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蔽月是雲家培養起來,想跟風迴雪一爭高下的年輕一代天之嬌女,她的身份、地位,自然都不是雲濤能比的。
雲濤微微皺眉,有些不情願。
“怎麼,雲濤哥哥,難道不能通融一下?再說封魔臺試煉本來就面向全天下,多給自由修士幾塊令牌算什麼,就這麼一件小事,你不會讓我去跟堂叔問吧。”
雲蔽月聲音嬌滴滴的,雲濤雖然古板,但云蔽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能不聽。他知道雲蔽月的性子,他要是還不給的話,雲蔽月可能真的去找她堂叔,爲了這點小事驚動他老人家可犯不上。
雲濤冷冷地瞥了林淵一眼,一甩手,一塊試煉令牌便向林淵飛來。
林淵伸手接過,令牌由古銅打造,正面是一個魔神浮雕,背面寫着一個篆體的“封”字。
“謝謝!”
林淵對着雲蔽月抱拳,同時,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雲蔽月身後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頭上束着條精緻的髮帶,兩旁的髮絲垂落下來,嬰兒肥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閃閃發亮,正是風伶音。
“林淵哥哥。”風伶音一手扯着雲蔽月的衣角,因爲雲蔽月的慫恿,她公然違逆姐姐的話,跑到封魔臺來找林淵,這讓小姑娘有點慌。
“伶音。”
林淵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他穿越過來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記憶中無比善良的小姑娘。
“令牌給你了,要試煉就快點吧!”雲濤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雲濤哥哥,你別這麼兇,我猜林淵小弟對封魔臺還不瞭解吧,我來給林淵小弟介紹一下吧?”雲蔽月臉上掛着捉狹的笑意,她明明年齡比林淵還小几個月,卻非要叫林淵是小弟。
她大致介紹了一遍封魔臺試煉。
在這個試煉中,試煉者能取得什麼成績,跟實力、境界關係都不大。
封魔臺看的是潛力。
倘若白龍服魚,那麼縱然此時受制於漁夫禽鳥,但只要一登封魔臺,依舊可如潛龍入淵,一鳴驚人。
林淵注意到,雲蔽月介紹封魔臺規則時,看自己目光充滿了狡黠。
林淵搞明白了,他本來還以爲這個小姑娘是來幫自己的,現在看來,她恐怕也沒按什麼好心。
雲蔽月可能認定自己之前騙了風伶音,偏偏風伶音傻乎乎的,任憑周圍人怎麼說,小丫頭都認定林淵說的是真的。
如今雲蔽月帶風伶音來,就是爲了拆穿自己的真面目,好讓她的妹妹看看,林淵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騙子。
讓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明白世事險惡。
其實這沒毛病,林淵都覺得自己應該被拆穿,他之前說的話一句真的都沒有。
只不過,被拆穿就意味着死。
看來除了風伶音之外,沒有一個人盼着他好的。
林淵心中嘆息一聲,被逼上絕路了。
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與你們相處,奈何換來的卻是疏遠。
既然如此,我是魔宗少主,我攤牌了。
謙卑、禮貌什麼的都沒用,反而是極致的自信和高傲,才能震得住這羣人。
“蔽月姑娘,我在風雲閣借住這幾日,聽聞封魔臺舉世無雙,才生出要來見識一番的心思,不過要見識封魔臺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侍女。”
林淵指了指螢。
之前他來封魔臺,就是爲了讓螢進入封魔臺,驗證自己的一個猜想。
原本林淵還擔心,
好不容易拿到的試煉令牌,可是他自己不去,卻讓侍女去,會不會惹惱了風雲閣的人。
現在還怕個球。
所有人都盼着你自己打自己的臉了,自己還客客氣氣的,又是行禮,又是稱謝的,那不是一個傻子麼?
林淵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驚愕和震怒。
什麼?
林淵不是自己試煉,而是讓他的隨身侍女試煉?
哪怕是風雲閣弟子,想進行封魔臺試煉也是有限制的,需要消耗一定的宗門貢獻才行。
林淵如此做法,自然引起衆怒。
雲濤嘴角的肌肉抽了抽,額頭浮現出一條青筋:“林淵,封魔臺屹立於此七百載,不知多少風華絕代的人物來此試煉,本來你不夠資格,我是破例給了你一枚試煉令牌,你不但不珍惜,卻丟給你的侍女,你是在羞辱我風雲閣?還是羞辱這七百年來在封魔臺上走過的先輩天驕人傑?”
林淵輕笑一聲:“雲師兄在說什麼?我不珍惜試煉機會?這塊令牌可不是你施捨給我的,準確的說,是有心人想看我戳破自己的謊言,纔給了我這塊令牌,我今天就算想退出試煉,怕是都有人不答應,因爲他們還沒看到結果呢。
既然如此,我去試煉,還是螢去試煉,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是否有一種可能,我的侍女,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風華絕代’與‘天驕人傑’?”
林淵這番話十分狂傲,在場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好傢伙。
又開始了啊!
他們之前就聽說林淵在雲垂峰面前一頓吹牛逼,因爲牛皮吹得太大,雲垂峰都不敢對付林淵了,不得不把事情上報給風雲閣高層,等着看十天後是不是真的有魔宗長老來接他。
具體林淵那晚是怎麼跟雲垂峰吹的,在場衆人並不清楚,只聽說了一些隻言片語。
如今,他們總算是見識了,林淵這人臉皮比城牆還厚,他已經不滿足於光吹自己了,連他身邊的侍女都風華絕代,堪比這七百年來在封魔臺上走過的先輩人傑了。
一會兒上臺,看他怎麼圓謊。
“好!很好!”雲濤笑了,就算是以他的古板性子,這個時候也被激出火氣了,他剛剛說的,登上封魔臺的先輩天驕人傑,其中正包括了他的曾祖,也是雲濤所崇拜的人,如今,他的曾祖與林淵的侍女並列,他怎能不怒?
“多說無益,上臺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風華絕代到底是什麼程度!”
雲濤讓出身位,在他背後,就是封魔臺第一層。
林淵對螢點了點頭。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螢身上。
螢並沒有什麼緊張的概念,林淵讓她上臺,她便走上了封魔臺。
她站在一尊丈許高的石像面前,這尊石像是個人形生物,它身上覆蓋着鱗片,臉上有一道道的傷痕,以及凝固的血跡,那些鱗片也因爲傷痕而破碎,這些細節都在雕像上完美體現了出來。就彷彿眼前的雕像,是當初戰鬥中的魔神本體所變成的。
螢並沒有理會這些細節,她盯着石像眼眶中燃燒的幽藍色火焰。
火苗投影到螢的瞳仁之中,幾息之後,螢只覺得眉心一陣刺痛,下一刻,她周圍的場景消失了,她來到了一個陌生幽暗的世界。
對此,螢已有心理準備,她看向前方,在她面前不遠處,站着一個身披鱗甲,身高丈許的魔神,它的形態與雕塑一模一樣。
“吼!”
魔神一聲咆哮,向螢飛奔而來,它握爪成拳,一拳轟向了螢的心口!
螢並不躲閃,她雙臂相交,正面去擋魔神的攻擊!
“咔嚓!”
一聲脆響,螢的身體被砸飛出去。
魔神的肉身強度,遠不是人類能比的,風雲閣弟子的封魔臺挑戰,都是利用法術遠程遊鬥,近身肉搏簡直是自殺。
可是螢並不會法術,她人生十六年都在攀爬奔跑,她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體術。
此時,螢雙臂劇痛,可是她只是就地一個翻滾,再次站了起來。
……