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嚇了一跳。他趕緊往小雪的病房過去。
走到門口，看到一個身影，胡曼站在門口，一臉戒備地往兩邊看着。
黎成澤走過去，“怎麼了？”
胡曼抱着黎成澤的胳膊，面上帶着驚慌。
“剛剛有人在這裡偷看，我看到了！但是出來，人就不見了！”
胡曼咬脣，有些愁苦的樣子。
“可是我不會法語，否則可以叫人過來了。我用中文，沒有人聽得懂。”
黎成澤往兩邊看了看，蹙眉說道：“這裡是私人診所，應該不會有什麼閒雜人，你先進去。”
黎英馳有些着急，“小雪呢！”
黎成澤往裡面指了指，黎英馳趕緊進屋。他看着牀上的小雪，有些激動：“孩子，你怎麼樣的了？”
黎小雪看到黎英馳，好像一直以來，憋着的情緒得到釋放了一般，突然，就哭了出來。
黎英馳心疼死了，他抱着女兒，哄了好一會兒。
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都乖巧得不行，他雖然不怎麼管，但是對女兒，還是真愛的。
現在女兒跟着黎成澤出來，出了事，黎英馳對着黎成澤一通罵。
黎成澤難得在他大哥面前認慫。
什麼也不反駁，低頭，老老實實地捱罵。
黎英馳看着黎成澤這幅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抱着小雪，說：“回家！咱們回家！都是因爲他，怎麼當叔叔的？這麼沒用，還讓你受傷！”
胡曼心疼黎成澤被罵，覺得黎成澤委屈，但也不敢說什麼。
畢竟她也是長輩，小雪出事，她也有責任。
黎成澤等黎英馳罵完之後，說：“大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什麼交代？都是你惹出來的情債！”
黎英馳從來沒有把林疏影當做小姨子，覺得林疏影就是黎成澤帶來的一個麻煩。
黎成澤也認了。
這時候，門外進來了一個醫生，就是之前給小雪縫針的那個華裔醫生。
黎成澤見他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黎英馳先抓住了問：“醫生，我女兒有沒有事？這傷幾天能好？”
醫生笑眯眯地說道：“這是我縫的針，您就放心吧！就是你女兒的血，不好找，是……”
說了一半，黎成澤拉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已經做完手術了，你再嚇唬家屬，有意思？”
醫生覺得委屈極了，“我哪兒嚇唬了，我不過是說明實際情況。”
“好了，該給你的醫療費不會少的。”
黎英馳不滿：“黎成澤你就不能不擺你的架子，耍你的脾氣？你讓醫生說幾句怎麼了？”
醫生笑道：“我是黎成澤曾經的老朋友了，我叫劉正，大哥不用這麼客氣。”
黎英馳這才點了點頭，“還是要跟您道謝，費心了。”
劉正給黎英馳交代了幾句之後，沒有多留，便出去了。
黎成澤跟着出去，問劉正：“你們這裡是可以隨便進的？”
劉正覺得奇怪，“爲什麼這麼問？”
黎成澤轉頭，看旁邊的胡曼，讓胡曼跟他說。胡曼想了想，把剛纔的情形說了。
“剛纔我和小雪正在聊天，也沒有注意，但是門被推開了一下。我以爲是風。小雨自告奮勇要去關門，我也沒有在意。但是小雨還沒有走到門口的時候，門突然就又被關上了。我當時覺得奇怪，屋子裡窗戶沒有開，外面風也不大，怎麼會門一開一關，這麼頻繁呢？”
胡曼說着，忍不住抓住黎成澤的手，“當時小雨還嚇唬我和小雪，說是鬼。”
黎成澤瞪了黎小雨一眼，黎小雨倒是挺胸仰頭，一點兒也不怕的樣子。
胡曼又道：“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一下，這次是個縫隙，我以爲是小雨沒有把門關好，便走過去，想要把門關上。但是我看到外面有一個人，我和他對視了。當時我嚇了一跳，就站在那兒不好上前。那個人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便離開了。我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人了。”
黎成澤聽着胡曼的描述，摸摸她的臉，輕聲道：“別怕。”
胡曼搖搖頭，“我這會兒不怕的，但是當時的確有些被嚇到，就沒有及時把人抓住。”
黎成澤蹙眉，“你怎麼抓人？你又沒什麼力氣，也抓不到。這種時候，就應該退後，雖然你是被嚇到了，但是依舊做得很對，不要上前。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黎成澤安慰着胡曼，並且說着自己的理論。
劉正在一旁，有些新鮮。
他是和黎成澤陳明生，一起在美國認識的朋友。
那時候的黎成澤，喜怒無常，非常暴躁。
怎麼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了？
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招他喜歡？
樣貌的確是好的，但是好像也沒有到傾國傾城那個地步啊。
劉正思索着，黎成澤回頭，有些嚴厲地說：“你都聽到了？”
劉正趕緊回神：“什麼？”
黎成澤有些不滿，“我問你是不是聽到剛纔曼曼說的話了。”
“聽到了聽到了，可是就算聽到……”
“那你還不趕緊去查，你這裡這麼不安全，你還讓病人怎麼養病！”
“我這裡怎麼不安全了？”劉正訝異：“我這裡地處的地方，幾乎是這個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了！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的。”
黎成澤眯着眼睛，“你還不承認……”
“好好，我承認。那你想怎麼辦？”
“看監控，你是不是蠢，這還需要我說？”
劉正撓撓頭，“你還是這樣，被害妄想症。”
胡曼訝異，黎成澤以前有被害妄想症？
他們跟着劉正去看錄像，的確看到一個老邁的老頭，從門口往裡面看着。
黎成澤眯起眼睛，劉正忍不住訕笑：“這麼老了，就算壞人，也不會怎麼樣吧！”
黎成澤握着拳頭，有些心煩，這裡不是國內，查一個人，沒有那麼容易。
這麼大的一個城市，怎麼找到這個人？
胡曼疑惑：“這應該是個中國人吧，爲什麼要找上我們？”
黎成澤什麼也沒有說，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多時，電話被接通。
“黎少，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對不住，今天嚇到您的太太了。”
黎成澤冷聲道：“你找小雪，到底是爲了什麼。”
老人嘆氣：“我就是想看看她，然後，給她些東西。”
黎成澤蹙眉，沉聲問道：“你要給她什麼？”
“我知道給她，你們也不稀罕，但是我還是想要給，這是我的一些心意，是我這麼多年來的積蓄。”
“你爲什麼要給小雪？”
“算是補償吧，那個畜生對不起她媽媽，也對不起她，這麼多年，是你們黎家在照顧她，我很感激。這是我的心意，希望黎少千萬不要拒絕。”
黎成澤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老人的身份了。
“您是南峰的父親。”
黎成澤篤定。
老人嘆氣：“我真不想說，那個人是我的兒子，他就是個逆子，人渣！不止幹些不發的勾當掙黑心錢，十年前還在巴黎，差點兒殺人！他當時開車撞一個女人，把那個女人的雙腿都撞斷了，他當時還要軋死她，如果不是我攔着，不知道那個逆子要造多少孽！”
黎成澤聞言，猛然看向胡曼。
胡曼並沒有聽到電話裡面的聲音，但是她有些迷茫地看着黎成澤。
黎成澤低聲道：“老人家，如果你想見小雪，我可以答應，並且讓你和小雪聊幾句。”
“真的？”
“但是我要知道，十年前的車禍，是怎麼回事。”
老人嘆氣，“都是陳年往事，那個逆子已經死了，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樣？”
“我想要知道，是誰讓南峰去開車撞那個女人的。還有，南峰當時不應該在美國？誰讓他來的法國？”
黎成澤的話，引起了胡曼的警醒。
她也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她握住黎成澤的手，圓睜着眼睛。
黎成澤朝她微微點頭，並且捏了捏她的手心，讓她稍安勿躁。
胡曼點點頭，黎成澤把手機公放打開，老人的聲音徐徐傳來。
“是一個什麼組織，阿峰他接了命令，便帶着我到法國。他帶着我，掩人耳目，因爲當時他入境這邊，也是被查的。他來法國的目的，是要殺了一個女人。”
黎成澤問：“什麼組織，都有誰？”
老人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阿峰留下的有東西，黎少，讓我見見小雪，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們。”
黎成澤馬上答應，說：“明天上午十點，您可以過來。另外，如果方便的話，您能把地址告訴我麼？我讓助理過去接您。”
老人說了一個地址，黎成澤記下來。
掛了電話以後，胡曼一直繃着臉，有些失措的樣子。
“他說的，是南峰開車撞的媽媽？”
黎成澤蹙眉：“看樣子，應該是的。”
胡曼難得臉上有些恨意，怒道：“南峰，真是便宜他了。”
黎成澤握住胡曼的手，“放心，真相會明瞭的。”
胡曼低聲道：“媽媽太可憐了，也不知道跟爸爸現在的關係怎麼樣了。”
黎成澤摸摸胡曼的頭，說，“放心，這邊處理好了，馬上就回國。大哥也不會讓小雪長待。”
胡曼點頭，“還是自己家好。”
黎成澤轉頭，看向劉正：“我讓你給我做得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