠走了。
這一點通過貝塔的記憶就可以確定，如今所有的大荒戰艦文明都是以家族爲單位形成的，很多名動大荒的戰艦文明，基本都是龐大的家族，而且無比富有，動輒擁有數千條，數萬條大荒戰艦，根本不缺宇宙法則和神力。
像是貝塔所在的雅爾塔文明，不過是一箇中等的戰艦文明，由雅爾塔家族控制着，這個家族積攢的財富大約是750億單位的宇宙法則和350億單位的神力，還有三十條巨鷹級的大荒戰艦，每條大荒戰艦的價格是50億單位的宇宙法則。
這等財富，比域內的大河文明還富有。
而大河文明坐擁一箇中型宇宙，總人口八千萬萬億，在後期爆發起來的時候，總資產也就一千五百億單位，而且這還是算上了人口財富。
但雅爾塔文明呢，家族總人口不過一百三十七萬人，卻坐擁了兩千六百億單位的宇宙法則，這還不算人口實力財富，所以這效果就對比出來了。
大河文明在大後期也不過擁有了不到百位高階天神，十幾位兵器法則天神。
而雅爾塔文明卻擁有一名法則真神，三十七名法則天神，以及千餘名高階天神，數萬名低階天神。
然後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產業升級和法則革命工業化。
之前慕少安在那個香火神國裡就見識到了法則革命的趨向，那個時候他還有另外一番猜測的，以爲法則革命工業化在域外是一個超級禁忌的話題。
但是在結合貝塔的記憶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所有的大荒戰艦文明都是家族式的文明，每個文明的總人口都不多，便是那種最頂級的戰艦文明，其總人口也不過數千萬人而已。
如此少的人口基數，再加上家族文明的性質，就註定了這些戰艦文明會不遺餘力的發展法則革命，因爲他們擁有着數量最多的生產資料和生產力，那麼提升生產力節約生產資料這種行爲也就理所當然了。
尤其戰艦文明還是屬於遊牧掠奪的性質，哪怕孤零零的在法則荒漠裡遊蕩個幾千幾萬年也能自給自足，誰會反對法則革命工業化呢？
不過，根據貝塔的記憶，橘貓當初的很多說法也已經過時了。
橘貓當初對慕少安講，域外有大宇宙法則天神，有戰爭法則天神，但那是幾十億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域外大荒，卻是沒有了大宇宙法則天神和戰爭法則天神。
但不能否認，域外的確存在過，不然‘對方’也弄不到大宇宙法則天神的一根金手指。
在貝塔的記憶裡，大荒之中最後一個大宇宙法則天神已經失蹤，或者是死了，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已經不可考。
而根據船票上的說法，還有慕少安自己的猜測，域外大荒中最後一個大宇宙法則天神肯定是死於內亂和病毒的入侵，不然怎麼解釋那些戰艦文明手中令人垂涎欲滴的豐厚遺產？
任何一個家族的祖上再牛逼，也積攢不了這麼豐厚的遺產吧，反正慕少安更認爲當年一定發生過某種觸目驚心的陰謀血火大戰的。
現在這域外大荒所有的戰艦文明總人口加起來還不到十個億，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
而所有的戰艦文明對於病毒的事情諱莫如深，以至於貝塔這些人都不知道病毒爲何物這種事情難道很正常？
總之，如今的域外大荒再也沒有大宇宙法則天神，也沒有戰爭法則天神，只有數量高達幾千位的法則真神，這就是事實，而且是最驚悚的事實，在域內域外的所有劫掠行動之中，怎麼看都是病毒成了最大的贏家，但如今域外大荒的諸多勢力，諸多文明裡卻根本看不到病毒的蹤影。
倘若不是慕少安之前就親歷了一次病毒作亂香火神國的事件，他從貝塔的記憶裡，根本就發現不了任何病毒行動的痕跡。
“話說，如果有一天，病毒成了大宇宙法則天神，又會怎樣呢？”
慕少安站在那艘大荒戰艦前，忽然嘆了口氣，這個想法更驚悚，但並非不可能實現。
如果病毒一旦成爲了大宇宙法則天神，就一定是病毒準備入侵某某一族所在世界的時刻了。
而某某一族雖然對於慕少安他們這些來自域內的人來講，是非常不友好的存在，動不動40萬米長刀的威脅讓他們如芒在背。
可是一旦某某一族所在的世界被攻陷了，那麼所有的域內域外，也將徹底失去存在的意義。
只從這一點來講，慕少安就不能坐視不理。
儘管這很荒謬。
當然，此事還言之過早。
慕少安也纔剛剛獲得這具身體，他接下來需要搞定面前這艘大荒戰艦，貝塔，並不具備這艘大荒戰艦的最高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