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發亮，江晨睜開了雙眼，微微活動了下肩膀，卻發現自己的雙臂正被牢牢地壓着。
彷彿是感應到了江晨的動作，孫小柔呷吧着小嘴，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枕着他的手臂，香甜地睡着。
“姐姐，姐姐……誒……小柔已經吃不下了……”
櫻桃似得紅脣微微翹着，孫嬌嘟囔着翻了個身，伸手勾住了江晨的脖子，嘴角勾起了一絲甜甜的笑意，撒嬌似得夢囈着。
“嗚……再睡一會兒嘛。”
看着孫嬌的睡臉，江晨的嘴角彎了彎。
不愧是姐妹倆，仔細一看，兩人的睡臉真的很像。
因爲觀察的太過仔細，很快江晨便發現了孫嬌臉上那一絲不自然。
“我說……其實你已經醒了吧？”
江晨話音剛落，便瞧見孫嬌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
雖然小心思被識破了，但孫嬌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嘴脣微微開合了下，脣縫中很快飄出了誇張且不自然的鼾聲。
這傢伙……
江晨笑着搖了搖頭。
“起來吧，一會兒還有事，別賴牀了。”
就在江晨打算抽出手來撓孫嬌癢癢的時候，躺在他另一邊的小柔卻是動了動。
“誒嘿，被發現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孫小柔向江晨迷迷糊糊地笑了笑，臉上還沾着點點紅暈。微亂的髮絲非但沒有破壞那份美感，合着身上那鬆垮垮的睡衣，反倒是爲她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魅力。
與一動不動看着自己的江晨對視着，小柔歪了下腦袋，笑容帶着幾分迷糊、幾分靦腆，食指輕輕點在了嘴脣上。
“說早安之前……不做些什麼嗎？”
……
雖然很想做些什麼，但理智最終還是站了風。
從溫柔鄉里鑽了出來，取過牀頭櫃上的防寒服披在了身上。江晨俯下身，在兩女的額頭上分別吻了下，轉身離開了臥室。當他下樓的時候，正打着哈切的姚姚，已經將可口的早餐端上了桌。
至於吃貨林玲，這會兒早就開吃了……
搬過椅子，坐到了江晨旁邊，姚姚開心地將小腦袋埋他肩頭蹭了蹭，裙襬下那對裹着白絲的小腳丫開心地晃悠着。
看着姚姚那睡眼惺忪的樣子，江晨不由有些心疼。
雖然隨着營養狀況的改善，姚姚身上的貧血早就痊癒了。然而她那嗜睡的症狀卻從未緩解過，甚至還隱隱有加重的跡象。對此她的解釋是在躺進休眠艙時注射的抑制劑起了類似過敏症狀的副作用，然而江晨總覺得這其中似乎遠非單純的抑制劑副作用那麼簡單……
“孫嬌、小柔姐姐還沒起牀嗎？”
“不用叫她們了，讓那兩隻懶蟲再睡一會兒吧，”一邊說着，江晨一邊愛惜地摸了摸姚姚那蓬鬆的秀髮。
“唔。”
“怎麼了？”
“沒什麼。”姚姚搖了搖小腦袋，小嘴微撅了起來。
江晨疑惑地看了看姚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小姑娘的情緒似乎突然有些低落？
難道是因爲沒睡好？
“沒睡醒的話千萬不要勉強，要不……我送你回去再睡會兒吧？”
“不用不用，姚姚已經睡醒了。”小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得，姚姚明顯逞強地說道。
“都是因爲你在這裡，姚姚才這麼早起來的哦。如果是平時的話，都是我來準備早餐的。”林玲一邊咀嚼着雞蛋餅，一邊斜了江晨一眼說道。
“哪裡，明明，明明只是今天剛好起來了……”姚姚紅着臉瞪了林玲一眼，然而那小動物似得眼神，毫無威懾力。
“哼哼，”嚥下了口中的食物，林玲吐着舌頭辦了個鬼臉，用上了說教的語氣，老氣橫秋地向姚姚說，“好吃的雞蛋餅可不會自己飛進嘴裡，不讓某個大壞蛋知道的話，他可是會把你的努力當成理所當然的哦。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看着，最後存在感就會越來越低的，到了最後呀，你的感情就會和你的個子一樣，永遠都是個小不點。”
留下了這句話，林玲根本沒有給姚姚反應的機會，飛快地將最後一塊雞蛋餅塞進了嘴裡，端着盤子起身，向廚房那邊走去。
“纔不會……”彷彿被林玲的話給刺激到了，姚姚噘着嘴，輕輕扯着江晨袖子的小手微微緊了緊，埋下頭小聲嘀咕道，“哼哼，耍什麼帥，明明自己……自己也……也長不高。”
長不高？
姚姚應該是有機會長高的吧？
林玲倒是完全沒機會長高了，畢竟骨骼都換成鈦合金的了，要是能長高才叫有問題了。
沒有聽懂林玲和姚姚的對話，江晨一臉懵逼地坐在那裡，嘴裡還塞着半張雞蛋餅。
今天都是怎麼了？
吃過早餐後，江晨強行制止了姚姚洗盤子的念頭，甚至用上了公主抱，纔將她哄回了牀上。
看着臉頰紅撲撲的小姑娘，江晨替她蓋好了被子，俯下身在她額前輕輕吻了下，最後揉了揉她的秀髮，說了句再睡一會兒吧，這才離開了臥室。
回到廚房，江晨正準備把餐盤收拾下，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收拾乾淨了。
微微愣了下，很快江晨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雖然總是和林玲拌嘴，但江晨卻一直都很清楚。與那毒舌的性格正好相反，林玲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小姑娘，只是不善於表達，或者說表達方式太過笨拙罷了……
推開門，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江晨站在門口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向着前院的院門走去。
時值九月中旬，風中卻是帶上了幾分冬的蕭索。
帶着程衛國、趙剛還有幾名親衛，江晨沾上了魚骨頭基地的圍牆。
正在執勤的士兵們看見他後，紛紛轉過身面向他，挺直了腰板行軍禮，瞳孔中洋溢着發自內心的尊敬與自豪。在NAC的疆域內，乃至更遙遠的南方，太平洋對岸的加州……NAC元帥的名字都是個被神話了的存在。
望着城牆外破舊的高樓大廈，江晨突然問道。
“風是從哪邊吹來的？”
程衛國微微愣了下，立刻答道。
“應該是北邊。”
江晨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更遙遠的北方，自言自語道。
“已經開始刮北風了嗎？”
這天，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