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看到了你看到了。”陸老頭的女兒顯然並不把父親的話當真，哄了他幾句，把稀飯喂完。然後倒了杯開水，拿出醫生開的藥放在牀頭櫃上：“爸，等水涼了你就吃藥吧，醫生說了光輸液沒用，藥不能停。”
說着就朝黃敘一笑：“老小孩，老小孩，我爸爸年紀大了，跟小孩子一樣，就是不肯吃藥。”
黃敘隨口問：“伯父這是得了什麼病？”
“也不要緊，老毛病了。我爸在高原工作了一輩子，生活沒有規律，胃上出了問題。胃潰瘍，胃出血。醫生說了，這病也治不斷根，只能養。碰到出血的時候，送醫院來住幾天。你先休息，我父親等下要做胃鏡，我去看看醫生上班沒有。”
“爸爸，記得吃藥。”
黃敘忙道：“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伯父的。”
“謝謝你。”
陸老頭的女兒不提胃潰瘍胃出血還好，剛纔這一說，老頭就開始哼哼地來，閉着眼睛躺在牀上，額上有汗浸出來，一臉蒼白，顯然是疼得厲害。
黃敘躺在牀上輸液，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元氣”，以及如果納其爲我所用的方法。搜了半天，搜到一大堆道家的吐納法門。都是文言文，而且有許多專用名詞，什麼“鉛汞”“周天”“搬運”“丹鼎”也不得要領。
而且，在搜索的時候，又找到幾百上千本仙俠小說。
黃敘以前無聊的時候也讀過不少網絡小說的，說起來對於元氣這種東西也有些概念。
略一想，好象有些明白。以他看來，元氣這種東西乃是天地初始的時候生成，藏於山川之中。道人和和尚們修行的時候，使用特殊的修煉方法，引氣入體，改造肉身。自己不懂任何法門，直接吸元氣入體，就跟吸進去一口普通空氣那樣，也存不住。
想到這裡，他召喚出空間中的元氣，捏了一條在手中。看着那跟蜿蜒盤旋，又空若無物的一縷清氣，琢磨了半天，竟是無從着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小黃，水涼了，幫個忙，把水和藥遞給我一樣。”
說話的正是陸老頭，估計是胃部實在太疼，實在忍不住了。
“好的，你等等。”黃敘下意識地伸出空中的右手去抓牀頭櫃上的藥丸，腦子裡猛地響起“咻”的一聲，那縷元氣被自己用用力，竟被壓進胃藥中去，和其融爲一體。
“啊！”黃敘驚得叫了一聲。
陸老頭：“小黃，你怎麼了？”
黃敘愣了愣神，將藥丸遞過去：“沒……沒什麼。”
然後又端起水杯，喂陸老頭吃了藥。
服完藥之後，陸老頭繼續閉目休息。
這老爺子吞了我一條元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黃敘禁不住心中忐忑，定睛看着他的臉，一刻也不敢將目光挪開。
吃了藥之後，漸漸地，他那張蒼白的臉開始變得紅潤起來。變得很正常人一樣，甚至還有一種容光煥發的樣子。先前沉重的呼吸也變得悠長，平穩。
如果不是在醫院裡，黃敘還真沒辦法和眼前的陸老爺子和一個胃潰瘍、胃出血老病號聯繫在一起。
“難道……這個條山川元氣是這樣用的……可是……”
這個時候，陸老頭的女兒進來了，拍醒自己的父親：“爸爸，快起來，做胃鏡的大夫在呢！”
“啊，做胃鏡，是得趕緊過去，不然要排好長的隊。”陸老頭一個骨碌從牀上爬起來，穿上鞋就朝外面跑，那利索勁兒，簡直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爸爸，你……你……”陸老頭的女兒也發現了父親的不同尋常，禁不住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跟了上去。
陸老頭做的是無痛胃鏡，也就是說做的時候爲了避免忍受那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得先做個全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陸老頭的女兒和一個護工揹着半夢半醒的陸老頭回來。
陸老頭的麻藥勁兒還沒有過去，口中只含糊地重複着一句話：“檢查結果如何，是不是癌，是不是癌，還能活多久？”
陸老頭的女兒有點傷心，眼眶紅紅的安慰道：“爸爸，不會的，不會的。檢查結果一會兒纔出來，不會的。”
又在牀上躺了半天，老爺子總算清醒了，主治醫生拿着片子過來。
“大夫，我爸爸……”
陸老頭：“是不是癌，是不是癌？”
父女二人都雙手緊握。
醫生搖了搖頭：“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出院吧！”
“啊！”陸老頭的女兒叫了一聲：“爸爸。”眼淚就落了下來。
陸老頭的臉一剎變得蒼白，喃喃道：“看來是無藥可救，連醫院都不肯收我，叫我回家等死了。”
醫生哼了一聲：“什麼癌，你那麼想得癌嗎？根據你的胃鏡來看，表面光滑，沒有腫瘤、息肉，也沒有出血點，基本可以排除癌症的可能，甚至連胃潰瘍和胃出血也能排除。你根本就沒病，醫院牀位緊張，收拾一下出院吧！”
“啊！”父女二人一臉的歡喜。
陸老頭的女兒還是不放心：“醫生，醫生，那我父親怎麼一隻喊胃疼，解的大便還是黑色的，這又如何解釋？”
醫生想了想，正色道：“說不定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神經官能紊亂，如果你真不放心，我建議你們去看看神經科。至於大便呈黑色，原因很多。有可能是吃了什麼帶黑色素的食品，比如黑芝麻糊或者巧克力什麼的沒有消化吧？”
陸老頭突然叫起來：“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入院前的一天我吃了三盒奧利奧。”
醫生：“那就是了，估計是你看到黑色大便，心理壓力大，這才感覺胃疼。所以說，沒問題了，你們出院吧！”
陸老頭的女兒憤怒地看了父親一樣，氣憤地叫道：“爸爸，你那麼高的血壓和血糖，竟然還吃了三盒奧利奧，你不要命了！”
“耶！”黃敘猛地從牀上跳下來，右手握緊拳頭在空中狠狠一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的，他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手頭那幾條所謂的元氣需要和藥材融合才能發揮作用。也就是說，一旦融入元氣，藥物的功效將十倍或者百倍增大，變成仙丹妙藥。
老頭並不是沒有胃病，而是剛纔只吃了藥之後被徹底治癒。
他看着一臉驚愕父女兩，忙伸出手去握住老頭的手：“陸老爺子，恭喜，恭喜，很高興認識你！”
陸老頭也呵呵地笑起來：“好好好，同喜同喜，再見，再見！出院吶！”
“爸爸，你還不能出院，醫生說了，你是神經官能紊亂，我們得去找神經科的醫生看看。”
“我已經好了，我不去……我不要吃藥……我要回家，我還有幾集《太陽的後裔》沒看完呢……放開我……”
後來兩人確實是再見面了，她女兒還是不放心，帶着老爺子去了神經科，什麼腦電圖、心電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中藥、西藥大把大把地吃，吃得陸老頭面色發綠，苦不堪言。
看架勢，這種折磨還得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