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生和車曉憐論道的組合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這些人大多看過昨日李靜生和叢烈玉兄妹交鋒。
他們既驚訝於李靜生今日還能無礙出現在聖靈境，又好奇李靜生和車曉憐的論道交易。
由於論道場存在的靈法保護，除卻交易雙方之外，旁人無法窺探，一旦施法意圖偷窺立馬就會被發現。
他們只看見李靜生和車曉憐對面而坐，又毫無交流的樣子。
有人覺得無趣就走了，也有人繼續等在周圍。
“自李靜生打破重傷瀕死的流言後，和赦靈閣就走得很近，真不會轉投赦靈閣？”
“我更好奇他昨日和叢凜玉兩人的比試，總不能那兩位給他吃的是什麼助益的丹藥。”
“那你可把他們想得太良善了，那種情況下就算沒有新作，也必給最毒的毒丹。”
時間漸過，有人等不下去先走，又有新人來。
連車曉憐都在等待中怒氣漸消，看李靜生的眼神更多了些驚訝。
昨日他在和叢凜玉他們的交鋒中就說過魂識消耗的問題，今日能出現在聖靈境已經叫人驚訝了，現在待了這麼久還沒有疲憊的模樣。
看李靜生的神色又不像是在裝模作樣，要知道參悟道法最耗心力。
車曉憐幾次張嘴試圖詢問又合上。
這時李靜生從凝思的狀態脫離。
車曉憐精神一振，總算是結束了。
“是我考慮不周，李師昨日損耗過大，我卻這時要求李師參悟古方。”車曉憐氣過之後，這會兒理智回籠又擺正了姿態，先好聲好氣和李靜生道歉，“之前找他人論道不過是我的氣話，望李師不要和我一般見識。這古方的論道，不如之後再約？”
“不用。”李靜生的語氣也比之前好了幾分。
車曉憐以爲是自己的態度夠誠懇的原因。
李靜生接着說：“這古方前部分我已經明瞭，現在就可以兌現。”
車曉憐仲怔住。
李靜生沒有給她平緩心境的時間，自然的吩咐道：“取份紙筆來。”
車曉憐後知後覺，心中盡是驚駭，還是先按照李靜生說的去辦。
她將紙筆取來交給李靜生。
李靜生垂首描畫。
聖靈境裡一切都需魂力支撐，施展法術也是魂識牽引靈海的靈能。
李靜生不樂意將魂識消耗在取紙筆上，可描畫丹術靈紋時卻相當嚴謹。
他邊描畫邊口述古方前部分的靈材煉製，和丹術靈紋搭配的細節關鍵。
車曉憐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什麼，她顧不得滿心震撼，聚精會神的聽着李靜生所述，眼睛又要緊盯他手下的描畫，真是眼忙耳忙腦子也忙。尤其是聽到某個讓她靈光一閃的知識點，打破困擾她的難題時，只恨不得李靜生根據這個知識點繼續往深入細說下去，或者給她時間緩一緩，將這個知識點細想演算融爲己用。
可恨的是李靜生完全不會照顧她，只憑自身的節奏往下說，讓車曉憐對他又愛又恨，瘋狂的想開口叫停又不敢，幾次掃向李靜生的眼神越來越幽怨，不知道真相的人怕是會誤以爲李靜生對她始亂終棄。
終於，李靜生話語停下。車曉憐的腦子還沒從知識海洋中脫離。
然後看見李靜生描滿丹術靈紋的紙張在他手下碎成紙屑。
“啊！”車曉憐被突然重擊般尖叫。
她猛地向前一撲，也擋不住已經碎成無數的紙屑。
隨即擡頭瞪向製造這一切的李靜生，眼神好似與他有不可共天之仇。
李靜生儼然不動，依舊是那副倨傲惹人厭的模樣。
車曉憐跳起來掐他脖子的衝動都有了，又及時理智回籠，爲那珍貴的丹術靈紋資料心疼不已，朝李靜生道：“李師，何必毀了這教材。”
李靜生冷淡道：“我已兌現看這古方前部分的論道代價，你能記住參悟多少靠你自己的本事，沒說必須教會你，以及給你留下參悟教材。”
車曉憐之前都沒遇到過如李靜生這樣可惡的人。
他不該生在陽脈，他簡直就像陰脈那些小氣自私，睚眥必報的陰險靈師！
車曉憐在心裡不斷怒罵，面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正所謂一脈相承，百道相通。
雖然車曉憐主走的不是獸丹道，說是最近纔有興趣，但是李靜生剛剛說的知識點一樣對她有用，給她帶來了突破的靈感。
再加上對方用絕對的天賦實力證明了，他真的有本事參悟這個古方。
車曉憐再厭恨李靜生的品性，依舊擋不住對道法知識的渴望。
她臉色變來變去，好像打翻了染色盤，足見內心的糾結程度。
以‘李靜生’的惡劣品性是不會在意女丹師心情的，也無所謂對方怎麼想。不過宓八月倒對車曉憐有幾分好感，對方總體來說還是個相對單純的技術狂。
“你我一輪論道交易已成，現在後部分可以展開了。”李靜生不耐煩的催促，打斷車曉憐的糾結。
車曉憐又怒又怨望向李靜生一眼，隨即將古方一收。
見李靜生臉色突變，車曉憐方感暢快兩分，心情豁然開朗，對李靜生微微一笑，“李師連續兩日進入聖地與人論道演法頗爲損耗心力，現在肯定很是疲憊了。我不能成爲累垮李師的罪人，萬一讓李師魂識累出不可挽回的損傷就不好了。李師千萬保重身體，切記勞逸結合，這古方的後部分我們幾日後再論！”
車曉憐快速說完，越說見李靜生的臉色越難看，她頓覺大仇得報的爽快，轉頭跑出論道場從聖靈柱離開。
李靜生憤怒起身來不及追趕，也知在聖地追人沒有意義。
旁人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又論了什麼道，不過看得見車曉憐戲劇化的逃跑，李靜生當場無能狂怒的情況。
當即便有好事者笑問李靜生髮生了什麼。
李靜生當然不會回答。
那問話的人其實也不指望他會說，光是看李靜生的臉色就足以滿足對方看戲的心理了。
又有人問他和叢凜玉兩人昨日的比鬥。
這回李靜生倒是回答了，正在氣頭上的他言語比平日更惡劣。
“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