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人生大事
女孩妖化的痕跡外露，氣息斑駁卻不混亂，說明情況還沒到危險晚期。
李靜生將芳草閣主‘請’出門。
芳草閣主理解丹師某方面的習慣，準備出門時被女孩緊張的拉住衣襬。
“不用怕。”芳草閣主彎身蹲在女孩面前，視線和對方持平，摸了摸女孩簡單抒發的發頂，慈聲安撫她的情緒。
李靜生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沒幫話，也沒有催促。
幾分鐘過去，芳草閣主的勸慰起到作用，女孩鼓足勇氣鬆開他的衣襬，目送芳草閣主出門。
等密室門關上，女孩垂頭不敢和李靜生對視。
一道靈力凝針迅速扎進女孩皮膚，具有麻醉效果的丹液滲入女孩體內。
女孩無聲無息倒下去，落地前被李靜生伸手扶抱住。
將手裡的孩子送到手術牀上。
李靜生望着女孩沉睡的面容，將她額前秀髮整理整齊，然後靈力探進她體內。
不管是前面的檢查，還是之後可能的動刀，李靜生都沒打算在女孩清醒的時候進行。
他對自己的手法很瞭解，一定會給本就心理脆弱的女孩留下心理陰影。
如果‘他’現在是本人宓八月的身份，倒可以在手術過程中給女孩心理暗示的安慰和鼓勵，增加病人對自己的信任度和配合度，不過顯然不是，李靜生的品性註定不會做這些。
讓女孩無知無覺的度過檢查和手術過程，已經是李靜生最大的溫柔。
檢查的時間不算長，李靜生就知道女孩屬於‘後天血肉融合’的病例。
這種病例恰好是目前人妖血脈相斥課題中，宓八月最熟悉的一種，如意囊裡也有所需的靈材。
接近三個小時後。
李靜生沒看牀上依舊沉睡的女孩，轉身去敲密室隱藏門的所在。
等了半晌都沒等來芳草閣主，就返回手術牀邊坐下，給自己佈置了個防護法術，觸發精靈種進入聖靈境。
這次李靜生進入聖靈境並沒有特別目的，單純是等在密室無趣，又暫時不方便換其他身份，不如就進聖靈境來維持一下曝光率，順便看看能否挖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結果李靜生沒走多久，迎面而來一位氣勢洶洶的女靈師。
“李……師！”
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不到片刻，車曉憐趕到李靜生的面前。
李靜生見到她一個恍惚，纔想起來還有個古方等着自己研究。
車曉憐將他這一瞬的神色看進眼裡，當即明白對方竟然把自己和古方忘了。
她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又氣又急，卻不得不給李靜生面子，主動給對方遞出臺階，“聽聞李師最近突有所悟才閉關了多日。”
李靜生：“你從何處聽聞。”
車曉憐毫不猶豫把官羲給賣了，“從貴門弟子官羲口中所聞。”
李靜生皺眉，沒當着車曉憐面說官羲什麼。
車曉憐耐不住性子，怕李靜生又突然跑了，然後十來天都找不到人，趕緊說道：“李師現在若無他事，不如去論道場？古方的中後部分，我一直都在等李師指教。”
此時車曉憐的態度遠比之前尊敬，拿出謙和的請教姿態。
李靜生想了想，在車曉憐緊盯的視線下頷首答應了。
車曉憐喜形於色，和李靜生趕往論道場。
這次論道比上回和諧不少。
車曉憐一開始以爲是自己的錯覺，隨着時間過去，她逐漸確認是今天的李靜生更好說話。
雖然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講道的時候也不顧他人的領悟速度，只顧自己的節奏走。但是她趁着對方話語停頓空隙虛心提問時，竟然得到對方的回答，而且回答中沒有夾帶嘲諷。 當李靜生突然說這次論道結束，他要離開聖靈境時，車曉憐還意猶未盡，下意識的出聲挽留，然後收穫李靜生一個不屑的冷眼。
車曉憐一個激靈，內心感慨這纔是李靜生，差點被迷惑了。
“李師，這是我的傳音靈紋，隨時靜候下回和李師論道。”車曉憐迅速在李靜生離去之前，將自己的傳音靈紋交給對方。
至於索要對方的傳音靈紋，車曉憐覺得還是不要自找沒趣了。
李靜生魂識歸體，現實睜開眼，耳中就聽到芳草閣主的聲音，“醒了？”
李靜生髮現芳草閣主離自己的距離很近，這個發現讓他渾身緊繃。
雖然知道芳草閣主真要取他性命，現在根本沒有他睜開眼的機會。
芳草閣主好像沒注意到他的警惕一樣，好整以暇的等李靜生揮手收了防護並站起來。
李靜生剛站好，就聽到芳草閣主說：“出去後是想先靜休幾日，還是直接進內園？”
對方沒提起還躺在牀上的女孩。
這也算是對李靜生實力的一種信任，令李靜生很滿意，答道：“進內園。”
芳草閣主道：“做好準備了？”
李靜生不想回答廢話。
芳草閣主笑嘆，伸手拍了拍女孩的額頭。
昏睡的女孩睜開眼，迷茫得像單純做了一場夢後醒來，一睜開就看到信賴之人，她展顏爬起喊道：“閣主爺爺。”
聲線依舊不算悅耳，比較以前卻清亮多了。
女孩捂着嘴巴驚訝。
芳草閣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靜生。
李靜生不爲所動。
芳草閣主對女孩說：“還不謝謝李長老？”
女孩朝李靜生看來，完全了剛來時的畏懼，感激說道：“多謝李長老給歲歲治病。”
李靜生冷淡的頷首，然後向芳草閣主投去催促的眼神。
芳草閣主卻說：“歲歲就住在內園，她會給你帶路。”
李靜生眼神一下陰沉下來。
芳草閣主說：“這樣就受不了的話，不如還是晚兩天再進去。”
“不用。”李靜生說完，朝歲歲道：“走。”
歲歲乖乖點頭。
三人一起走出密室。
“閣主爺爺再見。”歲歲道。
芳草閣主微笑道：“歲歲再見，回內園後記得多跟着李長老，哪裡不舒服或者想要什麼便去找他。”
李靜生：“……”
歲歲：“好。”
李靜生陰沉道：“沒事別來煩我。”
歲歲怯生生的點頭。
李靜生撇開臉。
兩人走了幾步，後面還有芳草閣主笑呵呵的聲音，“病痛乃是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