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自己的情緒，于飛問道：“那你倆想向誰收費啊？”
果果先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才說道：“我看日曆了，陸叔叔辦的漢服節就在這個星期天，我和小英子那天都有時間。”
于飛頓時就明瞭了，原來她們倆是衝着這個來的。
“你倆缺錢嗎？”他問道。
要知道她倆可沒經歷過關於壓歲錢的世紀謊言，她們倆的壓歲錢可都由自己放着呢。
之前石芳也曾擔心她們會不會亂花錢，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也就放心了。
小英子屬於倉鼠型的，有了好東西都深深的藏起來，雖說果果比起她來要大咧一些，但也沒有亂花錢的習慣。
她倆頂多也就是在沒有零食吃的時候拿錢買過幾次零食，數量也都不多。
所以算起來她倆在同齡人中已經是個大款了。
“缺錢和掙錢是兩回事。”果果正經說道：“難道不缺錢就不能掙錢了嗎？再說了，我又不是因爲缺錢纔想掙錢的，我是想過過當老闆的癮。”
“你想啊，等到那天我就搬個桌子椅子放到馬場門口，來一個人我就收一份錢，那不得財源滾滾呢。”
于飛頓時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好傢伙，你這纔多大啊，就那麼財迷了，還財源滾滾！
他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打擊你倆，先不說你倆能不能鎮得住場子，就說現在人出門旅遊有幾個是帶現金的？不都是手機支付嘛，我還能給你倆專門弄個收款碼啊？”
這是個問題，果果跟小英子對視了一眼，又咬了一陣耳朵，之後才說道：“可以用你的收款碼，不過咱先說好，等到最後你得給我們現金，因爲那是我們的收入。”
于飛故意逗她們道：“人家手機提現都有手續費，你倆是不是得把這部分損耗給我算進去啊？”
“啊？還要手續費？”
倆小姑娘明顯不知道此事，有些驚詫的問道。
于飛鄭重的點點頭道：“對啊，一百塊要提十塊錢呢！”
“那～～～～”
倆小姑娘一下有些爲難了，對於這個額度她們有些不情願，于飛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好吧，十塊就十塊，不過等漢服節結束之後你就得把錢給我們。”
倆人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接受這個條件，不過她們也說了，既然都交手續費了，那天于飛的手機得歸她們使喚。
兩邊都把條件談好了，一頓早飯也就結束了。
這時候父親也來到了農場，把倆小姑娘接着上學去了。
于飛看着遠去的車子，不禁搖了搖頭，現在的小孩子懂的太多了，自己在像她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整天玩泥巴呢！
感慨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往對面農場看了一眼，正看到吳帥在那截大桑樹的跟前轉悠，時不時的還俯身仔細觀察。
于飛悄悄的貓了過去，在臨近之際他突然大吼了一聲，把剛俯下身去的吳帥嚇的差點原地起飛。
“哎吆~我去，你想嚇死我啊！”
吳帥看清來人之後立馬就抱怨道，還伸手撫了撫胸口，一副被嚇不輕的模樣。
“咋，你心裡有鬼啊？不都說白天不做虧心事，夜裡不怕鬼敲門嘛！”于飛笑道。
“你咋不說人嚇人嚇死人呢！”吳帥沒好氣道。
“我這不是看你看的專注，像提醒你一下，以免你羽化飛仙了，要不以後可就找不到你喝酒了。”于飛說道。
“飛仙個屁。”
吳帥抱怨完，立馬又換了一個好奇的神色問道：“這就是你們村的那顆大神樹？真有那些人說的那麼神奇，有求必應？”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于飛反問道。
“不都是這麼說嘛，說村廟村樹之類的都比較靈驗，一般的請求都能得到迴應。”吳帥說道。
于飛呵呵一笑道：“可能吧！我年紀比較小，對這方面瞭解不太多，你要是真有興趣可以問問村裡的老人，他們比較有經驗。”
吳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手撫那截大桑樹的表皮說道：“真不知道這樹是怎麼長的，從外面看是棵大樹，裡面卻又是空心的，可偏偏它還好好的活着。”
于飛混不在意的說道：“你上學的時候沒學過嗎？樹可不就活一張皮嘛，只要它的樹皮還在，樹木不倒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你這是在提醒我人要活一張臉嗎？”吳帥問道。
于飛呵呵笑了兩聲：“你想多了……那啥，我帶你去捉黃鱔去，今天給你捉幾條大個的。”
……
石芳在吳帥的車子離開農場的時候纔回來，剛回來就四處找于飛，而後者此時正在葡萄大棚裡給葡萄樹做牽引呢。
好傢伙，有了純淨湖水的幫助，這些葡萄樹長的飛快，很多因爲各種原因來這溜達的人都說到底是一畝地的肥力，這長的可真夠壯的。
爲了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于飛就跟排電線一樣把那些葡萄枝固定出一個規則的形狀。
這樣一來，不僅看着更加美觀一些，那些上層空間也被極致利用了起來。
石芳尋來的時候，于飛正坐在人字梯上固定剛生長出來的葡萄枝。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視野好好哦，想找你一眼就看到了。”石芳擡頭說道。
“你也不看看，這十畝地總共就那麼幾個礙眼的東西，雜草又被咱嬸子她們清理的乾乾淨淨，視野可不就清晰了嘛。”于飛說道。
把手頭上的活忙完，于飛從梯子上下來問道：“都跟咱爸說了？”
石芳點了點頭：“說了，不過咱爸好像對這件事不怎麼上心，我跟他說的時候他都沒啥高興的樣子。”
“咱媽說咱爸昨晚都沒咋好好睡覺，一夜就跟烙餅似的。”
于飛笑了笑，很快他又問道：“咱爸是不是得到消息就去找蛤蟆去了？”
“你咋知道的？你跟蹤我了？”石芳一臉驚訝的神色。
于飛伸手把她驚訝的下巴合上，而後說道：“我昨晚就想到了，咱爸當時答應蛤蟆兩親家出面就是礙於面子不好拒絕，現在緩過神來了，再加上他沒想到這事竟然真被同意了，所以就想趕緊從這件事裡抽身。”
“那要是按照你說的，咱爸答應出面其實就是想着這件事不可能有人會答應。”石芳拍開了于飛惡趣味的手。
于飛點點頭道：“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想用一個根本就沒有人答應的是事來換個人情之類的多划算呢！”
石芳一皺鼻子說道：“我爸纔沒那麼卑鄙呢！”
“我知道，我只是說是類似之類的，你看着吧，最遲到今天下午蛤蟆他們兩親家就會到村支部找咱叔，或者會直接上家裡去。”于飛肯定道。
“那他們爲啥不找你啊？”石芳不解道：“昨天他們可是說的找你。”
“你傻啊？”于飛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咱倆就是個傳話筒，工具人，現在咱們村真正做主的還是咱叔那一代人，尤其是咱爸，他只要拍板，就是咱叔也說不出倆字來！”
石芳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討厭被人利用。”
于飛一攤手道：“那說明你還有利用的價值，等你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清淨了。”
石芳橫了他一眼。
……
于飛的推測很準，或者說他對蛤蟆兩親家的脈搏把握的很準。
就在剛吃過晌午飯沒多大會，村支書就領着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往農場走來。
于飛看了兩眼，這一幫人熟人居多，都是自己村裡人，唯有一對夫婦是陌生人，看蛤蟆陪同的模樣，這應該就是他傳說中的親家。
男的瘦高，女的也不算太矮，微胖，堪堪到男人的肩上兩分，兩人的穿着打扮也有別於村裡人。
那句話咋說的來着，看着就像是城裡人，男人西裝革履混搭着一雙透花皮鞋，一臉的妝粉足以把女人臉上的壕溝填平。
這讓于飛想到新房裝修的一種活計，很解壓的那種，刮大白。
經蛤蟆介紹，于飛認識了他傳說中的親家，男的叫範兆林，女的叫高梅蘭。
在聽到那一臉大白女人名字的時候他差點脫口問一句對方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叫高竹菊。
好在他忍住了，要不肯定又得被村支書鎮壓。
原本以爲他們會有那麼些趾高氣昂，或者有那麼些傲氣。
但于飛想錯了，範兆林除了有點鬼火以外，說話跟做事都跟於家村男人一般無二，想想他的根也在農村就明瞭了。
高梅蘭更是跟個農家婦女一樣，要是把她臉上的大白刮下來，再換一身衣服的話，也跟村裡的嬸子大娘一樣。
于飛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對剛剛進城的夫婦。
“……以前在南方的時候，只要提老範的名字，那條塑料街上就沒有不認識我的。”
沒有開篇就說大桑樹的事，範兆林反倒是對自己以往的光榮歷史大談特談。
戰爭叔以前在南方待過，兩人很快就有了共同的話題，你說說怎麼才能把廢品賣出個高價，我說說誰誰誰以前走運收了一批鍍金件發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