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要去《黑客帝國》嗎？”
張瑤是個聰明人，已經意識到眼下的事情有些超乎尋常了。
“去個屁啊，被人當做什麼聖騎士之王，然後莫名其妙的被敲悶棍嗎？”慕少安憂鬱道，這事情太詭異了，他怎麼可能會被誤認成是聖騎士之王，大帝奧古斯都呢？
簡直天方夜譚啊。
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敵人會在和他開玩笑，而是對方有確鑿的證據，他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聖騎士之王，而且對方肯定也是會集中力量來阻截，狙擊他的。
但這個證據從何而來的？
偏偏他的死神視野還被封閉，啊啊啊，沒頭沒腦！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去找那位辛西婭大人？”張瑤小心的問道。
“找她也沒用，我是被陷害了，我的身上肯定被人用不知什麼方法留下了神秘的印記，先是把我的死神視野被封禁，接着我被誤認爲是聖騎士之王，在我身邊肯定藏着一個看不見的幽靈！”慕少安咬牙切齒地道。
張瑤似乎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沒做聲。
而慕少安則繼續推理，“肯定是這樣的，否則的話無法解釋，那些病毒也不是傻瓜對不對，那麼，在近期之內接觸過我的人——”
“不是我，我沒那個本事！”張瑤連忙擺手道。
“我也沒說是你啊，你那點實力還沒有能力陷害我，唉，其實我已經有具體的目標了，只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廝這麼不要臉。”慕少安繼續自言自語，他深度懷疑的對象就是林遠，只有他才能在自己身上動手腳，而且自己也沒有戒心。
想到這裡，他就將那塊已經被改造過的軍團卡拿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卻也一無所得，氣得他只能咕噥道：“麻蛋，那廝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張瑤終於又問道。
“不知道，我的腦袋一團亂麻，找不到首尾，似乎我原來所猜測的一切都不靠譜了。”慕少安沮喪道。
“那——你重新再梳理一下唄，寫在紙上，或者講給我聽，我現在算是個旁觀者吧，都說旁觀者清對不對。”張瑤笑道。
“屁的旁觀者，你我都是局中人，誰也逃不掉，不過也可以試試。”慕少安想了想就道，他對張瑤這個女人還是很欣賞的，無論氣度還是想法或者是見識，在混沌基地裡都能當得上一流水準，甚至他暗中都有點想把張瑤收編到自己團隊裡，將來若能成長爲劍仙的話，那就真的賺到了，參考劍仙蕭無妄的牛逼程度。
可惜劍仙蕭無妄太吊，慕少安也沒資格收編他，現在能夠有一個養成劍仙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我保證我不會泄密，而且我永遠也不會背叛混沌基地和人類文明。”張瑤躍躍試試，很興奮的樣子。
慕少安就瞅了她一眼，“好吧，從第一條線索開始，我認爲主系統在一百年前就被人軟禁了，當然這只是個假設，因爲她太保守，如果她還在的話，就絕對不可能允許天網防火牆的出現。”
“然後第二條線索，假設主系統被軟禁，那麼軟禁她的人不是別人，應該是以第三戰區分支系統刀皇大人爲首的激進派。”
“接着是第三條線索，天網防火牆的發明者，機械大帝，它到底是在與誰合作？它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第四條線索，第十戰區分支系統克萊兒爲什麼會失蹤，她到底想幹什麼？又是站在哪一邊？”
“第五條線索，病毒陣營明顯已經參與到這場政變內鬥之中，這也就是我們所看到的病毒變異體，可讓我疑惑的是，病毒陣營這一次並沒有把突破方向放在整個混沌基地，而是將主要目標都放在了機械世界方面。”
“第六條線索，在《黑客帝國》世界之中，真正的互聯網法則即將誕生，這意味着什麼？”
“第七條線索，爲什麼我會被冒認爲是聖騎士之王，真正的聖騎士之王又在做什麼？”
……
慕少安簡要的說了一大堆，張瑤已經被驚得臉色發白了，好半天才顫抖着問道：“你是說主系統被軟禁？天啊，這個事情是真的嗎，這簡直是大逆不道，這是要顛覆整個混沌基地和人類文明啊。”
“冷靜，現在你還覺得你是旁觀者嗎？”慕少安煩躁地道，事情就是這樣子。
好半天之後，張瑤才終於冷靜下來，認真道：“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我們不必管前幾條線索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就只盯着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病毒陣營既然在混沌基地高層有內鬼，那它們所掌握的信息肯定比我們更全面，我們只需要盯着它們就足夠了，而按照你之前的猜測，病毒的那些變異體的目標就是機械世界，我們就徑直去《黑客帝國》吧，敵人想做什麼，我們就阻止什麼，敵人想阻止什麼，我們就維護什麼，這不是最簡單的嗎？至於勝負結果，我們只求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呵呵，好人好心辦壞事的事情很常見的，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嗎？就是這一場內鬥戰爭裡面，不管哪一方，都是抱着問心無愧的念頭，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爲了人類文明而努力奮鬥，甚至從你的角度去看，他們兩方或者幾方人馬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所以這纔是最悲哀的，我決定了，我不再管這些屁事，老子要回家了，他們這些神仙愛折騰就折騰去，把這戰場留給他們博弈吧。”
慕少安苦笑一聲，接着道：
“其實我應該早就不該抱有念想的，主系統未必是真的被軟禁了，如果真的被軟禁了，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亂象，人人都是野心家啊，我要回去了，等着他們分出勝負，你還要繼續嗎？”
“我——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抱歉，我如果不知道就罷了，如今我知道了，就算是飛蛾撲火，也一定要弄個明白。”
張瑤沉聲道。
慕少安就認真的瞅了她一會兒，忽然詭異笑道：“是你封印了我的死神視野對吧？”
“呃，你在說什麼？”張瑤詫異。
慕少安不管她，只是繼續笑道：“也是你在我身上動了手腳的對吧，是你讓那些病毒錯以爲我就是聖騎士之王，大帝奧古斯都的對吧，那麼我應該稱呼你爲張瑤，還是大帝奧古斯都？我真的沒有想到傳說中的英雄人物居然有男扮女裝的癖好。”
張瑤就一愣，眨眨眼後，也就笑道：“我本來就是女人，何用男扮女裝？但我倒是喜歡女扮男裝，不過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慕少安就鬱悶的一敲額頭，並不回答，反而又問道：“劍仙蕭無妄其實也是你對不對？大爺的，老子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張瑤就再次一愣，接着笑起來，“沒錯，劍仙蕭無妄也是我，我一共有三個職業，聖騎士，劍仙，獵人，但我真正的名字的確是張瑤，只不過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爲什麼？”慕少安問道。
“因爲我想拉攏辛西婭大人，你知道的，我是效忠於主系統的，她老人家最近百年來的確遇到了很多麻煩，不過沒有嚴重到被軟禁的程度，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拉攏辛西婭就很重要了，當然了，本來也不至於此，但是自從機械大帝介入，克萊兒和林遠叛亂，哦，他們並不認爲他們在叛亂，他們只是想割據，想以《黑客帝國》，《變形金剛》等一大批機械世界爲根本，創建獨立的機械戰區。”
“所以事態就這麼控制不住了，你得知道，主系統所代表的保守派，和第三戰區刀皇大人所代表的激進派已經鬥爭了幾千幾萬年，但從來都是鬥而不破，雙方都很剋制，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所以別說軟禁了，主系統有無數次機會滅殺激進派，激進派也有無數機會推翻主系統，可她們都沒有這麼做，一切的爭鬥都在可控範圍之內，除了一些無法避免的意外事件。”
“但是，那個機械大帝的出現摧毀了這種維持了數千數萬年的平衡，這期間的過程我就不細說了，我只能說，現在的混沌基地已經是變成三方割據，三方目前都在《黑客帝國》世界裡進行一輪輪的談判，而在談判之外，三方也都是在外面進行着小範圍的，沒有名義的交火，這就是大背景，所以你方纔說的沒錯，每個人，每一方都認爲自己是問心無愧，每個人都認爲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卻無法說服對方，所以，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戰爭，我也很無奈，但屁股所在的位置決定腦袋思考的方向，我別無選擇。”
聽到這裡，慕少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之前的那個身份，劍仙蕭無妄其實已經等於滲透進克萊兒，機械小貓那一方了對吧。”
“沒錯，但你要知道，克萊兒，林遠，機械大帝他們，全都是機械體爲主的，他們要建立機械戰區，所依靠的肯定全都是機械，所以我是否潛伏進去，都沒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我沒有料到的是，你和林遠，克萊兒的關係這麼不錯，一轉眼間就把你從這場混戰中踢了出來，從這一點來講，我得佩服他們，明明知道你是這麼大的籌碼，也能眼睜睜放你離開。”張瑤就笑了笑道。
“然後你就追了出來，假裝與我偶遇，再在我不經意間封印了我的死神視野，接着又編出這麼多故事來引誘我重新回到《黑客帝國》，只爲了給那灘渾水增加更多的不可變數？”
“沒有那麼不堪，我只是想增加一些籌碼，讓克萊兒和林遠，機械大帝他們選擇退讓，其實主系統和刀皇大人這兩方已經初步同意，讓他們創建機械戰區了，我們都不希望看到戰爭的發生對不對？雖然主系統和刀皇大人都留有大軍隨時防範病毒陣營的入侵，但如果真的三方談判失敗，最後的解決方法就只有戰爭一途了，真的，那將是我們混沌基地和人類文明最大的悲哀，慕老闆，你想看到這個結果嗎？”
慕少安就痛苦的搖了搖頭，“算了吧，沒有誰是無辜的，也沒有誰是真的萬惡不赦的，我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就此別過，我不會再參與了，你特麼的也別再給老子下套了，看在你還算誠懇的份上，看在我打不過你的份上，我這次就饒了你，我走了。”
慕少安轉身就走，而張瑤則是哭笑不得，猶豫了好半天，還是很不服氣地喊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看出真相的？”
慕少安腳步不停，口中卻道：“其實很簡單，你準備的故事很完美，但你不該慫恿我去《黑客帝國》的，更不該把變異病毒的線索引向《黑客帝國》，你是個聰明人，難道沒有聽說過畫蛇添足的成語嗎？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黑客帝國》，而這些線索卻都是與你有關，在這種情況下，老子又不是真的傻蛋，還能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