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餾衣

“前川小姐。困了的話就睡一會兒吧。要到那邊,得坐上十幾個小時的馬車。到了以後已經是深夜了。屆時希望能抓緊時間,馬上下礦把蠟燭點上。可沒時間再讓你休息啊。”

“嗯。現在沒什麼睡意。困了我會自己休息的。”義行隨口搪塞了過去:“外面的風景這麼美,實在讓人精神得不得了啊……嗯?那邊是什麼?”

馬車外,遠處一座造型奇異的巨塔吸引了義行的目光。

在塔身側面似乎纏繞着什麼東西。

“啊啊……你說巨龍斜塔啊。”委託人也順着義行的目光看了過去,如此解釋道。

“那座塔並非原本就是傾斜的,是因爲戰鬥和漫長的歲月變得側面有些下沉,才成了現在的樣子。如你所見,盤繞在塔身的龍是石化狀態的。那是一條蛇形魔龍,它在很久以前和一位驅魔師在環繞塔外的臺階上展開戰鬥,並最終被驅魔師擊敗,變成了石頭。”

“而且,那裡原本不止有斜塔,還有一整座城堡在。但後來整座城堡都消失了。只剩下城堡消失前崩落的碎片和這座巨龍塔……啊,對了。關於那座城堡也有些有趣的故事。前川小姐有興趣的話,要不要我說給你聽?”

“願聞其詳。”義行來了興致。

“嗯。那座城堡是夢魘初次降臨時期的。原本的城主遭到了夢魘侵蝕,化爲了惡魔。整座城市也被當成了惡魔們的要塞。怪物、惡靈、魔鬼……它們不斷從這裡涌現而出,開始侵略周圍的村鎮。”

“但凡被他們佔領的地方,都會生靈塗炭。被當場殺死的人還算運氣好的。更多人都是被抓到城堡裡受到殘酷的折磨。只要稍微靠近城堡,就能聽到裡面晝夜不停的傳來慘叫聲。”

“原本大家都束手無策。神巫大人又在很遠的地方,關照不到這邊。人們只得紛紛背井離鄉,遠離這座可怕的城堡。就在這時候,一位驅魔師出現了。她隻身闖入城堡,殺死了城主,摧毀了傳送門與城之核心,毀滅了這座罪惡的城堡。”

“喔……還發生過這種事啊。實在是很有趣的故事。”義行點點頭,十分有興致的問道:“那這位驅魔師的下落呢?”

“不清楚。她似乎有在世界各地都留下這類英勇事蹟,但在久遠鄉變得和平後,她彷彿就直接消失了一般。”

“但至少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吧?”

“大家普遍稱呼她爲餾衣。但這好像不是她的真名。餾衣小姐的真名似乎是莉莉絲……嗯,餾衣是名子來着吧?對那種取名方式,我總搞不懂哪個是名哪個是姓……”

“餾衣啊……”義行愣了一下:“呃,是不是姓今村?”

“喔?那好像是其中一種說法。前川小姐也聽說過她嗎?”

“稍、稍微有一點。”義行感到背後泛起一股惡寒:“我聽說餾衣小姐,是個吸血鬼吧?”

“啊啊,是有人這樣說。但我覺得應該是普通人吧。”委託人隨口這樣說道:“老實說我很討厭血族。他們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還總容易搞出各種恐怖的事來。哪能讓人喜歡得起來呢?吸血鬼和惡魔的關係那麼近,她要真的是血族,那不該對同類下得了手吧。”

“吸血鬼也是有各種各樣的人的。不能就這麼一口認定他們和惡魔是同類。”義行這樣說着,皺起眉頭,試圖打聽更多消息:“關於餾衣的事,我很感興趣。能對我多說點嗎?”

“我知道的也沒太多啊。看你想問什麼吧?”

“比如說,餾衣小姐用的武器是什麼?”

“鎖鏈、鐮刀和刺劍吧。還有個機關球。”他清了清嗓子,這樣說道:“太久以前的事了,也沒什麼記載得特別清晰的文獻,估計你問誰都問不出什麼太具體的東西啊。”

“嗯……”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開始侵入義行的內心。

他匆忙開始回憶和今村餾衣有關的記憶,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能證明吸血鬼小姐曾經來過久遠鄉的證據。

但他根本找不到。

餾衣完全沒提過這事。

而且就算從年齡上都說不通。

久遠鄉第一次被夢魘入侵,是幾百萬年前的事情——事實上,由於那似乎準確來說是九百多萬年,所以大家都直接說是千萬年前。

甚至因爲時間太過久遠,還有人說是一千多萬年前。

這個人真的是今村餾衣嗎?

如果是,那怎麼可能呢?

餾衣小姐應該沒活那麼久纔是。

……但如果不是她,這巧合也太可怕了。

名字一樣,髮色一樣,還都用着一般人根本不會用的機關球……

話說,餾衣會用鎖鏈和刺劍的嗎?

沒聽說她用過這兩種武器啊……?

但考慮到她施展的法術裡的確有不少會召喚出鎖鏈,那餾衣小姐本人精通於使用這種武器也沒什麼奇怪吧。

只不過是不僅在法術中召喚鎖鏈,還拿在手上舞動罷了。

刺劍,就真的沒見餾衣用過了。

硬要在法術裡找點關聯,那就是餾衣會用血液塑形爲尖刺,讓它們飛向敵人。

但這實在和刺劍沒什麼關聯。

至於鐮刀,餾衣確實會用。

她那個機關球就能變形成鐮刀的。

只不過義行幾乎沒見過她這麼做。

大概是因爲世道太平,餾衣又懶得出房間練武吧。所以根本沒有召喚出鐮刀的必要。

她偶爾把鐮刀拿出來只是因爲要檢查下機關球有沒有生鏽——義行一直覺得她這種想法本身就很莫名其妙。那麼厲害的法器要是都會生鏽,那質量也太差了點。

總而言之,義行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

他開始搞不清久遠鄉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了——以及餾衣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既然餾衣不可能活那麼久,那她應該也是穿越過纔對。

或者……是在未來穿越的。

可她的目的是什麼?

久遠鄉被夢魘初次入侵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餾衣一定是抱着某種目的來這裡的。

……她的目的,會和黃泉之門或怪夢症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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