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掙扎着坐起來。
不坐直還好，坐直之後，連衣裙便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一邊的袖子已經滑落下來，露出裡面的肩帶。
黎成澤伸手又要去扯那根帶子。
胡曼真的嚇住了，她眼睛裡閃着淚光，兩隻小手抓着黎成澤那隻逞兇作惡的手，緊緊握住。
“別別！黎成澤！別！”
黎成澤眯起眼睛，面色依舊冷峻。“你現在膽子可真不小！”
胡曼咬着嘴脣，委屈得眼淚再也憋不住，一下子便掉了出來。
黎成澤見到胡曼被自己欺負得哭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裙子還鬆鬆地套着，一側肩膀露在外面，不停地抖動。
胡曼的樣子越是可憐，黎成澤越是興奮。這大概就是黎成澤骨子裡那種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
他本來還在生氣，兇狠地想要懲罰她，此刻卻好像已經不氣了，十分想逗她。
“怎麼了？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就怕了？剛纔罵我的勁兒哪兒去了？”
他想將手從胡曼手裡抽出來，胡曼不放，好像只要抓住他一隻手，他就沒能力再作惡似的。
黎成澤任由她拉着自己，而他伸出另一隻手，把人摟住。
胡曼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悶悶地嚷道：“你欺負人……”
胡曼眼淚越來越多，不停地抽噎，已經止不住了。
黎成澤無奈，只得將她連衣裙的拉鍊重新拉上。他伸手拂去胡曼臉上的淚水，輕聲哄道：“好了好了，不弄你了。”
胡曼這才鬆開他的手，黎成澤兩隻手臂將她圈在懷裡，隔着衣服，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樣。胡曼便沒有再掙扎，老老實實讓他抱着。
過了許久，黎成澤擡起胡曼的臉，讓她看着他。
“你跟魏嘉逸很熟？”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胡曼沒敢再挑戰他，小聲答道：“還好。”
剛說完這句，就看到黎成澤眼睛裡寒光驟起，她趕緊改口，“不太熟。”
黎成澤並沒有很滿意，他將胡曼的下巴又擡高了一點兒，冷聲問道：“不太熟？不太熟，你跟他一起吃飯？”
“我爲什麼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你不是跟他很熟麼？”
黎成澤不悅：“我讓你跟他去吃飯了麼？你跟別的男人吃飯，爲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胡曼有些生氣，她偏開臉去，撅着嘴巴，帶着小脾氣。
“我跟誰吃飯難道還要跟你彙報？你還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呢，我爲什麼不能給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胡曼鬧完小情緒，又覺得有些害怕，她偷眼看着黎成澤，見黎成澤並沒有要發火的樣子。
黎成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像在安撫一個小貓似的，輕輕柔柔。
胡曼的臉側壓在他胸膛之上，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黎成澤開口說話，胸腔便震動起來。
“我是有一個兒子，但是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一個，這些不都跟你說過了麼？”
她見黎成澤好像脾氣好了一些，她的小脾氣卻是上來了，她氣哼哼地說道：“誰知道真的假的。”
黎成澤低頭，擡起她的小臉，挑眉問道：“你不信？”
胡曼張嘴，又閉上，不敢說不信，又不想說信。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胡曼垂眸低語。
計較又怎樣，他說得是真是假又怎樣？反正，反正她也不在乎。對，不在乎！
“你要跟我計較什麼？”黎成澤反問。
胡曼撅着嘴巴，含嗔帶怒地看着黎成澤。
黎成澤見胡曼生氣又不說話的樣子，含嗔帶怒，反倒覺得可愛。
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你知道麼，你生氣的時候，耳朵會紅，特別好看！”
胡曼的臉瞬間爆紅，她伸手捂住耳朵，好像的確有些燙。
黎成澤看着她，笑容玩味。
胡曼生氣，知道黎成澤是在調戲她。她想要從黎成澤腿上離開，剛支起身體，便被黎成澤按了回去。
“別亂動！”黎成澤拍了她一下腰，鬆鬆地摟着她。
她咬着嘴脣，小聲說道：“可心快要回來了。”
“嗯。”黎成澤悶悶地哼了一聲。
胡曼見黎成澤像是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便直接講出來：“她快回來了，你還在這裡，不太好。你趕緊走吧。”
黎成澤沒吭聲，也沒什麼反應。
胡曼見他好像冷靜了，不像是會再次變身的樣子，便一點一點地挪動着，想從黎成澤腿上蹭下去，然後逃跑。
眼看胡曼快要退出他的懷抱，就要摔下去了，黎成澤突然手上使力，一把將她按回來。
感覺像是貓在逗弄老鼠一樣，眼見她自作聰明的一些小動作，卻不拆穿，到最後關頭，將人捉住。
這種感覺，很讓人愉悅，讓人興奮。
他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寧可心不認識我？還是我見不得人？還是你嫌棄我？”
哪敢嫌棄他！
胡曼咬着嘴脣，小聲哼嚀着：“不是……”
是她被黎成澤這樣尷尬地抱着，寧可心回來了，看到了怎麼辦？
黎成澤將胡曼的身體往上提了一點，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紅脣。
“讓我親一下就走。”
……
寧可心回來。
看到胡曼在沙發上呆呆地坐着，懷裡抱着一個抱枕，整個人跟離了魂一樣。
“怎麼臉這麼紅，嘴也腫成這幅樣子？”她有些好奇。
“呃……吃了湘菜，辣的。”
胡曼趕緊垂下眼睛，不讓寧可心看出她的異樣。她不自然地舔了一下嘴脣，周身黎成澤留下的氣息還未散去，口脣之上都是他的味道。
這個混蛋！
剛纔她都緊張死了，生怕寧可心突然回來。他卻像沒事兒人一樣，依舊猖狂得不行。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隨時隨地發情，而且一發起來就不管不顧？
寧可心卻是興致極高，她坐下，搖着胡曼的胳膊。
“哪一家，哪一家？”
胡曼這纔回神：“在團結路那一家，貌似是新開的。”
“你怎麼不叫我去！”
寧可心知道那一家，剛開張沒多久，在大衆點評上的評分就極高，很多人慕名去吃，評價都不錯。
“你不是加班麼？”
“我不管！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寧可心倒在沙發上，不住地蹬腿。胡曼覺得好笑，提到吃，寧可心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好了好了，我問你個正事兒，給你介紹個男朋友，你想不想見見？”
胡曼拍拍她的腿，寧可心聽了，趕忙坐起來，挑挑眉毛。
“誰啊？做什麼的？家裡有房有車麼？”
“喂喂，你要不要這麼俗氣！”
寧可心翻了個白眼，“現代社會，錢就是萬能的。當然要考慮這些實際問題了，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嫁豪門？”
胡曼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鼓着嘴巴，像是生氣的樣子。寧可心趕緊湊過來，扒着她的胳膊，一臉討好。
“當然了，他要是和胡歌一樣帥，就算沒房沒車，我也是願意的！你說說嘛！”
胡曼這才順了氣：“帥，倒是挺帥的，關鍵是人不錯。很實在的一個小夥子，很陽光，跟你一樣。”
“嘿嘿，我這麼好？”寧可心聽到表揚，笑得燦爛，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她興趣高了一些，湊近，摟住胡曼的肩膀，笑得諂媚起來。
“唉唉，繼續說說，那人什麼情況？”
胡曼將她的胳膊扒拉下來，挑着眼睛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等着嫁胡歌的麼？不是要求有房有車麼？這種凡夫俗子也入不了你寧大小姐的眼。”
寧可心重新纏上去，摟住胡曼不鬆手。
“唉，別呀！跟我說說嘛，你真忍心看着你的好姐妹一把年紀了，連個戀愛經歷都沒有？你好歹還有個程景宇，讓你唾棄一下黑暗的青春歲月呢！”
寧可心真是不放棄一個踩程景宇的機會。胡曼覺得哭笑不得，她故意拉下臉，裝作生氣的樣子。
“呸！不跟你說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張破嘴！你跟我說說唄！”
寧可心趕緊道歉，胡曼這才滿意。她掰着手指，一條一條地說着魏嘉逸的個人條件。
“他是那種白皮膚，很秀氣俊朗的樣貌，是你喜歡的類型。現在是景仁醫院的醫生，應該是剛剛博士畢業。他爺爺也是醫生，家庭出身很好，這個你儘管放心。而且我今天問過了，他還沒有女朋友。二十八歲。比你大兩歲，正合適。”
“你今天是跟他一起吃飯去了？”
“對啊。”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寧可心有些好奇，怎麼突然之間胡曼就多了一個熟人，而且她還不知道？
胡曼把和魏嘉逸認識的經歷講了一遍，從幾年前第一次見面，到前一段時間重逢，寧可心聽了，點了點頭。
“的確是個熱心腸的小夥子啊！”
“要不要找時間見見？”胡曼建議。
寧可心卻是苦着臉。
“那要等一段時間了，今天回來的路上，接到電話，讓我明天出差。”
“怎麼又出差！”
“我有什麼辦法？奔波掙錢的命嘛！”
……
黎成澤開車回到安樂小區的公寓，躺在牀上。閉上眼睛，腦海裡便浮現出胡曼剛纔的樣子。
嬌嬌怯怯的，想躲又躲不開，想掙扎又不敢。
被他親得狠了，她臉上會泛着紅暈，眼睛會懸着淚滴，還透着幾分迷茫，甚至偶爾還會一臉花癡地看着他。
估計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那個時候的眼神，有多動人。
每當這時候，黎成澤心裡才覺得滿意。他就是要讓胡曼迷上他，迷得再也離不開他。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黎成澤看到名字，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