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花柳這才發現黃敘的狼狽模樣，吃驚地問：“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被赤練仙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黃敘大概將今天下午的事情同兩人說了一遍，氣憤地說：“這不是整人嗎，我和林妮娜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至於嗎？”
花柳一臉的同情：“我明白了，這事你倒怪不到林總頭上，整你的另有其人。”
黃敘：“什麼人？”
“還能是誰，自然是你的頂頭上司趙總務。你忘記了，我是HR，公司的事情門清。”花柳道：“忘記跟你說了，趙總務年初就是D4B項目經理部的經理，後來因爲做錯了事，位置被林妮娜給頂了。聽說，爲了搶這個位置，赤練仙子在下面還是使了勁的。這可是一個年薪上百萬的職位，兩人現在可是大仇家。你被趙總務派去工地，人家林總肯定當你是仇家派過來的眼線，不整你整誰？”
黃敘抽了一口冷氣：“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曲折。”
“你啊你啊，公司裡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還怎麼升職加薪？純粹就是個沒追求的，難怪巧巧會罵你。”花柳搖頭：“趙總務既然知道這一點，還派你過去，想必是你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黃敘苦笑：“還能是什麼，不就是我沒有轉發他的微信而已！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沒事的。”說到這裡，他想起下去時的情形，忍不住讚了一聲：“說起來，林妮娜確實了不起。一個女孩子，五十斤重的東西扛肩上，一口氣跑上六樓，連氣都不帶喘的！”
“那是自然，我家林妮娜什麼人呀！”小便激動起來：“人家可是徒步達人，去年夏天我們幾十個徒步愛好者一起去穿越A縣雪山，走了兩天，很多人都累垮了，中途放棄了。可妮娜揹着幾十斤的給養和帳篷，一直堅持到最後。老大，那可是海拔四千的高原啊！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成了她的腦殘粉。”
“什麼我家林妮娜，老二，你這就是癩蛤蟆想吃天蛾肉。”花柳調笑着說。
小便搖頭，難得地一臉正色：“我自然是配不上她的，她就是個天仙。”
“切，你是中了她的降頭了。”花柳流着口水又問黃敘：“老大，在以前我也就遠遠地看過赤練仙子幾眼，也看不清楚。你也是好運氣，竟和她相處了一個下午。我想問你一件事。”
黃敘：“什麼事，你問吧。”
花柳口水又流了出來：“老大，林妮娜的胸脯大不大，是什麼形狀，茄子、小甜瓜還是新剝雞頭肉？”
還沒等他問完，小便就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憤怒地叫道：“下流，不許褻瀆我的女神！”
黃敘喃喃道；“我怎麼知道，都穿着寬大的工作服，帶着安全帽，看不真切。再說了，我都累得要死，哪有精神去想這些。而且，我已經有了巧巧，巧巧纔是世界上最美的女神。”
吃了小便一拳，花柳疼得跳起來，一邊躲閃，一邊叫道：“老大，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要尋找新水源，新水源……啊……”
黃敘累得實在受不了，也管不了那麼多，頭一歪，就在沙發上睡死過去。
第二日是週六，大約是昨天累得夠戧，黃敘是被鋼廠業務員的電話給鬧醒的。
一看時間，已是上午十點整。黃敘叫了一聲草，回答說：“別忙拉過去，我先到A縣再說。”
於是匆忙地洗臉刷牙，到車站買了張車票，坐着搖搖晃的大巴一路朝目的地進發。
在此之前黃敘還從來沒有去過A縣，路邊的風景顯得很是陌生，也乏善可陳，都是密密麻麻的樓房，工廠，直到進入A縣縣城纔看到西面有一大片巍峨的羣山，在那些山頂上還能夠看到皚皚白雪和冰川。
原來，A縣雖然離C市有一百公里，卻是重工業城市。經濟總量在五城區中排名第三，僅次於市和擔流區。隨着這十年來的大發展，A縣都快和C市連成一片。實際上，整個大C市地區已經成爲一個巨大的城市帶。
A縣是重工業城市，空氣自然好不了，一年到頭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這個時候看到遠處的冰川，才勉強有點杜甫詩中“窗含西嶺千秋雪”的味道。只不過，現在在C市擡頭朝西看去，卻只有霧霾，想看雪只能來A縣。
剛下汽車，就聽到前方喇叭響，又有人喊：“黃敘，黃敘，我草，已經有快三年沒看到你了。你今天總算是想起我這個老同學。”
黃敘擡頭看去，只見車站的停車場那頭是一輛閃閃發亮的寶馬320，一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將戴着盤盤帽的小腦袋從裡面探出來，不是金健康又是誰。看他制服的胳膊上，豁然是“安全監督”四個字。
“草，健子，你小子才幾年沒見就開上寶馬車了，還穿了制服，混得人五人六的。”黃敘罵了一聲，鑽進車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什麼戒指不戒指，好難聽，叫我名字吧。”金健康說：“我畢業之後就考了公務員，進了安檢局。這車是我老爹買給我代步的，靠我每個月幾千塊工資行嗎？哪比得上你，進的是大公司，每個月起碼上萬的工資。”
“行啊，金健康金公務員同學。”黃敘給了他一拳，也不提自己收入的事情。這幾年自己混得不尷不尬，見了老同學確實有點失落。
“我就是一個小兵，你我同學一場，誰不知道誰呀。走，吃飯去，咱們好好喝喝酒。”
“不了，你開車呢，酒駕被抓可是要開除公職的。我的事情有點忙，就隨便吃碗擔擔麪，添飽肚子就去你家那學校看看。以後我可能會長期跑這邊，要喝酒，有的是機會。”
“抓了被開除纔好呢，我這個公務員說起來好聽是個抱鐵飯碗的，可那點錢養車都不夠。若不是我爹媽要死要活的，我去考什麼公務員呀！”話雖然這麼說，金健康還是怕被交警抓住。加上他現在正在值班，就在路邊的小館子裡和黃敘一起吃完麪，驅車到了城郊，到了那家廢棄的學校。
這座學校位於縣城外三公里的地方，這一帶很是荒涼，平日裡也沒什麼人煙。卻見，學校不大，就一棟教學樓，一棟學生宿舍，和一排用着辦公室的平房。大約是已經廢棄了十來年，操場上的已經長滿了一人高的荒草，房屋的鐵門窗都被小偷偷得乾淨，裡面全是耗子屎。如果半夜裡一個人到這裡，還真有點嚇人。
還好外面的大鐵門還在，金健康將一把鑰匙塞在黃敘的手裡，呵呵笑着說：“大黃，你說要用我這裡堆東西，儘管用就是了。對了，巧巧還好吧，你們還在一起嗎？”
“還在一起呢，她很好，和我在一個公司上班。”
正說着話，金健康的手機響了，接過來恩恩幾聲，就道：“大黃，對不住了，局裡有事，我得馬上趕回去。有事多聯繫，對了，找個機會把巧巧和以前的同學找過來，我做東，咱們來個雪山一日遊，暢談一下人生和理想。”
說完，就發動了汽車，一溜煙走了。
黃敘揮手送別金健康，聯繫上鋼廠之後，正在學校裡巡視。大門外傳來嘟嘟的汽車喇叭聲。轉頭看去，是一輛拉着螺紋鋼的雙橋帶翻斗的重卡。
黃敘急忙跑出去，將一包中華扔給司機，叫他把卡車開進操場卸貨。
因爲全是螺紋鋼，也沒有那麼多講究。汽車司機非常豪放，直接將翻鬥一升，“嘩啦”一聲就將螺紋綱倒在操場上，兩分鐘搞定。
最後，又拿出收貨單讓黃敘簽字。
這批鋼材是D4B項目經理部以前訂的貨，貨款早已經付清。李工早就跟廠裡打個招呼，把黃敘的資料發了過去。司機在覈對了電話號碼和身份之後，也不廢話，，收起翻鬥，一腳油門走了。
C市到A縣路程不長，可巴士走得慢，單邊就得一個多兩個小時。黃敘急着回去，當下就召喚出次元空間，要將這一百噸螺紋鋼吸進去。
可毫光一閃，黃敘卻傻了眼。
原來，自己手頭這個次元空間之後五十平方，是個長寬大約七米左右的正方形狀。
而送過來的螺紋鋼卻有八米長。
原來，螺紋鋼的規格一般來說主要有兩個數據，一是直徑有6、8、10、12、16MM幾種；二是長度，從六到十二米。D4B工地上用的是八米長那種。
卻見，毫光閃爍，那一百噸螺紋鋼以肉眼無法捕捉是速度朝次元空間飛去。可就在將入未入的瞬間，卻……卡住了……
然後猛地一彈，重重地落回原地。
這纔是勁風撲面，泥浪排空，眼前盡是飛灑而來的泥快和野草。
若不是黃敘在千鈞一髮之際跳到一邊，只怕此刻已經被那一百噸螺紋鋼拍成肉醬了。
但是，他面上還是被一塊米粒大小的混凝土碎屑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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