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聽完了白魚童子說的之後，靈尊臉上又是驚訝又是恍然。
雖然早就料到，以陳莫白的天賦，練虛不是難事，但一有所成，回來操弄虛空就連她都無法察覺，只能說不愧是先天虛空靈體了。
地元星是何等幸運，竟然能夠誕生這等絕世仙體。
靈尊感慨之中，也是察覺到了天河界九重天劫之中，各大聖地的頂尖修士元神飛入，正在查探剛纔的飛昇靈光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突然消失了，但一開始的落點還是能夠大致確定的，所以諸多元神法相正在向着東洲玄海這塊區域而來。
對此，靈尊也懶得管。
僅僅是將自己的巨鯤化身遁出，落在玄海之上，臥如巨島，氣機橫溢，表示這裡是她的地盤。
從五洲四海涌過來的各大化神，看到這一幕，都停下了腳步，避免靠得太近，被靈尊誤會。
畢竟這可是天河界屈指可數的當世練虛，面對水母宮也不懼的強者。
【看來沒錯了，是那位東荒青帝引發的飛昇靈光。】
【也只有他，纔會令得靈尊出面警告，避免我們驚擾青帝鞏固境界。】
【但飛昇靈光怎麼會消失呢？要知道練虛之後，要麼一直隱匿自身的練虛波動，一旦引發，是肯定要飛昇纔對？】
天河界衆多化神修士，神識交錯縱橫之間，已經綜合所有信息，得出了最接近答案的內容。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飛昇靈光的引動條件，是練虛修士的元神大道與虛空交融那種無法掩蓋的波動，當初設定這個規則的，是太虛真王前輩……】
說話的是紫雲天闕的宇文寅，說完之後，在場的化神都看向來了之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太虛仙。
【道友此話何意？】
話題引到了自家頭上，太虛仙想不開口也不行了，搞的好像是他們太虛縹緲宮能夠操縱飛昇靈光似得。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一下諸位道友這個冷知識。】
宇文寅哈哈一笑，並沒有接着說下去。
但在場的衆人，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是太虛真王設置的這條規矩，那麼肯定會給自己的傳人留下後門。
比如說，法界。
衆人可是清楚的記得，東荒青帝是練成了這門神通的。
他練虛之後，直接往自己的法界一躲，飛昇靈光找不到正主，自然就消失了。
對上了，就是這樣。
衆化神一臉恍然的對着宇文寅招招手，隨後各自在九重天劫之中散開了。
太虛仙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宇文寅，自從上次他老婆的不朽丹被搶了之後，他就覺得是東洲那邊人泄露消息給了中央魔道之主。
而其中最有可能的，毫無疑問是東荒青帝。
畢竟紫雲天闕，和他有線。
若是敖雨霞死在了蘇聞手中，陳龜仙肯定是樂見其成。
最主要的，還是之前宇文寅修爲進步，參透了天帝留在紫雲天闕之中的一頁金闕玉書，上面是天帝參悟命運大道之時看到的一角未來。
言道繼承下一任天帝的，會從東洲飛昇。
也正是因此，當初紫雲天闕的宇文一族，纔會分出一支帶着中州人族漂洋過海，來東洲建立東土皇庭。
只不過爲了避免被仙界各大真仙道君發現，所以哪怕是宇文一族之中，也沒有將這個預言傳承下來。他們僅僅是知曉，東洲龍脈非常重要，以此修行天帝冊飛昇的後人，會被天帝帶在身邊，悉心栽培。
所以，當初東土皇庭人皇戰死，萬載基業灰飛煙滅，纔會令得上界的天帝勃然大怒。
宇文寅參透金闕玉書之後，又從無常齋那邊知曉東荒的龍脈成形，就授意敖雨霞帶着宇文寶誌來東洲，想要藉助五行宗的龍脈奠定天帝冊的根基。
而現在，五行宗的龍脈已經是隨着這個宗門擴張，貫穿了東荒、東夷、東吳、東嶽、東夷，甚至還在不斷的開拓，包羅玄海、荒海。
之前對於龍脈非斬不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的道德宗，面對這個事實，卻是集體裝聾作啞，令得宇文寅非常的不齒。
敖雨霞遭遇了中央魔道之主之後，宇文寅第一時間就找上了無塵真君，後者賭咒發誓絕對與自己無關，甚至還表示爲了讓宇文夫人安全回去，他還主動用六階的壽眉仙茶，將鳳清漱陳莫白他們都留了下來。
不過，頂尖化神的修爲，想要在無塵真君眼皮底下，偷偷傳些消息，也是易如反掌，所以宇文寅用排除法，確定了陳莫白是泄露消息的罪魁禍首。
畢竟鳳清漱和敖雨霞無冤無仇，兩女甚至關係還行。
有了恩怨的情況之下，宇文寅就想着在自己飛昇之前，給五行宗和陳莫白添堵。
“道友，五洲四海衆多前輩飛昇之時，死在心魔劫之中的人是最多的……”
太虛仙和宇文寅也算是中州道友，因此不想看他誤入歧途，開口提醒了一句。
“哼，區區心魔，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我這個天帝后裔。”
宇文寅冷哼一聲，直接就化作浩蕩紫氣霞光，消失在了九重天。
“自作孽，不可活。”
太虛仙搖搖頭，也是懶得再管。
很快，東荒青帝已經練虛的消息，在各大聖地的圈層之中傳了開來。
甚至就連道德宗那邊，無塵真君都親自給青女發了傳信符，詢問這件事情。
不朽丹練成之後，無塵真君爲了藥效能夠完美髮揮，這些年來，都是在精煉自身的大道。聽說了這個消息，想着能不能求見陳莫白，問一下服用不朽丹的心得。
道德宗數萬年曆史之上，煉製的不朽丹也不到十爐，其中大多數還是替東土皇庭出手，自身沒分潤到一粒，而且很多前輩先賢服用之後，大多數都是突破失敗，肉身崩碎，元神被大道消融。
少數成功飛昇的，也就留下了隻言片語，因爲大多數時間，都在析出道果，留下傳承，交代後事等等。
而且，道德宗成功的那些先賢，不同的人留下的不朽丹心得，甚至對不上。
所以導致無塵真君，對於服用不朽丹，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
青女聽無塵真君說起陳莫白練虛了，反而一頭霧水，去問了靈尊之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夫君還在閉關，我也沒有見過他。”
青女只能夠這麼回覆無塵真君，後者微微失望。
不過陳莫白練虛成功的事情，卻是給了無塵真君巨大的鼓舞。這代表着他煉製的不朽丹，藥效非常好。
對此，自然也有不開心的。
比如說覆海真君和趙南晟這對師徒，他們兩個辛辛苦苦，就是想要送陳莫白飛昇，結果後者練虛了，卻依靠法界，強行滯留了下來，白忙活一場。若不是得益於此，掙脫了海眼束縛，恐怕都要吐血了。
還有中央魔道之主，天靈真君等等，他們和陳莫白的仇也不小。
甚至是明尊，也是一臉遺憾，他現在就怕陳莫白。
對此，東洲仙盟的修士們，卻是大爲振奮，他們都明白，只要是東荒青帝在一日，東洲大陸，就沒有任何大妖魔敢上岸。
最近萬年以來，就以陳莫白這等遮奢人物在世之時，東洲正道最爲輕鬆安穩。
得益於此，五行宗境內本來趨於平緩的房價，突然再次暴漲，令得有房人士身價倍增，對於五行宗的歸屬感也更爲強烈。
當然了，賺得最大的，就是青女了。
她是仙門過來的，有靈石之後，就喜歡多買幾套房子做投資，丹霞閣開遍各大仙城的分部，也都是直接買地新建。幾輪房價升值之後，不算擁有龍宮寶藏的陳莫白，青女已經是東洲第一富婆。
……
“練虛了嗎？”
荒海大峽谷，剛剛從牢籠之中出來的妖尊，聽說了自己弟子玉珠妖王訴說的這個鄰居的消息，不由得沉吟。
妖尊的氣息相比起進入牢籠之前，更加的渾厚浩瀚，玉珠妖王望向他，就像是在面對無邊無際的蒼茫大地，只覺得深不可測。
“恭喜師尊修爲更上一層樓，那陳龜仙就算是練虛了，受限於天河界的大道規則，最多隻能夠出手一次，師尊能夠自由進出荒海海眼，無需懼他。”
玉珠妖王猜想妖尊可能已經練虛，覺得接下來它們荒海妖族的好日子要開始了，已經在想着將死灰復燃的萬星盟重新滅殺，甚至是把東洲仙盟的駐軍也全部驅逐的打算了。
“我與九天蕩魔宗有生死大仇，這次袁青雀主導重組六道輪迴，助九天蕩魔祖師證先天大道，我萬萬不能讓他如意。”
“五行宗和九天蕩魔宗是盟友，我若是要對九天蕩魔宗出手，勢必要對上那陳龜仙，但我從牢籠之中帶出來的底牌，不能夠用在他身上，所以最好還是找些志同道合的道友。”
“若實在是不行的話，說不得就只能夠拼着無邊孽力纏身，放出那個了。”
妖尊說話之間，在荒海大峽谷萬星盟的無數修士屍骸之中擡頭，望向了東洲的方向，眸光冷厲。
……
陳莫白自然不知道，因爲他無意中的一個舉動，導致天河界那邊已經將他認爲練虛修士了。
他躲入了法界，果然避開了飛昇靈光之後，就以虛天空軌視界觀察自己法界的虛空。
這下子，更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
他的法界之中，虛空比天河界還要純淨，僅僅是沾染了聖德、陰陽等等他領悟了的大道。
以自己法界練虛的話，幾乎沒有任何難度。但這樣練虛的境界，僅僅是在法界之中才有。
難怪法界神通如此厲害，將敵人圈進來之後，就是自己的主場。
【若是純陽的法界，將另一個純陽圈進來呢？】
陳莫白想到了這一點，按照理論來說，天河界就是水母的法界，只不過相比起他的法界，天河界幾乎已經完美。
三千大道，早已經演化完畢，僅僅是先天生死這條大道，因爲當初被破碎，所以還有缺憾。
【若是先天生死恢復，三千大道完整，是不是天河界會有更大的變化？】
陳莫白突然意識到，這次重組六道輪迴，可能九天蕩魔祖師，也是各方大能博弈的棋子。
只可惜，他現在的層次還太低了。
希望練虛之後，能夠知曉天河界的真相吧。
想到這裡，陳莫白不再猶豫，立刻施展純陽大道，將自己六階的真空法體鞏固，令其永不退轉。
接下來，他要準備元神踏入聖德大道了。
這一步是肯定要在紫霄宇宙的。
自身法界之中的聖德大道，來源於他自身，而天河界早已經被千秋聖人佔了，哪怕後者是品德高尚的真聖人，陳莫白也不想將自己的一切暴露給別人知道。
而且，既然在紫霄宮之中得到了紫霄道尊爲自己量身定做的純陽卷，自己又選定了聖德這條大道，可見一切緣分早已註定。
修爲越是高深，陳莫白對於這些純陽甚至是超脫的大能越是敬畏。
知曉自己深思熟慮的各種選擇，可能就是大能在命運盡頭的既定。
想到這裡，陳莫白伸手一招，一道銀色的光華亮起，落到了掌心。
正是他修行至今的最大依仗——龜寶。
練虛之後，陳莫白看這件東西，總算是看出了些端倪。
龜殼之上一道道幽暗的紋路，與他體內周天之數的虛空靈紋一一照應，正好是完整的虛空大道。
也正是這個時候，陳莫白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會在修行了三百多年之後，突然就成了先天虛空靈體。
和龜寶長年累月相伴，相當於他一直都浸泡在虛空大道之中，龜殼上面的虛空靈紋，也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一一映入了他的骨髓，將他潛移默化的轉化成了完全體。
也就是說，龜殼是代表着虛空大道的先天靈寶？
陳莫白卻是覺得並不只如此，虛空大道只是龜殼上面紋路的真相，想要知曉更多的話，估計需要將龜寶徹底煉化才行。
猶豫了一下，陳莫白還是決定先放一放，等到自己練虛之後，再來嘗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