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
房間內。
虛間緩緩睜開眼睛。
其眼中，神光流轉。
“你沒事吧？”
視線落在靈知身上。
虛間伸出手，輕輕握住對方柔軟的手掌。
他能感受得到，也能聞得到。
靈知身上，那股恐懼的氣息。
“嗯。”
靈知輕聲應答。
她的聲音，在顫抖。
“你看到了什麼？”
虛間輕聲詢問。
“路人，死了。”
“他”
靈知用顫抖的聲音，述說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從閃電被追殺，到路人控制住醜先生。
原本一切都按照靈知預想的方向前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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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令牌激活，雷雲出現。
恐怖的威壓，不僅將靈知的意識禁錮，使其無法離開路人腦海。
更是令她的法眼失效。
原本可以直視命運以及一切不可視之物的法眼，在路人逃亡期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雷霆不斷逼近。
直到最終，
雷霆落下。
不光是路人品嚐到極致的痛苦。
就連靈知的意識，亦是感同身受。
記憶的最後。
眼前只剩下那道極度熾熱且刺眼的光芒。
猶如烈火焚身。
又如萬針穿心。
即便靈知如今迴歸自己的身體。
但痛苦似乎仍殘留在身體裡，令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別怕。”
虛間看着猶如受驚小鳥般的靈知，輕輕地伸出手抱住對方。
“有我在。”
溫柔且堅定的語氣在耳邊響起。
終於，
身體逐漸停止顫抖。
靈知的呼吸逐漸趨向平穩。
虛間擡起頭。
他默默地注視着窗外。
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輕聲開口。
“路人，不會白死的。”
“對方對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都要加倍還回去。”
“相信我，我會做到——”
“不！！”
然而。
虛間說到一半。
原本情緒已經趨近穩定的靈知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
“虛間。”
“我們逃吧。”
“不論是我和你，我們還有時間。”
“沒必要和對方硬拼。”
“聖教.還有那個黑袍人，對方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惹得起的。”
“我不想你有危險！”
“不要衝動，好不好？”
一想到那天地變色，猶如神罰降世般的景象。
恐懼便再次攀附上靈知的內心。
說到最後。
她甚至帶着些許哀求。
似乎已經徹底被陳昇嚇到。
“.”
聽着靈知的哀求。
虛間沉默。
靈知則始終注視着他，靜靜等待着答案。
“來。”
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其略帶疑惑的目光中，虛間握住靈知的手掌，雙腳踏上地面。
他牽着靈知，朝着窗邊一步步走去。
行走間。
其原本慘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
一雙眼中，似有神光流轉。
始終將視線集中在虛間臉上的靈知，看着眼中的神光，似乎有極大的吸引力。
恐懼逐漸消散。
靈知的雙眼逐漸出神。
任由虛間牽着她，一步步地來到窗邊。
“看。”
虛間下巴輕擡。
靈知看向窗外。
映入眼簾的，是晴朗的天空，偌大的莊園，以及辛勤勞作的保鏢圓丁。
這副景象，與平日並無差異。
虛間要自己看的，是什麼？
靈知面露疑惑。
但還不等她發問。
下一秒。
黑暗，瞬間降臨。
轟隆隆——
靈知身體猛地一顫。
那印刻在記憶深處的聲音，再次響起。
目之所及。
天空被烏雲籠罩。
無數雷霆於雲層翻涌，似乎隨時有可能落下。
沉悶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將莊園內工作人員的驚叫聲壓下。
如此景象。
與不久前所見，何其相似。
靈知本能地感到恐懼。
她擡起腳，下意識便要離開窗邊。
“別怕。”
虛間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掌。
其面帶微笑。
“仔細感受。”
在其目光的注視下。
心中的恐懼漸漸褪去。
靈知運轉法眼，望向窗外。
眼中亮起翡翠般的光暈。
“這是.”
靈知露出訝異神色。
在法眼觀察下。
她自然能夠看得出，天空的烏雲並非真實。
而是虛幻所致。
“我成功了，靈知。”
虛間面帶微笑。
“現在的我，無與倫比的強大。”
虛幻。
空間。
這是虛間持有的兩種權柄之力。
也是他的名字來源。
虛幻能力，在此前能夠令虛間小範圍地製造幻境，或是給人制造幻覺。
可以用來迷惑人心，或是僞裝自身。
空間能力，則能夠令虛間小範圍的操控空間，做出種種奇異之事。
例如無視任何阻礙，直接切割空間，對敵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或者是縮地成寸，大大提升移動的速度。
但現在。
經過蛻變之後。
虛間的兩種力量，已經拔升到接近規則層面的力量。
爲了能讓靈知更深刻地感受自己如今的強大。
虛間決定演示一番。
“你相信我嗎？”
他注視着靈知，溫柔地問道。
“永遠相信。”
靈知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點頭。
話音落下。
只見虛間微微一笑。
他擡手，
輕點窗戶。
“落。”
轟！！
漫天雷霆，盡數落於莊園內。
慘叫聲連片響起。
大量工作被雷霆擊中，瞬間化作焦炭倒在地上。
在靈知法眼觀測下。
這雷雲分明只是虛幻。
但當其落下時，那些工作人員彷彿真的受到雷霆轟擊，體內生機迅速消散，眼看着便要死去。
“當外在與內在，皆處於虛幻之中。”
“虛幻，便是真實。”
“而我，便是這片真實之中，唯一的神明。”
虛間面色不變。
手掌擰轉。
原本正逐漸踏入死亡的工作人員體內，消散的生機再度迴歸。
轉眼間。
他們便已經恢復如初，彷彿沒有受過任何傷勢。
這一幕。
簡直已經不能用虛幻來形容。
甚至可以說是神蹟一般的手段。
而虛間，並沒有結束展示。
虛幻，從來都不是他真正強大的能力。
他最爲強大的，是掌控空間。
只見伸出一根手指。
於半空中輕輕滑動。
霎那間。
一道黑線，便直接出現在外界。
外界的空間被瞬間切割。
剛剛清醒過來，還沒來得及明白髮生什麼的工作人員，便陡然感覺視覺一陣變化。
下一秒。
他們的身軀，便被一分爲二。
上半身從空中摔落。
下半身則依舊停留在原地。
虛間接連划動。
整片莊園猶如他的畫布，任其肆意修改。
大量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慘叫聲連成一片。
或許是空間切割，遠比任何刀刃都要鋒利。
那些被切割的工作人員，一時半會並沒有失去生命。
他們滿臉恐懼與絕望，拖着殘缺的身體於地面爬行，試圖撿回自己的肢體。
在這一刻。
原本景色優美的莊園。
猶如人間地獄。
而身爲始作俑者的虛間，則是輕輕揉動自己的眉頭。
或許是覺得太吵。
他直接攥緊手掌。
下一秒。
無數裂痕於空氣中出現。
如同拼圖般，被虛間隨意擺弄。
無數殘軀被強行拼湊在一起。
每一張發出慘叫的嘴，都被殘肢直接堵住。
當虛間收回手掌。
莊園內，
聳立着一個由人類軀體拼湊而成的巨大肉球。
許多人員工直到現在，都還沒徹底喪失生命。
在令人發瘋的痛苦與絕望着，他們的身體不斷掙扎着。
卻因爲嘴裡長着肢體，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如此驚悚的一幕。
看在靈知以及虛間眼中，卻沒有半點波瀾。
靈知的雙眼逐漸亮起。
虛間，則更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我不想像過街老鼠一樣，只能在陰暗角落裡藏匿自己，祈禱着不會被發現。”
“我們是不同的。”
“我們是天人的後裔，本不該像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世界錯了。”
“我想要凌駕於這個世界之上。”
“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展示完自己如今的能力。
虛間回頭看向靈知。
他伸出手掌，邀請着對方。
這一次，
靈知沒有再拒絕。
如同玩偶般精緻的臉龐，綻放出格外燦爛的笑容。
兩隻手掌，輕輕放在一起。
“我願意。”
——
下午。
聖教根據地。
陳昇盤腿而坐，雙眼閉合。
兩邊手掌放於膝蓋，掌心朝上。
其形如枯槁。
呼吸微弱但綿長。
每完成一次呼吸，陳昇的身軀便會飽滿一絲。
從清晨到現在，他一直練習着枯榮狀態的轉換。
一開始。
陳昇的身體經過一次完整的枯榮循環，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
但經過數次的練習。
現在的他，已經將時間縮短到兩個小時。
如此速度，不可謂不快。
並且，
由於枯榮狀態的特殊性。
陳昇今天即便沒有進行日常練功，屬性上漲的幅度絲毫不下於平日。
【陳昇】
【力量：2570】
【敏捷：2176】
【體質：2261】
【靈魂：3.7】
【技能點：3842】
直到現在。
從早晨到現在，力量屬性上漲兩百點。
另外兩個屬性則各自上漲一百多點。
練功進度沒落下。
密功的修行也在穩步進行。
兩個方向同時前進，令陳昇愈發沉浸其中。
唯一有些不滿的是。
如今陳昇經過數次的枯榮狀態轉換，雖然熟練度有所提升。
但根據枯榮聖經所言。
所謂入門。
至少需要在枯榮狀態轉換之間，能夠將那些遊離的力量存儲於自己想要存儲的地方。
而非任由它們尋找歸處。
這一點。
直到現在，陳昇依舊沒有什麼頭緒。
在他看來，或許是自己的靈魂之力不夠，對於枯榮聖經熟練度也不夠高的原因。
正巧。
不久前，醜先生髮來消息，說是又抓到一批人。
其中神人會的雖然不多。
但據說其中一個，乃是高層。
如果其能夠被小黑所吸收的，或許能夠給陳昇帶來驚喜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
陳昇一邊修行着枯榮聖經，一邊等待着醜先生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陳昇乾瘦的身體愈發飽滿。
肌肉不斷鼓脹。
皮膚也逐漸變得白皙且有彈性，不再是先前那鬆弛老邁的模樣。
心跳如擊鼓。
血液奔騰如驚濤駭浪。
各種異響交織，奏起天地樂章。
於洞穴內不斷迴盪着。
“呼——”
濃郁的白霧自陳昇口中突出。
其雙眼緩緩睜開，似有雷海於眸中奔騰。
直到此刻。
他已經再次迴歸正常狀態。
“進。”
感知到洞穴外熟悉的氣息靠近。
陳昇立刻令其等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