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馬甲。
古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危險品”隨時都會爆炸。
“這麼個小東西，決定咱倆明天的命運。”
軍火女王揚了揚手裡的一個遙控器，只要她輕輕一按，兩件馬甲就會同時爆炸，其中蘊含的猛烈炸藥足以轟平一座大廈。
“你應該能明白吧？”
軍火女王見古凡沒有太大的反應，再次提醒一聲：“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你會陪着我一起死。”
古凡點了點頭，拍了一下馬甲，嘴角微微上翹閃過一絲笑容。
“有點意思。”
“這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要同生共死了？”
同生共死。
這個詞聽起來有點輕浮……
軍火女王踏着靴子走上前，直勾勾的盯着古凡的眼睛。
灰白色的髮絲薇薇浮動，她那張美豔的臉頰上兩瓣嘴脣晶瑩剔透，距離古凡近如咫尺，幾乎能夠感覺到對方略微帶甜的溼潤鼻息。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軍火女王繼續與古凡對視，她身上也有着“下等世界”特有的臭味，那是下水道與鏽跡和油漬產生的味道，但古凡卻能從氣味分子中分辨出一股獨有的“女人味。”
彷彿是沼澤中的一點蓮花。
瘴氣之中雖然盡是毒霧，但那一點蓮花的清香卻是如此的明顯。
這贏得了古凡的一絲好感。
但僅僅憑藉着一點女人味，還不足以讓古凡特別對待，其實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另一樣東西。
“先說說你。”
“你的味道很特別。”
古凡話語更加輕浮了，特別是一個男人在評價一個女人身上的“氣味”之時，更會顯得曖昧。
這令軍火女王眉頭稍稍一皺，她見過許多紈絝子弟，但她不相信渾身綁着炸藥的古凡也是一個公子哥。
“我再來嗅一下。”
古凡身體微微前傾，鼻息幾乎都碰到了軍火女王白皙雪膩的頸子，如此誇張的動作讓軍火女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遠離這個調戲自己的男人。
“鋼鐵的味道。”
古凡的評價，卻是和所謂的紈絝子弟不同。
鋼鐵？
女人香中，怎麼會有鋼鐵的味道。
那不只是味道，而是古凡感覺到了那鋼鐵般的意志，憑藉一己之力就創造出“地獄道”的古凡，對於周圍其他人的情感意識十分敏銳，甚至能做到隨意操控的地步。
但是眼前的女人不一樣。
軍火女王的意識猶如鋼鐵般堅韌。
她是這地下世界的一盞明燈，絕望海洋裡的一座燈塔。
地下世界。
劣血人，下等人，難民們的住所。
他們生活在暗無天日地牢般的世界，對待明天只有絕望，又像是豬羊畜生一樣被圈養，吃着變異蟑螂製作的蟲子。
反抗？
憑什麼？
一個個老弱病殘，手無縛雞之力，骨瘦如柴拿把槍都費勁，更別說去反抗地上世界的那些上等人了。
人家武器裝備齊全，掃平這些垃圾跟玩一樣，更別說還有數不清的狩獵者們，甚至是高高在上的聖者大人！！
無異議。
任何反抗，都是無意義的。
然而……如此絕望的黑暗世界裡，卻有一個人敢於反抗，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她就是軍火女王。
她要做一件每一個人都不敢的事情。
她要做一件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軍火女王依然有堅定不移的鋼鐵意志，再惡劣的情況也想要帶領劣血下等人們走出絕境！！
所謂鋼鐵，指的是她“意志”的味道！！
“堅韌的決心。”
“鋼鐵的意志。”
“這種味道很好聞，人類大多數人都缺少這種味道。”
古凡收回自己輕浮的動作，能夠得到死神大人的誇獎，足夠軍火女王榮耀一生，但她卻不知道眼前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是劉新鮮的軍師？”
軍火女王恍然大悟，眼前的男人雖然有些古怪與輕佻，但眼光毒辣，還能聞到那離譜的味道，顯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劉新鮮身邊“軍師”的職務，爲那個赤龍基地的新霸主出謀劃策。
軍師？
古凡一愣，乾笑兩聲：“不，假如我說，我是他的主人你信麼。”
這一句話，倒是讓軍火女王有些懵了。
她下意識的再次掃視古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
眼前的男人平平無奇。
他沒什麼殺氣，氣息完全與那些久經沙場的“狩獵者”們不同，更沒有十大聖者那般恐怖的威壓。
曾經，軍火女王有幸見過十大聖者一面，僅僅是遠處傳來的威壓，就讓人喘不過氣來，幾乎都要當場下跪，那種感覺恐怖日次。
再看古凡。
他完全就是個普通人，血統如果稍微再差一點，甚至也會和周圍其他的難民一樣，免不了淪爲下等人……
所以除非古凡是出謀劃策的軍師，又或者是劉新鮮的什麼親朋好友，否則不可能持有珍貴無比的“黑卡”進行購物。
“嘖嘖。”
“算了吧，明天見了劉新鮮，自然會知道。”
軍火女王嗤笑一聲：“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宴會呢，如果露餡了的話，我們可就要真的同生共死了。”
……
……
深夜。
古凡躺在區域中最好的宿舍裡。
牆角裂紋附近有一張蜘蛛網，一隻花色蜘蛛趴在那裡，個頭足有拳頭大。
許多小蜘蛛發出“沙沙沙”的聲響，另古凡微微皺了皺眉，擡起左手食指，血紅如髓的戒指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鳴叫，緊接着所有蜘蛛與昆蟲都不敢叫了，待在原地瑟瑟發抖。
冰冷的牀鋪上，鋪着一層抹布一般的墊子，而蓋在身上的毯子更是滲透了大量人類殘留的“油脂”分泌物，灰黑中還有些發黃，顯然是有年份沒有清洗了。
這，就是最好的宿舍麼？
可以想象，其他宿舍更加髒亂差會是什麼樣子，恐怕和垃圾場差不多吧。
地下世界的人們，還真是不容易呢。
“6個人在門外看着我。”
“軍火女王也睡在隔壁，對我很不放心呢。”
古凡暗自搖了搖頭，真是無意義的行爲，他要走早就走了。
不過……明天一定很有意思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