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聳了聳肩，說：“伯母您太強了，估計平時看不見我們這些匍匐在地上生存的普通人。”
“但是我們，也有權利活着呀！”
“當然，柒紗那個人，肯定有她的長處和魅力，不然不會讓那些類人的先祖，誓死追隨她。”
“只是這些人既然追隨她，爲什麼不糾正她這個戀愛腦的壞毛病呢？”
“這種毛病在普通人身上，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缺點。”
“可是在一位帝皇身上，那就是妥妥的致命缺陷！”
霍御燊和佘竹茵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各自移開視線。
佘竹茵緩緩地說：“初見，你剛纔說的一切，我都百分百同意。”
“可是這些話，真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說出來的話。”
“你從來沒有想過，真正愛一個人的感覺嗎？”
夏初見毫不在意地說：“想過啊！但是，沒有柒紗這種愛情至上的感覺。”
佘竹茵說：“那你覺得，什麼是愛情至上的戀愛腦呢？”
“柒紗，其實也不算戀愛腦吧？”
“她是有幾個皇夫，但這是她的歷史侷限性，並不是缺點。”
“北宸帝國在君主立憲之前，皇帝就是有三宮六院，很多女人的。”
“同理，女子做皇帝，也能有很多皇夫。”
“你不是在反對她有很多皇夫吧？”
夏初見說：“當然不是。皇夫什麼的，對於女皇來說，肯定是多多益善。”
“可是，她把澹臺臨這種一看就品行不端的傢伙納進宮，不就是看上他那張臉嗎？”
“哦對了，說起澹臺臨他那張臉，我覺得，他的樣貌，有過很大改變。”
“您說，是不是因爲他曾經接受了基因治療？”
“那可是終極整容模式啊！”
佘竹茵很是意外：“……你怎麼知道澹臺臨的樣貌，有過很大改變？”
夏初見下意識看了看霍御燊。
霍御燊緩緩點頭，說：“可以告訴母親，有關遊戲的事。”
夏初見就把之前跟霍御燊講過的，自己經歷過的《怒海驚變》遊戲副本，說了一遍。
霍御燊也把自己經歷的遊戲，說了一遍。
佘竹茵大爲驚訝：“你倆的遊戲人物，居然跟歷史上的柒紗和林破軍有過交集？！”
夏初見和霍御燊一起點頭。
夏初見還說：“我在遊戲裡見過的那個澹臺臨，不是現在我們熟知的有鷹鉤鼻的澹臺臨的模樣。”
“他那時候的長相，有種雌雄莫辨的俊美，有點像……海達貢人型的時候。”
佘竹茵好奇：“……海達貢又是什麼？”
霍御燊給佘竹茵科普了一下海達貢這種生物，還給她看了一些視頻和圖片。
包括海達貢人型的樣子。
當年森沢星上的殤人和海達貢，北宸帝國的特安局都掌握了確切消息的。
佘竹茵想了一會兒，笑道：“……原來是牠們……想不到，這種生物，居然在北宸星系還有存在。”
這時輪到夏初見和霍御燊交換眼神。
他們也沒想到，佘竹茵，好像對海達貢的來歷，都一清二楚。
佘竹茵悠悠地說：“在萬千宇宙當中，有一些古老存在，曾經是古神的眷族。”
“後來，牠們企圖從古神那裡竊取權柄，發起了叛亂。”
“失敗之後，被古神封存到各個宇宙深處，當做器皿，或者路引一樣的存在。”
“這些被打敗的古神眷族，被稱爲舊日支配者。”
“牠們作爲古神降臨的器皿、或者路引，比任何生物都要合適。”
“這些舊日支配者裡面，有兩位存在，被稱爲父神達貢和母神海德拉。”
“牠們的直系後裔，就是所謂的深潛者。以人類爲食，可以永生不死。”
“按照你們的說法，這深潛者跟人類的後代，原來被稱爲海達貢。”
“我知道深潛者跟人類的後代，在三十五歲之前，是人類外貌。”
“三十五歲之後，就會退化成深潛者的外貌，也就是大蛤蟆的樣子。”
“然後它們就會離開人羣，回到深潛者的海底世界生活。”
“後來星空鵷雛出現，專門以深潛者和其後裔爲食，導致它們的數量急劇減少。”
“現在在別的宇宙，深潛者已經滅絕了。”
“如果澹臺臨是你們口中的海達貢，那他的祖上，應該是深潛者。”
“這倒是可以解釋，爲什麼他能夠活到一千歲。”
“你我都知道，僅僅是基因進化者的話，很難活到一千歲。”
夏初見說：“所以，他真的從那個海底阿卡姆城，找到了可以治癒他海達貢基因的基因試劑？”“而且這基因試劑，導致了他外貌的變化？”
佘竹茵說：“這方面的知識，不是我的長處。”
“也許我們可以跟你姑姑討論討論。”
夏初見想了想，說：“還是暫時不要跟我姑姑說這件事。”
因爲她想起來在那個海底阿卡姆城裡，看見的實驗室。
那裡曾經是華易昕和她師兄師姐們的實驗室……
夏遠方，應該就是華易昕。
夏初見不想讓夏遠方，再回憶起那一段慘烈的歷史。
佘竹茵也不在意，說：“那等什麼時候需要了再說。”
“我想說的，是這個澹臺臨的問題。”
“既然現在知道澹臺皇室，可能跟海達貢和深潛者有關。”
“我大概能夠猜到，藏在皇宮地下那股深沉凝重的氣息，是什麼了。”
“難怪我覺得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
“現在知道深潛者的後裔還在這片星空存在，我纔想起來。”
夏初見好奇：“是什麼呢？連伯母都感到害怕？”
佘竹茵說：“我不是害怕，我是重傷未愈，暫時不想惹那東西。”
霍御燊這時插話說：“母親，您也說過，那些古神，根本連宇宙都無法進入，只能生存在宇宙和宇宙的夾縫之中。”
“那北宸星帝都皇宮地下的大恐怖，總不可能，跟古神有關吧？”
佘竹茵說：“當然不是古神。”
“古神真身降臨這片宇宙的話，不用到我們這邊來，只要牠們剛通過宇宙界壁，這片宇宙，也會立刻坍塌。”
夏初見更加好奇了：“那是什麼？您猜出來是什麼？”
佘竹茵說：“……應該是一團，處於混沌中的污染源。”
“不是環境上的那種污染，而是能夠對人體基因和精神力同時進行污染的污染源，是來自父神達貢和母神海德拉呼出的兩道氣息。”
“這東西，肯定是澹臺臨那個狗賊不知道從哪裡接引進來的。”
“因爲只有深潛者血脈的人，才能接引父神達貢和母神海德拉的呼吸。”
夏初見悚然而驚，說：“那是不是每個澹臺皇室的人，都有深潛者血脈？！”
佘竹茵說：“很遺憾，你說得很對，每個澹臺臨的後裔，都有深潛者血脈。”
“正是有了深潛者的血統，澹臺皇室才能傳承萬年。”
“而且，這污染源，因爲跟澹臺皇室血脈相連，很可能，是澹臺皇室的守護者。”
霍御燊恍然，說：“以前說澹臺皇室的皇帝，百米之內無敵，其實並不是靠的‘臣服’異能吧？”
夏初見眸光微凝：“……難道是指的皇宮地底的這團污染源？”
試想連佘竹茵都不敢直掠其鋒的污染源，整個北宸星系，誰又是對手？！
霍御燊說：“只能這樣推論。”
夏初見皺起眉頭，說：“可是，如果澹臺皇室有這麼厲害的‘守護者’，那澹臺臨當年爲什麼要讓出那麼多利益？”
“直接把所有不服的人叫到皇宮，讓那‘守護者’，把這些人都弄死不行嗎？”
佘竹茵說：“理論上可以。”
“但是，你不能把這種‘守護者’，當成是人類的貼身保鏢。”
“牠們不會，也不可能爲人類做貼身保鏢。”
“牠們只會保住澹臺皇室皇帝的命，因爲只有牠們挑選的後裔活着，牠們才能在這個宇宙活着。”
“牠們不屬於這片宇宙，必須要依附在自己的血脈後裔上，才能不被這個宇宙的規則碾壓。”
霍御燊恍然，說：“那是不是如果澹臺皇室的皇帝有生命危險，牠們會出手。”
“但是，如果澹臺皇室的皇帝想讓牠們做打手，牠們要麼不予理會，要麼，直接弄死皇帝，再換一個……”
佘竹茵點點頭：“……這就是那些舊日支配者的思維模式。”
夏初見朝他豎起大拇指：“還是霍前總督察厲害！連這都能想得出來！”
霍御燊說：“我已經不再是特安局總督察，你不用這樣提醒我。”
夏初見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習慣了，一時沒有改過來。”
佘竹茵笑眯眯看這倆當她面耍花槍，恨不得再拿把瓜子過來好圍觀。
霍御燊這時正糾正夏初見，說：“你在我失憶的時候，都叫我的名字，而不是我以前的職位。”
夏初見：“……”
失憶就是這點不好，特別是當還能想起來的時候，就更不好了。
夏初見心裡雖然尷尬，但是面上若無其事地說：“那沒辦法。”
“伯母說你只有十歲之前的記憶，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弟弟，我怎麼能欺負小弟弟呢？”
霍御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