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年輕的時候……嘗試過走盜賊的道路……但只學會了‘輕手輕腳……”老太太承認李閱的猜想。
“行了，我對你的故事沒什麼興趣，你也不用撒謊騙我。”李閱搖搖頭，“你只需要記住，我住在這裡，你好好照顧我的馬，該離開的時候我會離開。”
老太太點點頭。
“跟我說說你的生意。”李閱問起把人綁到礦上的邏輯，以免礦老闆夜裡來收人時暴露。
“不只我們家做這個生意，哪家旅店都在做……”老太太講起綁架的事。
其實很簡單，一旦抓住外人，店主會在某個特定的地方留下記號，礦老闆上的蛇頭們收到信息自然會按價來收。
李閱動手動得太早，老太太還沒來得及去留記號，三個孩子就被控制住，所以也沒去通知蛇頭。
“說說清道夫。”黑夜將至，李閱現在精神抖擻，準備去街上透視一番陋鎮商會，當然要留意一下這個裂金五鎮的官方組織。
“清道夫……主要的任務是維護五鎮的治安……”說起清道夫，老太太又是咬牙切齒，“明面上說的好聽，私底下他們乾的髒事可比我們難看多了……”
“比如？”
“露宿街頭的乞丐去哪了？違反宵禁的人們去哪了？你覺得呢？”老太太反問。
“礦裡？”李閱已經逐漸意識到，裂金五鎮的人們的生活都以礦產爲中心。
這裡彷彿一個塔斯帝國製造的重要機器，神秘、冷漠又高效地運轉着。
“我可沒說。”老太太停頓。
“就是夜裡在街上抓人？沒了？”
“除了配合宵禁以外，清道夫也會負責清掃一些進鎮的惡魔……”
“不過自從新教的信徒變多之後，清道夫的工作們就清閒了。”說起新教，老太太可不敢有任何不敬，語氣也是十分平穩，“信徒們會在夜裡遊走街道，爲小鎮帶來光明與寧靜，也掃清隱藏的惡魔……”
“惡魔還可以進鎮？”白天李閱透視過街道，沒看見什麼魔物的影子。
“你是從哨站進來的，當然不知道。”老太太給李閱登記過，知道他走的是正規的入鎮渠道，所以才覺得他可能好綁。
畢竟有實力或者有門路的勇者，哪會在哨站進鎮，還要接受檢查和登記啊……
“這麼大的鎮子，又沒有城牆，惡魔當然可以進來。”老太太嘴巴抽搐，暗示着什麼。
“看什麼？我是旅者，也是良民，當然要從正規渠道進來。”
李閱主要是考慮到不知道這一趟需要多長的時間，在五鎮行走的話，還是有個正經身份比較方便。
爲此他甚至丟棄了十字劍和骨牌。
那枚鑲嵌着可愛眼睛的惡魔造物。
“所以……夜裡面，鎮上有可能會有惡魔，有清道夫巡邏，或者是帶着光的信徒？”李閱總結一遍老太太的發言。
本來李閱的打算是趁夜色探探商會，可是假如晚上這麼熱鬧的話，還真的不太方便行動。
“對。你要出門？”老太太雖然面無表情，但好像有話要說。
“你有辦法？”李閱問。
“有。”老太太當然希望李閱儘量少地呆在自己眼前，看到都要煩死，更別提還有三個被釘在地下室裡的男人等待照顧。
“希望可不是把我支走，然後你去偷偷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清道夫或者新教什麼的……”李閱幽幽道，“你應該不會那麼蠢。”
“當然不會，清道夫巴不得我們犯錯，要收走我的鋪子。”老太太說起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這麼配合的份上，治療他們……”
“看你表現。”李閱點點頭。
在老太太的雜物堆裡，李閱看到針線，覺得如果老太太表現得好的話，可以把男人們的傷口縫好止血。
至於骨折什麼的，當然需要時間慢慢痊癒。
“鎮民們當然不可以違背宵禁，除了清道夫與新教的信徒以外，只有承接了委託的人才可以在夜裡行動……”老太太急忙表現。
“畢竟有些委託只能在夜裡完成，而新教中實力強大的人有限，沒辦法把這些委託全部解決……”老太太補充說道。
“哦……所以我要接點委託……”李閱本以爲解決了住處，又找到老太太的小金庫，可以不用在做一些跑腿之類的破事。
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如果不解決宵禁問題的話，夜晚無法在屋外行動，無疑大大降低了點亮裂金五鎮的速度。
“那我該接些什麼委託呢？”
李閱看了看鐵角旅店吧檯旁邊的看板，上面本就有不少委託，之前都沒有細看。
李閱只是知道，假如老太太有意引導自己接某個任務的話，那一定相當危險。
“這個隨便你，只要你能向清道夫們解釋爲什麼在夜裡出門就行……”老太太沒有刻意引導。
要麼就是這些委託同等危險，要麼就是老太太沒打算利用委託來解決掉李閱，只是單純在幫李閱找到突破宵禁的辦法。
李閱還不能下結論。
“看來今晚是來不及咯？”李閱望着外面的沉沉夜色，心說總不能現在把委託清單背下來，然後出去閒逛吧？
“當然來不及……”老太太翻了個白眼。
“承接委託的話，你要親自去跟委託人見面，簽訂合同，委託人也必須要在鎮大廳報備，留下記錄……”
“不然憑什麼相信你是因爲委託纔在夜裡行動？”
“哦……這樣啊……那我明白了。”李閱點點頭，眼神在委託清單上來回掃着，一副想要點菜，但又點不出滿意菜餚的樣子。
老太太也沒說話，靜靜等待李閱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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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人今晚是走不了，還要忍受一晚；而且自己這麼配合，他應該能同意幫忙給三個孩子處理傷口吧？
老太太想着些有的沒的。
“這樣，你來委託我，夜裡在鐵礦鎮的街上招攬客人，報酬是每天十枚銅幣，怎麼樣？”李閱挑了半天沒挑出什麼，扭頭對老太太說。
老太太愣住。
一個旅者，綁架自己的孩子，然後逼自己委託他夜裡出去閒逛，甚至還要提供報酬？
老太太彷彿失去了眨眼的能力。
“你，委託我，夜裡出去……”李閱還以爲是老太太沒聽懂，重複一遍。
“不是這麼幹的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